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祁抬眸看向九歌,微微一笑,朗目疏眉間,讓人如沐春風,“說來聽聽。”
“據(jù)我所知,醉仙樓雖只是一家酒樓,但在京城的地位非同凡響??上У氖?,我對經(jīng)商這方面,是一竅不通,這般有名的酒樓,若是真的放在我手中經(jīng)營,不出一個月,準要日落西山了,想必祁公子也不想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創(chuàng)建的醉仙樓最后就這么輕易敗落的哦?”
宣于祁微笑,“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醉仙樓日后仍由祁公子負責,不過,地契還是歸我,但為了公平起見,盈利我們五五分成,每月初五結上月的賬目,你意下如何?”
宣于祁劍眉一挑,笑道:“你這是要聘請我做掌柜?”
不愧是商人,一語中的!
“哪個掌柜的月薪能高到店鋪利潤的一半?”九歌雙手交錯,笑著回答道:“我覺得,說是請你來做股東更貼切些。醉仙樓已經(jīng)經(jīng)營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也不需要你付太多心力打理,無非就是閑來幫著出謀劃策,細瑣的事都有下面的人去操辦。你說不是么?”
“咦,股東是什么?還有你剛說的月薪、利潤……又是什么意思?”九歌話剛一落,無雙便問出自己疑惑,她向來就喜歡有什么說什么。
九歌既然敢蹦出新鮮詞,自然早就做好了解釋的準備,優(yōu)雅至極地笑道:“這些詞都是經(jīng)商之人的內(nèi)行話。我也是從西北經(jīng)商的行人口中得知,祁公子行商這么久,走南闖北,想必能理解的哦?”
宣于祁垂眸思考了會,唇角微微一勾,“祁同意,不過有一個條件?!?p> “沒問題?!本鸥栊Φ难龐?,她當然知道宣于祁想要什么,欣然道:“淺水灣依舊歸你,未經(jīng)你許可,我絕對不會擅入半步?!?p> 宣于祁微笑,“跟聰明人打交道可以省去很多口舌?!?p> 兩人一錘定音,君羽墨軻和無雙雖然沒聽太懂,但也知道大概的意思,從今往后,圣寧醉仙樓郁、祁兩家姓。
九歌心中暗暗歡喜,今天她沒費力,以后也不用出力,可以說是平白無故得了個醉仙樓的財源。
君羽墨軻狹長的眸子掃向她,深邃的眼波中,暗涌緩緩流動。他原本只是認為這女人比別人傲慢、輕狂些罷了,現(xiàn)在看來,是他小瞧了她。
這個世上,能平靜的正視自己缺點并不多,而且,她還能在這種金錢誘惑中,保持冷靜的頭腦,分析出最有利的解決方式……
這個女人通透慧靈,聰明到危險!
不過,他喜歡!
彼時外面?zhèn)鱽磉燕サ拇蚨仿暎约盎ǚ侨~那賤痞的嗓音。
“小哥兒,君子動口不動手。大過年的,打打殺殺多不好呀!”
九歌眉梢一挑,轉(zhuǎn)身循著窗戶望去,只見花非葉、蕭玨兩人居然跑到大街上打了起來。
樓下大街上,蕭玨赤手空拳連連出招,一招一式都極為凌厲?;ǚ侨~手中折扇忽張忽合,抵擋起來卻是游刃有余。
他邊打著,嘴巴也不閑著,嚷嚷道:“喂,小哥兒,你不會是要來真的吧?”
蕭玨一腳挑起醉仙樓門邊的棍子,穩(wěn)持長棍,力運于臂,毫不留情的橫劈過去,以行動告訴他自己是不是來真的。
花非葉見狀,身體迅速一轉(zhuǎn),棍子一頭凌厲地落在他華麗的衣擺上,險險躲過突來襲擊。
兩人的身手都非常敏捷,打斗聲愈來愈激烈……
君羽墨軻、無雙也紛紛走到九歌身后觀戰(zhàn),對的,就是觀戰(zhàn),下面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上面三人看得津津有味。
這是九歌第一次見蕭玨與他人對戰(zhàn),這少年雖然青稚,但功夫還不賴嘛。
漸漸的,她發(fā)現(xiàn)蕭玨的招式似乎都非常熟悉,忽然憶起靈紫曾說過,原主武功跟他不相上下,莫非原主的武功和蕭玨出自一脈,套數(shù)相同?
如此一想,九歌便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蕭玨的每一個動作,將他的出招方式都牢記于心,藏在袖中的小手時不時也會跟著比劃幾下。
不料,比劃了一會后,掌中竟然慢慢地凝聚起了力量,再接著,不用等蕭玨重新出招,她就能先解開下一個招式……
九歌心中一喜,如果她照此練下去,不需要別人指點,根據(jù)這具身體的本能,她也可以摸索出體內(nèi)的武功,為己所用……
“偷學招式可不是什么好事,倘若不是出自一脈,物極相克,小心走火入魔!”君羽墨軻垂眸向身側(cè)看了一眼,輕笑道。
九歌聞聲停止手下的動作,抬頭看向他,君羽墨軻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不再言語。
九歌神色不變,低頭看向下面,這具身體的武功和蕭玨出自一門,她自然不會擔心走火入魔。君羽墨軻這么說,該是誤以為她在偷學花非葉的招式,而她也不好解釋什么,只能緘默。
只聽一聲暴喝,蕭玨舞動長棍,直直刺向花非葉前胸,花非葉立即揮開折扇運力抵住,蕭玨左臂抬起,朝花非葉頸項襲擊過去,花非葉側(cè)身避開,堪堪躲過……
趁著一點空隙的時間,他笑瞇瞇道:“小哥兒,棍子可不能當長槍使哦,沒有槍頭,你攻不破我的折扇?!?p> 蕭玨淡唇一抿,“你廢話太多?!?p> 手中長棍翻轉(zhuǎn),兩人再次進入混斗之中。
街道邊上已經(jīng)聚滿了百姓,京城百姓哪個會不認識風流成性的花世子。圍觀的百姓誤以為花世子是在與人切磋,所以也沒人去驚動京兆尹。
“那位藍衣少年是誰?竟然能和花世子打成平手,功夫也不俗呀!不過,照他們這樣打下去,天黑了也分不出勝負?!睙o雙說話的時,目光卻是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打斗中的兩人,顯然對此很感興趣。
“我看未必?!本鸥枰暰€落在花非葉身上,緩緩道:“武功雖然不相上下,但花世子若想取勝,卻是輕而易舉。”
無雙扭頭,疑惑道:“那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