“原來是姆蒂尼家的孫子,難怪這么跋扈”。
科爾斯王子遠遠看到來人,自言自語的輕哼了一聲。
馬背城的姆蒂尼家族有三個男丁擔任過馬背城第一軍團的的將領,其中兩位已經殉國,唯一剩下的一位目前是第一軍團騎士營的團長。
憑借著赫赫戰功,姆蒂尼家族在馬背城中的地位比大部分世襲的貴族家族都更加尊崇。
這是三代人用鮮血和生命造就的榮譽。
這個老頭是姆蒂尼家族的第一任將軍,曾經為休斯帝國立下開疆之功,算是休斯帝國軍方的元老之一,退伍之后被他的兒子接到了馬背城來養老,平時和科爾斯王子之間幾乎沒有交集,但是科爾斯王子卻是知道這位老人的存在的。
“是我打傷的,姆老打算怎么處置我?”
姆蒂尼的兩個兒子都是在守衛馬背城的戰爭中犧牲的,他們都曾是科爾斯的部下,老人親自前來,科爾斯也在猶豫要不要降這個鷹鉤鼻男爵的罪。
“您是……科爾斯殿下?”
騎在馬上的老人打量著科爾斯王子,自從到了馬背城之后,老人幾乎沒有參加過任何軍方的宴會,只是在家中養老,自然沒見過科爾斯王子,但是他十年前曾經在都城見過兩位王子一面,對科爾斯的樣貌有些印象。
“正是本王子,馬背城有人當街行兇,還狀告本王子是敵國的奸細,不想驚動了姆老”。
科爾斯王子似笑非笑的哼道。
“統統下馬”。
姆老聽到科爾斯王子的話,慌忙從馬上跳了下來,然后單膝跪拜在地上行禮道。
這一聲跪拜,那些在附近看熱鬧的平民都統統跪了下來。
年輕的男爵本以為自己的爺爺帶著親衛來了,對方一定會服軟的,哪知道面前這個人居然馬背城真正的主人,嚇得連忙跪在地上磕頭,至于那個行兇的貴族少年,早已經嚇得手腳發軟,連跪拜都已經忘了。
“姆老,今天的事情和您無關,念在姆蒂尼家族三代為休斯帝國拋灑的鮮血,帶你的孫子走吧,稍后讓你的兒子,第一軍團的軍團長來軍營給我匯報,他打算如何親自處置這位當街包庇罪犯,又當街襲擊王子的校尉大人”。
“謝殿下,走”。
姆老叩謝了一聲,連忙站起身來打算帶走鷹鉤鼻男爵,既然科爾斯殿下讓他們先走,自己孫子的性命總歸是保住了,之后如何處罰,總是有商量的余地的,這趟渾水已經不是他們家族能夠繼續攪進去的了。
“爺爺,可是他是那人的侄子啊,這是治安營的命令,我……”
鷹鉤鼻男爵還在猶豫,似乎不愿意輕易放棄貴族少年這顆向上爬的大樹。
“叫你走就走,別廢話”。
男爵幾乎被老頭子拽著離開了,老頭子帶著男爵這一走,治安營剩下的衛兵們只能跪在地上,科爾斯殿下沒有發話之前,他們根本不敢先行離開。
“你的救兵似乎走了,還有沒有其他的援兵?”
科爾斯王子對著已經嚇呆的貴族少年冷笑道。
“我……”
“殿下息怒,臣請求王子網開一面”。
就在這時,兩個個穿著馬背城官服的中年人從街頭著急的趕了過來,跪在地上磕頭道。
“哦,治安營的巴頓子爵,還有第三軍團的副軍團長沃夫大人”。
“馬背城的治安營乃是休斯帝國皇室直接任命的,獨立于馬背城的軍團之外,屬于皇室的直屬力量,是國王陛下用來監督和挾制邊境的軍官的,這位第三軍團的副軍團長是帝國克雷斯公爵府出來的親衛”。
瓊歌先生對著杰克兩人悄悄介紹道。
“請王子殿下開恩,也許其中有什么誤會,王子殿下可否將克雷偌公子交給我們治安營來處理”。
求情的是巴頓子爵,克雷偌這位公子一時興起,打算來馬背城看看邊城風貌,是他負責全程接待的,只是沒有想到會惹到科爾斯王子殿下。
“有人當街策馬行兇,公開襲擊辱罵本王子,巴頓子爵是治安營的長官,應該知道這在休斯帝國當處何罪吧”?
科爾斯王子冷笑道。
“殿下,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克雷偌是克雷恩公爵府的老公爵的侄子,他的母親乃是您的姑姑科菲兒公主殿下,若算起來,他還是您的族弟,您看……”。
巴頓子爵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認為克雷恩公爵府和科菲兒公主已經足夠分量改變這位王子的決定。
“我在問你該判何罪,不是再問你他的身份”,科爾斯怒視著對方,大聲的吼道。
“殿下,據我所知,貴族撞傷平民,只要沒有導致對方死亡,按照帝國律法,最多賠償相應的金幣,我替克雷偌公子做主賠償對方一百金幣作為補償,至于襲擊王子殿下,不知者無所,何況克雷偌公子算起來還算您的族弟,您看似乎可以大事化小”。
這位襖夫的副團長要比那位巴頓子爵更加聰明,立即回答道。
“對,一百金幣,不,三百金幣,表兄,我愿意賠償那個賤民三百金幣,只要您能放過我,我錯了,我以后不敢了”。
貴族少年跪在地上著急的磕頭道。
“我記得某人說過休斯帝國沒有人不怕你的叔叔,就連我這個喜歡兔子的王子也要畏懼克雷斯公爵大人”。
“不,不,我胡說的,表兄,我一定是昨晚喝了太多酒,腦子糊涂了,都怪那群卑賤的小貴族,非拉著我去喝酒,才讓我放了這么愚蠢的錯誤”。
貴族少年磕著頭哭著求饒道。
“襲擊皇室成員,在馬背城當街縱馬行兇,哪一條不是死罪,我想是我太久沒有殺人,才讓馬背城才會出現這么多的蛀蟲,這還是我的那座馬背城嗎?”
科爾斯看著面前的兩人,嘆息了一聲,突然從巴頓子爵的腰間抽出了對方的配劍,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劍便削了那個叫克雷偌少年的頭顱。
圓滾滾的腦袋滾落在地上,貴族少年哪怕死了,雙眼還大大的睜開著,似乎不相信科爾斯王子會在這么多人面前殺了自己。
“巴頓子爵,治下不嚴,驕縱治安營士兵襲擊皇室,給我拿下,送回王都交由我的父親大人處置,襖夫副軍團長,當職期間擅離職守,違反軍規,官降三級,降為百夫長,即刻執行”。
科爾斯王子冷哼了一聲,下達了指令。
到了這時,地上跪著的兩位大臣才想起來,這座城市的真正主人是誰,這位科爾斯殿下可是有著血屠夫之名啊。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馬背城是科爾斯的獨立王國,科爾斯只不過借用了這件小事處理了兩個埋在自己王國中的隱患。
沒有平民的歌功頌德,也聽不到平民們的贊賞。
那些英雄的故事只會出現在吟游詩人一廂情愿的話本之中。
而這里是馬背城,科爾斯不需要他的子民擁戴他,只需要他們畏懼他,在這個崇尚武力的帝國,畏懼比擁戴有時候會更得人心。
將沾滿血的長劍仍在地上,科爾斯招呼跪在地上的治安營士兵處理后事后,帶著幾人穿過了人群,向著街角的另一頭的斗獸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