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網吧以后,我們連開了三臺電腦,我和王巖玩反恐精英,剛開始許薇說她也要玩,結果沒玩兩把許薇就說玩這個頭暈,我也是不愿意帶菜鳥,她不玩更好。
我和王巖繼續打著配合蜂擁而至的僵尸,許薇就一個人看著流星花園來打發時間。
玩著游戲時間過的真快,還沒玩夠就已經到了早上七點,許薇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叫醒了許薇,我們三人就往學校走去,在路上經過街邊小販擺的早餐店時,我拿出三塊錢買了一屜小籠包。
王巖說,夜雨,今天怎么還吃早餐,以前都沒見你吃過。
我說:“王巖,你不要說我,你得問問我表妹餓不餓。”
“對了對了,許薇我請你吃個早餐。”王巖嬉皮笑臉也給許薇買了一屜。
許薇還沒走到學校門口就把小籠包給吃光了,我卻一個都沒有吃,進了學校王巖和許薇就先去了教室,我并沒有和他們一起,小心翼翼的護住口袋里的小籠包我就朝著女生宿舍方向走去。
高二不比高三,高三學生們這個點在老師的暗示下或者自覺性,有一大部分學生都提前了半個小時到教室早讀,高二就不一樣了,大多數學生都還沒起床。
已經是四月底了,早上還是有點冷,去年南方雪災過后,上半年CD的天氣就變得十分詭異。
站在女生宿舍門口等了二十多分鐘,我才看見從宿舍里面走出來的李儀,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女孩,正是上次幫我遞情書的那個女孩。
“李儀,過來一下。”
我沖李儀招招手,那女孩還挺懂事也沒跟著過來。
“學長,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兒么?”
“給你個好東西。”
我把口袋里揣得熱乎乎的小籠包遞給李儀說道:“來的路上順便給你帶的,趁熱吃吧。”
“恩,謝謝。”
把小籠包遞給李儀之后,我心情是莫名其妙的好了許多,人也不困了,和我一起打了一個通宵游戲的王巖到了教室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我卻怎么也睡不著。
“同學們請注意,馬上到操場集合,高三班的同學也一樣,馬上到操場集合。”
墻上掛著的喇叭里傳來了教導主任叫我們集合的聲音。
我推了推還在熟睡的王巖說,你丫的還睡,快起來,教導主任叫我們去操場集合。
“集什么合啊,不是還沒到做早操的時間么。”
“我也不知道。”
還沒到操場,學生們都已經排好了列隊,我和王巖算是最晚下去的了,出了教學樓,班主任的眼睛就一直鎖定在我和王巖的身上,直到我和王巖進了列隊當中,這才再也沒有看我們。
“同學們,今天提前集合我們不做早操,以下有兩件事要宣布。”
一向吝嗇時間的教導主任,這次足足講了二十多分鐘,第一件講的不是學校的事而是全國大事,從北方爆發的EV71手足口病迅速席卷全國,每個人都要注意衛生預防,學校也會定期檢查。
接著教導主任感慨說今年真是多災多難,這才四月底,先是春節前后的南方雪災,雪災過后物價上漲股市持續下跌,還有前不久的XC自治區首府LS發生的打砸搶燒暴力事件,今天又傳來了大規模爆發EV71手足口病的消息。
我覺得這些都離我太過遙遠,不管是剛發生的LS暴力事件還是快要到來的BJ奧運會,都離我太遙遠,太遙遠。
作為旁觀者的我,不關心,不擔心。
還有一件在我預料之中的事,從現在開始,高三假期從一個星期兩天縮短為一天,全部高三的學生留校補課,這個都不用他說,其實每個人都明白,這是學校里每年都會有的淺規則。
關于留校補課,有的人哀嘆中國傳統教育的失敗,有的人則把握了每一分鐘,而我還是一條依舊游走于時光里的一閑魚。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旁邊的王巖還在呼呼大睡,趙書田今天也沒來,李儀正坐在草坪上面看書。
“王巖,起來,走打籃球去。”
“打什么球啊,今天不打了我先睡一會。”
好說歹說才把王巖給弄了起來,我們倆就一起下了操場。
一般我們都是六個人打半場,今天下來晚了,一時間又找不到人組隊,就和隔壁班的同學商量打全場,十二個人六比六,老規矩,輸的人請喝可樂。
也許是因為那一屜被李儀接過的小籠包,也許是因為我走到球場的時候,李儀剛好放下了手里的書本,最后我們以三比零完爆對方,王巖他們大口大口的喝著可樂,我卻來不及擦汗,換了一瓶橙汁就向李儀走去。
“天氣這么熱喝瓶橙汁吧。”
“恩,謝謝。”
李儀將橙汁放在一邊繼續看書,我順勢就躺在了她旁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陽光,汗水,李儀,今天我竟然不討厭毒辣的陽光,不討厭渾身臟兮兮的汗水。
