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靜靜的掛在夜空,慢慢的下沉,在那一棟棟聳立的高樓大廈之間,將被淹沒。我靜靜的靠在窗口,看著月亮正與我平行,夜風輕輕的吹了進來,掀起了身邊的窗簾,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我拿出手機,打開播放器,找到了許美靜的《城里的月光》,然后貼在耳邊,一邊看著夜空,一邊靜靜的聽著;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
總有個記憶揮不散
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
總有著最深的思量
世間萬千的變幻
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
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
那怕不能夠朝夕相伴
城里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溫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間聚散
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守護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
沒有感覺,雖然自己很刻意地要去體會,但仍然沒有感覺。遺憾?的確。
這時候坐在床上發呆的騷貨男-甲走了過來,拿出一包煙,然后抽出一根給我,我不抽煙,但他還是硬塞給我。“抽一根嘛!”我笑笑,伸手接過了他遞過來的煙,拿在手上,不打算抽,然而這時他劃了一根火柴,火柴燃燒的光照亮了十三樓里的某一間客房,然后他把火柴伸向了我,我無奈,只能把煙叼在嘴里,伸向那微微的火光,輕輕的吹了一下,煙點燃了,紅色的光點,冒著白煙,然后在夜風中吹散。我把煙吐了出來,,然后我們倆就站在窗口,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外面的城市。
“好煩。”“怎么了。”我問道。“就是好煩。”我笑笑,沒再問。“子,你來這多久了。”他突然問我。“應該有一年了吧!”“這么長時間了。”“對啊!時間過了真快,一轉眼我就在這混了這么久了。”“你是怎么來這里的,是自己找到還是別人介紹的。”“自己找的。”“是怎么找到這里呢!”“那時候從深圳上來的時候沒去找事做,在我表哥那里差不多養了一個月的傷,然后才去找事做,找了很多地方,什么肯德基,麥當勞,必勝客,蒸功夫什么的,找了挺多,表填了不少,但都沒人要,然后就又去找了很多酒店,飯店什么的,不是自己覺得不好,就是渺無音信,反正就這樣找了差不多有一個半月,幾乎每天都出去,從這一區跑到那一區,邊走邊看路上貼的招聘廣告和那些門口擺著的招工信息,看到覺得合適的就硬著頭皮進去問,什么夜總會,KTV,酒吧什么的也都進去過,但同樣也都是石沉大海,雖然剛開始這讓人覺得很丟臉很悲催,但碰壁碰久了也就習慣了,仍然每天都出去找,盯著烈日在城市里四處亂走,那時也沒什么要求了,壓力也大,反正就想只要還過得去而且人家也肯收留我就行了,但還是難找,不是人家不要就是過后感到不牢靠。比如說有一回我在崗頂看到了一張招聘廣告,貼在電線桿上,我當時看到了感覺還挺好的,工資有一千五,而且一個月還休四天,我就趁著路人沒注意我把那則廣告撕了下來,然后躲到一個角落里細細研究。我按著上面指示的地點找,用手機GPRS定位,然后我坐車找到了三元里,到那里下車后找不到方向,在那里四顧茫然,瞎找了老半天,最后在我打算打道回府的時候竟被我找到了。我挺高興,我在門口徘徊了一陣,覺得跟廣告里說的不大一樣,但我還是進去了,打電話找了里面的負責人,找到后他讓我在辦公室里等,我一邊等一邊看周圍的情況,雖不是我所想的那樣,但也算是差強人意。然后不一會那個負責人就把我叫過去,跟我談了一些我找的工作的內容,叫我填了表,他接過后翻了翻就問我什么時候能去上班,我一聽挺高興,就跟他說隨時都可以。他說那行,接著就拿出一份合同出來,說我把合同簽了就可以正式過去上班了,那合同的內容挺多,我當時也沒什么心思去看那東西,只不過象征性地翻了翻,這時那負責人對我說如果覺得合適就把合同簽了,然后交三百塊錢押金就可以了。我當時一聽有點懵,就問他為什么還要交押金。他說那是工作服的押金,怕我拿了工作服后溜了。我當時雖覺得有理,但也覺得不怎么對勁,兩套工作服也不一定值那么多錢,而且我當時也沒錢,兜里只剩五十多塊,我就跟他說交押金可以,不過現在我就只有五十塊,怎么辦。這時他的表情挺為難,不過還是對我挺寬宏大量,說如果我真有心要做這份工作的話可以先把這五十塊錢留下,然后什么時候過去再把剩下的二百五補上,我想想也行,便把五十塊錢交給他,同時也把合同也簽了。簽完后他再跟我說了幾句,就把我打發了。我走出去后又在周邊逛了幾圈,不放心又進去走了走,看到里面的情況都挺一般,一時還難以定奪到底要不要在這里做,不過我那時也沒再去想太多,感到找了那么久的事情也找累了,就不管怎么說總算是找到了一份工作,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然后我就坐車回來,回來后老感到有些不對勁,而且也有些反悔了,然后我就把這事跟老表他們說了一下,他們說我有可能被騙了,哪有沒上班先交押金的,我當時就徹底反悔了,不想再過去,不過我還有五十塊錢押金在那里,我想把它討回來,于是我隔天便鼓足了勇氣去找他,騙他說我表哥以幫我找了一份工作,所以我不能作這份工作,要他把錢退還給我。