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雪的病情穩定下來,她的爸媽在病房外非常激動地感謝著她的朋友們。蕭母真誠地說:
“謝謝你們了,小雪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是她的幸運,她和你們在一起,我們當父母的就放心了。天南海北的聚在一塊兒本來就是緣分,像一家人一樣更是難得。等小雪好一些了,你們給叔叔阿姨個面子,一起吃個飯,啊?”
楚云姝大大方方地笑了笑:
“阿姨,您別客氣,這都是應該的,靜雪是我們大家的好朋友。只不過……”
她看了程嘉樹一眼:
“我知道您愛女心切,也十分理解,但您下次最好不要那么沖動,不要隨意冤枉無辜的人。程嘉樹是靜雪深愛的人,您再生氣也不能打他呀……”
蕭母走到面容憔悴的程嘉樹面前,慚愧地伸手摸著他的臉:
“阿姨對不起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你,是阿姨的錯……還疼嗎?”
“不,”他兩眼含淚,“您別自責,我知道您這樣做是因為太愛靜雪了,我都知道。”
蕭父接過話來:
“你們都是好孩子,個個都這么優秀,還這么善解人意。小雪她媽就這個毛病,平時都很理智,遇到有關小雪的事兒就發瘋,我一定好好說說她,也請你們多多包涵一下。小伙子,叔叔看你不錯,小雪眼光真好……”
蕭母低著頭,不滿地悄悄拉一拉他的袖子。
“快回學校吧,”蕭父掏出錢塞給他們,“打車回去,你們也累壞了,回宿舍休息休息——”
“叔叔別這么客氣嘛,”劉敬平推辭著,“我的車里地方大,擠一擠全都能坐下。”
“是啊是啊,”方若璇說,“叔叔您就放心吧,他有車,我們不蹭白不蹭。”
蕭父看看劉敬平:
“你也很累了,疲勞駕駛可不行。”
“嗯,我現在開車,絕對是馬路殺手,”劉敬平一笑,“所以剛剛我打電話叫我家司機來接我們了,估計他也快到了。”
蕭母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他。
等他們走后,蕭母略微不悅地對蕭父說:
“小雪眼光哪里好了,怎么就相中家里那么窮的一個小子,以后還不跟著受苦?”
“你這人也太勢利了,”蕭父皺皺眉,“程嘉樹家庭條件不好,又不是他能決定的。”
“他一點兒都不配咱家小雪!”
“怎么不配了?人家是清華的,智商沒問題吧?論身高可以當模特,論長相可以當演員,就這外表,不能刷卡但是足以下飯。人品更沒說的,你都把人家欺負成那樣了,他說啥了?還愿意理解你呢。再說他當時下水是為了救人哪!最重要的是,你看他對小雪的那份在意,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你啥時候對我這么好了?”
蕭母嘟囔著:
“說孩子就說孩子,扯咱倆干啥?反正我是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哎,你看另外那個男生……”
她還沒說完,護士就出來打斷了她的話:
“探視時間到了,請隨我來。”
蕭母走進病房,見蕭靜雪已經醒了,正轉動眼珠觀察著周圍。
“小雪,你可算醒了,這回嚇死媽媽了!”
“媽……你怎么來了?”
“能不來嘛!你爸也來了,單位的假都是在路上請的。小雪,現在感覺怎么樣?”
“頭疼,”蕭靜雪哭著說,“喘氣不舒服,渾身都疼……媽,程嘉樹呢?”
蕭母給她擦著淚,聽到這兒,臉一板:
“他害你還不夠慘?”
“什么?”蕭靜雪睜大眼睛,“他沒害我……媽媽你不會把他攆走了吧?”
她突然呼吸紊亂,上氣不接下氣。幾名護士連忙跑過來,其中一名護士忿忿地對蕭母說:
“怎么能刺激病人呢?您還是出去吧。”
蕭母又急又慌,諾諾地答應著,不舍地離開病房。
過了半天,蕭父也出來了,安慰她說:
“沒事了,叫你亂說話。”
在蕭靜雪醒來的同一時刻,程嘉樹猛然坐起,發現自己在劉敬平的車上,旁邊的楚云姝拿濕巾拭著他汗涔涔的臉:
“你睡著了,再睡會兒吧,這兩天你快把自己折騰散架了。”
程嘉樹向后仰去,閉著眼,好像在說夢話:
“時間變慢了,這幾天,每一天都像一個世紀那樣長。靜雪,靜雪,時間對人多么殘忍,快樂的時光白駒過隙,悲痛的時候度日如年。”
劉敬平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嘆息著對司機說:
“李叔,先去北大。”
到了學校,劉敬平沒有動:
“下車吧,你們都回宿舍休息,我把后面這貨送到清華。看他神志不清的樣兒,別給隔壁丟臉。”
方若璇拍拍他的肩:
“你還挺關心他。”
“他好歹是我的妹夫啊。苦命的我,不僅要哄妹子,還要替她照顧漢子,真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