“夜雨,還在那里躺著干嘛,等下是田老師的課,去晚了有你好看的。”
田老師是個極品,年紀也就三十出頭,在她的課上“特殊”區域不再特殊,沒人睡覺,沒人下棋,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不會放棄每一個學生。
班主任總是小田老師小田老師的叫個不停,后來我們也跟著叫,我們叫小田老師她就笑,笑起來甜甜的。
“特殊”區域里的學渣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政治成績,我也不例外,基本上每節政治課都會很認真的跟同學們站起來一起叫一聲老師好,然后坐下安心聽課。
小田老師今天沒有講課,而是用一節課的時間教我們唱了一首歌,高三的政治老師第一次幫著音樂老師上了一節音樂課,唱這首歌的時候,“特殊”區域里的同學們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是拼了命的唱,洪亮的聲音是直接壓過了前排的三好學生。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陽下低頭,留著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棄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是不是像我曾經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頭。”
“......................”
歌聲穿過墻壁,穿過玻璃,穿過人心,響徹了整個校園。
一曲唱完我感覺眼睛里濕濕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快要掉下來了一樣。
“同學們,一起努力好么?”
“好!!!”
“下課。”
“全體起立,老師再見。”
我們像小學生一樣全體起立,班長把這四個字喊得是鏗鏘有力,每次田老師說完下課以后,我們都會自覺的站起來發自內心的說一聲,老師再見,只對田老師一個人。
李儀后來問過我,她說,對老師說全體起立那不是小學生的規矩么,現在連初中生都不玩這一套了,你們可真奇怪。
我笑了笑沒說話。
“唉,那個叫什么王夜雨的你過來一下。”
門口站著的是上次幫我送情書的女孩,我還沒有站起來“特區”里的同學們,異口同聲把“咦”這個字給拉長了好幾秒,門口的女孩羞了一個大紅臉。
“叫我有事兒么?”
“來,這是李儀叫我給你的。”說完還嘟囔了一句:“買小籠包也不知道給我帶一份。”
她遞給我的是一張橫折的明星紙,明星紙在學校很流行,這張明星紙上面印著彈著吉他的周杰倫,還有一股淡淡香味。
“謝謝學妹,下次一定給你帶小籠包。”
“我有名字,我叫杜娜。”
杜娜走了以后,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明星紙,還沒有看清楚上面寫的是什么就被我身后的王巖一把給奪了過去。
“來人,給我按住王夜雨,接下來我為大家朗誦情書一封。”
我被人給按在了課桌上,好氣又好笑的對站在講臺上的王巖說道:“如果是李儀同意做了我的女朋友的話,你就大聲給我念,如果沒同意你最好把它給我吃進肚子。”
“咳咳,我是李儀,對不起,你太丑了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教室里一下子就炸開了鍋,連一向老實憨厚的程高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大爺的王巖!!”
“不開玩笑了,接下來由我王巖帶著感情給大家朗誦情書一封。”
按住我的同學看我也沒整么掙扎就放開了我,我一屁股坐到了課桌上對全班說到:“如果成功了的話,明天我請你們全部人吃棒棒糖。”
“耶~”
教室里一片歡呼。
“如果我的人生是快拼圖,你就是最重要的那一塊,沒有你我的世界注定不完美。”
“好久好久沒有人像你這樣關心我,橙汁,包子,還有一句我愛你,雖然簡簡單單可是我心滿意足。”
“望眼欲穿,千里云煙思念,面朝斜陽,想你,在我十七歲的花季。”
“There.are.two.reasons.why.I.wake.up.in.the.morning:my.alarm.clock.and.you。”(我早上愿意醒來為兩個理由:鬧鐘和你。)
二零零八年四月二十八,李儀。
后面這段英文,王巖念得很是別扭,There.are.two過后憋了半天,也沒憋出個單詞來,最后還是班長上去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