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的名樹的影”,柳殘月當年是踏著多少天驕的名頭踏上傳奇之路,三個魔頭雖然年紀比柳殘月大出不少,可柳殘月名震江湖的時候,他們還是無名小卒。
如今三個魔頭一認出他們截殺的對象居然是當年大名鼎鼎的“龍鳳游絲”柳殘月,他們頓時大驚失色,心底直打鼓。
“魔女柳殘月,休要在此逞威風!”忽然身后傳來一聲暴喝,只見一名黑甲騎兵一騎絕塵,甩開其他人率先追了上來。
只見來人的黑甲胸口處有一個赤銅色標志,顯示著他百夫長身份。
“魔女,你已非當年名震天下的柳殘月,而是一個舊傷未愈,武功不進反退,如今被我們幾十名黑甲軍就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黑甲軍百夫長冷笑道。
“若不是你們暗箭傷人,怎么可能傷得了老夫,讓小姐有所顧忌,怎么能讓你們這些跳梁小丑興風作浪!”忠伯怒吼一聲。
“忠伯!不必與他們浪費口舌!”柳殘月冷聲道。
“是!小姐……”忠伯有些不甘心。
“哈哈!忠伯?‘血煞雙槍’當年也算小有名氣,如今怎么成了看門狗一般的存在?”黑甲軍百夫長譏笑一聲。
天南十八鷲三大魔頭聞言又是一驚,勝邪這些小輩可能不知道,他們卻依稀記得“血煞雙槍”是比他們還要老一輩的強者,幾十年前在東越國的兇名只在天南十八鷲之上,不在他們之下,只是早已銷聲匿跡,卻不知怎的成了柳殘月的仆從。
金刀雙鷲和銀爪鷲魔三人隱晦地交流著眼神,心中有了退意,他們作為流寇,自然是有著欺軟怕硬的本性。
遇到弱小者如見到腐尸的禿鷲一樣一擁而上,遇到強敵就轟然而逃。
他們沒想到這次對付老弱婦孺的任務,怎么會牽扯出“龍鳳游絲”和“血煞雙槍”兩位成名的高手!
他們的心情激動、害怕、興奮、恐懼……矛盾又復雜,一方面幾天的局勢他們占盡了優勢,有機會為了能夠斬殺當年名震天下的天驕而激動異常;另一方面又擔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種成名已久的高手怎么可能沒有撒手锏。
“轟隆隆!”三十多名黑甲軍已經追了上來,“嘩啦啦!”圍成一圈將勝邪和柳殘月他們幾人圍在中心。
“清源劍派的道長和南少林寺的高僧,長樂王府緝拿魔教妖女柳殘月,現在邀請幾位協助!”黑甲軍百夫長冷笑一聲,“如果幾位多有不便,敬請束手旁觀,如果不聽勸告,硬要插手此事,你們知道后果!別說你們這些小輩,就是你們身后的宗門都要受連累!”
“阿彌陀佛!”智深和尚面露為難之色,“這位將軍,小僧與柳施主相識多年,柳施主宅心仁厚,經常行善積德,從未為非作歹,更未曾……”
“休得啰嗦!魔教妖女就是魔教妖女,最是詭計多端!什么行善積德?還不是為了偽裝!大師可別被她偽善的外表欺騙了!”黑甲軍百夫長不屑道,“還是說大師你結交妖邪,勾結魔教意圖不軌!”
“這位將軍誤會了!”智深和尚還想再做辯解。
“本將軍警告你,莫要給南少林寺招災引禍!”黑甲軍百夫長不耐煩的陰沉沉威脅道。
“阿彌陀佛!”智深和尚誦了聲佛號,痛苦萬分地閉上雙目,一手緊握暗金色少林棍,一手快速捻著佛珠……
若是遵照他的本心,是想要幫助柳殘月,可是事關正魔殊途,自己作為南少林弟子實在是不能任意妄為……
“怎么辦?”孔季耀低聲詢問勝邪,勝邪擺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勝邪因為早早見識了所謂名門正派中的種種明爭暗斗、鬼蜮伎倆,讓他從小就意識到世人尊敬的名門正派中壞人也很多,那同樣的道理人人喊打的邪魔外道中應該也有不少好人,起碼不全是壞人!
再者因為深谷老者的關系,勝邪心中對這些“邪魔外道”并無任何偏見,反而充滿了好奇,想要深入了解他們到底是一群什么樣的人。
“幾位道長還是早早退下的好!今日這三個魔教余孽一個都活不了!千萬不要與魔教妖女有何瓜葛,誤入歧途,遭來殺身之禍!”黑甲軍百夫長見智深和尚已經屈服,志得意滿,看到勝邪久久沒能表態,甚是不耐,居高臨下道。
“哈哈哈哈!”勝邪聞言發出震天的大笑,“可笑!什么是魔教?什么是正道?誰是妖人?誰又能代表正義?”
“你是正義的么?作為堂堂將軍,連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算得上什么正義!她是魔教妖女么?為何聽聞關于她的事情,不是可歌可泣的愛情,就是扶危濟困的義舉!”
“即便當年天下人都在與其為敵的時候,也未曾有柳姑娘濫殺無辜的傳聞,除了手刃窮兇極惡之徒,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敗在她手下的無數,卻無一人丟了性命!如此良善之輩即便出身魔教,又怎么會是妖女!為何要被世人所仇視!”
“當真是可笑!滑天下之大稽!”勝邪迎風而立,侃侃而談,聲振寰宇,指點江山,“鄙人判斷一個人是正是魔,是好是壞,從不看其出身,因為一個人最沒辦法選擇的就是他的出身!鄙人只會觀其言行!一個身處光明卻心底陰暗卑鄙之人更加可惡,而一個身處泥沼,卻能出淤泥而不染,品行高潔之輩,更值得敬佩!”
柳殘月因為魔女的身份被人討伐、追殺,而他何嘗不是因為使用奇門武器受人白眼、非議?
感同身受之下,勝邪怎能容忍這些人當著自己的面為非作歹!
“今日我便是我,不是什么清源劍派的弟子,只是一個路見不平之輩!”勝邪隱晦地沖著面露焦急之色的孔季耀和湯士杰搖搖頭,讓他們不要沖動。
對著均為先天高手的三大魔頭,對著氣勢磅礴三十多名黑甲軍,踏前一步,昂首而立,“要想在貧道面前欺凌婦孺,先要問問貧道手中的拂塵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