這時他媽逼的就變臉了,也不說話,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我面前,用手戳了戳,欠他媽的百八十萬似的說道;“看看。”我拿起來看了看,問他看什么,他同樣那副他媽的口氣。“你看清楚了沒有。”我說看什么了。這時他還是那副我x他媽x的x臉,把我手中的合同扯了過去,又用那只他媽x的手指在上面戳了戳,然后在他媽x的x嘴里x出那幾句x話;“看清楚沒有,這字是你寫的吧!這名字是你的吧!”我說是啊!他說你就行了。我說行什么。這時他媽的x的態度倒有些軟了,對我說道;“你看看下面那一行字。”我拿過來仔細看了看,具體寫什么忘了,反正就是他媽x的不能退,白紙黑字寫在那里,打官司都是他媽x的理,沒辦法,只能認栽了,走出來后心都涼了,想算了吧!到光明正大的地方隨便找份事做算了,哪怕是去超市站崗當保安也總比找這種讓人提心吊膽的強,然后我就又在這邊找了幾天,最后就找到了這里。”說完我看著身邊的騷貨男-甲,他正一臉賤笑。“傻逼。”“對啊!是傻逼得很,我想如果要是當時身上正好有三百塊的話,我應該會給他,因為我那時求職心切,而且也確實傻逼。”“那你是怎么來這里的。”“門口不是有招聘嗎?有幾個職位,不過我一看我也就只能做個客房服務員,然后我就在這里做客房服務員咯。不過這里的人都很好,讓我找到了久違的溫暖,我挺喜歡這里的。”“呵!難怪你會待這么久。”“哎!其實話雖這么說做久了也會膩,更何況做客房的又煩又累,而且事也真他媽多,每天拼死累活的,也得受氣,所以做了幾個月后就煩了,不過還沒打算走,就只覺得沒什么意思,但還是照樣做,做了有半年,膩味得很,便申請說要上夜班,然后我就上夜班,直到現在。”“那么你上夜班應該也有半年了吧!”“應該有了。”“那你覺得上夜班怎么樣。”“剛開始覺得挺好挺有趣,不用作房,而且休息時間也多,不過習慣了也就那樣,每天晚上給客人送東西,受客人的鳥氣,沒事逛逛樓層聽聽叫床打打飛機,熬到現在也覺得沒什么意思了,感覺完全就是在浪費青春浪費時間,而且熬夜也真他媽的傷身。”“對啊!熬夜真他媽x的不好,我現在感到我的體質比以前差好多。”“可不是嗎!我現在是晚上想睡睡不了,白天又睡不著,而且宿舍也他媽的吵得很,弄得我根本沒法休息,所以搞得我每天都昏昏沉沉的,一點精神都沒有。”“那你怎么還愿意上夜班,你可以上早班嘛!不像我們得輪班。”“我現在已經習慣了上夜班了,所以也就不想去上早班了,反正就這樣混著吧!過一天是一天。”他笑笑,沒有再說什么,站著看著外面的城市,我也靜站著看著外面,此時的月亮以被高樓吞沒,孤寂的夜空下,城市也同樣寂寥,路燈孤零零的照亮空無一人的街道,霓虹無力的在那些店門口閃爍著。
“還有沒有。”我玩騷貨男-甲道。他笑了笑,掏出煙來,抽出一根給我,隨后也抽出一根自個叼在嘴里,點上,我輕抽一口,看著煙慢慢的燃燒。
“你為什么不再去找一份工作,找份好一點的,工資待遇高一點的。”他一邊盯著外面朝店里走過來的小姐一邊問道。“沒怎么去想,沒那個心思。”“為什么。”“找怕了,也不想去找了,反正就那樣吧!找來找去還是打工,而且我也找不到什么好的,沒文憑沒關系什么都沒有,頂多也就去找一個工資多一點點的。”“那也可以呀!”“哎!沒意思,也就那樣。”“子,我想去找工作。”“怎么了,不想做了。”“嗯!煩了,想換個環境。”“想去哪。”“不知道,我想先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適的。”我點點頭,沒有說話,心里感到很壓抑。“等休息的時候我們一起出去找好不好。”“看情況吧!”哎呀!出去逛逛嘛!對比一下。”“也行吧!沒事去看一下。”“到時找到有好的就辭工。”“呵呵,我現在倒還不大想辭。”“怎么,舍不得這里啊!”“不是,其實我老早也不怎么想做了,感覺每天都在重復著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打掃,打掃,打掃……,我想做的并不是這些,不過就是不知道上哪里好,沒有目標,好迷茫。”“哎呀!你就去找自己喜歡的,穩定一點的,工資待遇好一點的嘛!”“其實我覺得很多工作你剛開始應該會覺得挺喜歡,挺好,但過后你還是會覺得很煩,最后還是會想要離開,然后就再去找,這樣反反復復過了幾年,你除了賺了點錢之外,你有可能還是原地踏步,除非這段時間你學到了什么東西或者走了狗屎運天上掉下來一塊一斤多的金子砸到你頭上,要不然你還是老樣子,你還在糾結于工作工資待遇,而且那時可能你身邊還跟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未成年少女身后還拉扯著兩個流著鼻涕吵著要喝三鹿奶粉的娃兒,到那時你還想隨隨便便就辭職或換工作,你想得美,房東和尿不濕都在等著你呢!”“我日。”“日你個逑。”“那你有什么打算沒有。”“都說了沒什么打算,就這樣混著吧!”“哎!我也好迷茫,不知道怎么辦。”“簡單,找個妞發泄一下不就行了嗎?”“去死吧你。”我笑笑,沒有說話,望著夜空,此時夜空以稍微有些發亮,月亮早就無影無蹤,零星的星光也逐漸消逝。
“我要去關燈了。”說完騷貨男-甲便離開了,我同樣站在窗邊,感到有些暈眩和難受,于是我走到床上,看著外面逐漸發白的天空,聽著外面逐漸喧鬧的城市,伴隨窗簾被晨風吹起的“沙沙”聲,神智開始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