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未卿笑著瞥了過去,“姐姐可打聽出了她那布是打哪兒弄來的了?”
蘇惠喪氣道:“就是打聽出來了才氣不過。她那布啊,是從孟逍手里買來的。”
蘇未卿一愣,“江南第一首富孟逍?原來她這一趟去江南……”不僅幫了太子勸舒九離,還結(jié)識(shí)了孟逍。
蘇未卿話說到一半沒說圓,蘇惠也不追問,只看了她一眼,嘴邊的話往喉嚨里收了收,又沒精打采地嘆了一聲。
蘇惠任著她發(fā)了一會(huì)兒呆,又想開口說些什么,還沒出聲,就聽到外頭傳來了連連贊聲。
“妙啊,妙啊!蘇姑娘這詩當(dāng)真是絕筆。”
蘇惠笑著看向蘇未卿,“妹妹,這可又在說你呢?”
蘇未卿還沒張口,就又聽得下面的人接著說道:“這句‘?dāng)?shù)風(fēng)流人物,還看今朝。’寫得真叫一個(gè)豪氣萬千。依晚生看,可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到嘴的謙虛,又咽了回去,窩了一肚子火,抬手灌了口茶,重重地將茶杯放回桌上。
蘇惠也瞬間拉下了個(gè)臉,張口就要罵樓下幾句有眼無珠,剛吱出聲,樓下便已有人罵了起來。
“哈哈哈哈……這句詩寫得確是不差,可是夸的人卻是張冠李戴,有眼無珠啊。”
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讓想罵未罵的蘇惠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探著頭向窗下看了一眼,依稀見兩邊怒對(duì)的都是長(zhǎng)衫書生,便笑道:“果然是讀過書的人,罵起人來詞也多,可比我罵的解氣多了。”
蘇未卿也探頭想去看那笑罵之人是誰,可樓下幾人全是書生,居高臨下,分不清誰是方才笑罵之人。
只見樓下一牙白長(zhǎng)衫的書生拍案而起,指著一黛青長(zhǎng)衫的書生喝罵道:“我們兄弟在此論我們的詩,與你何干?”
那青衫書生依舊不陰不陽地笑道:“論你們的詩?方才那些詩里,哪句是你們的?分明都是抄來的。”
“那又如何?那蘇未卿不也抄了?抄得好,照樣會(huì)被人夸贊,我們論幾聲,又如何了?”
“不如何。”青衫書生蔑笑道:“不過,爾等附庸風(fēng)雅之輩,胸?zé)o點(diǎn)墨,眼也是壞的,距那蘇未卿蘇姑娘有萬里之遙,與蘇姑娘相提并論,爾等也配?”
白衣長(zhǎng)衫的書生面紅耳赤,怒不可遏,張口欲罵卻詞窮,一張嘴巴開了又合,合了又開,一聲也出不來,活像一只吐著泡的白皮紅頭鯉魚。
蘇惠樂不可支,捂著肚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妹妹,這位仁兄可了不得,我非得好好請(qǐng)他喝上一杯茶水不可。梅馨,去請(qǐng)那位青衫公子上樓來。”
蘇未卿聽了那聲罵,心里痛快,難得遇上一位意氣相投的,也欲與那青衫書生結(jié)交。
梅馨引人上樓,撩著簾子請(qǐng)了書生進(jìn)來。只見人影一晃,一俊俏的書生便出現(xiàn)在了間里,身量不低,清瘦,面容白凈,濃眉星目,眼半瞇著,鼻梁高挺,菱唇斜斜向上勾著,透著一股子邪氣。
書生一進(jìn)來,挨個(gè)向屋里人瞥了過去,從蘇惠身上一掠而過,停在蘇未卿身上,打量了一眼。梅馨放下簾子后又立回了蘇惠身后,書生又看向了蘇惠。
“是這位姑娘請(qǐng)小生喝茶的?”語氣中似乎有幾分詫異。
蘇惠笑道:“可不就是我了。公子方才在樓下替我罵了出心里想罵罵不出的話,我心里痛快了,請(qǐng)杯茶,謝過公子。”
說著,起身抬手,請(qǐng)了坐。
舒九離落了坐,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蘇未卿,又道:“小生不過是看不過那些個(gè)附庸風(fēng)雅之輩信口一罵,為的是自己痛快,姑娘又為何想罵他們?”
蘇惠目光往蘇未卿那兒一點(diǎn),道:“那些人說道我妹妹的是非,我如何罵不得?”
舒九離眉一挑,向蘇未卿道:“莫非,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蘇未卿蘇姑娘?”
蘇未卿自嘲道:“赫赫有名哪里敢當(dāng),說臭名遠(yuǎn)播怕是更有人信。”
“哈哈哈哈……”舒九離撫掌大笑,“蘇姑娘這性子實(shí)在是討人喜歡。小生姓田名志,田地之田,志向之志,蘇姑娘若不嫌棄小生一介布衣,小生便想與蘇姑娘交個(gè)朋友。”
蘇未卿忙道:“布衣又如何?那些食君俸者之后,不一樣長(zhǎng)成了酒囊飯袋?公子的脾性也合我意,我蘇未卿就交公子這個(gè)朋友了。”
舒九離再次爽朗而笑,道:“好!小生才到京城便能交上一位性情相投的朋友,實(shí)在是不枉此行。好啊!”
蘇惠不禁插嘴問道:“田公子不是京城人士?可公子的口音聽著倒不像是外地來的。”
舒九離回道:“小生自江南而來,幼時(shí)隨父親在京城住過幾年,會(huì)說京城話。”
“原來如此,難怪聽不出外地口音。不知田公子此來京城所謂何事?”
“不過是故地重游而已。”
蘇未卿忽然說道:“說到江南,那冰絲錦似乎也是江南之地所出。”
舒九離笑道:“蘇姑娘也對(duì)冰絲錦有興趣?那冰絲錦雖然是江南所產(chǎn),不過冰絲蠶比尋常蠶要嬌貴得多,養(yǎng)之不易,每年產(chǎn)量不多,又是貢品,蠶戶所余更是有限,更何況,這些冰絲錦年年都被孟逍高價(jià)預(yù)定好了,旁人手里一匹也漏不下來。就連我這個(gè)地道的江南人,都還沒穿過冰絲錦做的衣裳。”
“一匹也漏不出?這么說,豈不是想買也買不到了?”蘇惠道。
舒九離道:“據(jù)我所知,孟逍手里頭的冰絲錦要么早早被富商定走,要么就用來走人情,尋常人便是想買,他也不賣的。”
蘇惠一聽更是憤然不平,“可那人卻一口氣買到了二十匹,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
“二十匹?是什么樣的人物,竟然有這樣大的能耐?”舒九離訝然問道。
蘇未卿不屑一哼:“那人你也是知道的,就是抄了‘?dāng)?shù)風(fēng)流人物,還看今朝’之人。”
“蘇雪?”
“正是。”
舒九離瞇眼咂舌,“那還真是有幾分能耐,竟能從孟逍手里摳下存糧來。”
蘇惠頹然一嘆,不甘道:“也不知那孟逍手里頭還有沒有存貨,能不能再讓幾匹,不然,以蘇雪那些個(gè)手段,我這生意今年就沒法做了。”
“這話怎講?冰絲錦只適合做夏裳,況且只有二十匹,賣完了就沒了,怎會(huì)耽誤姑娘一年的生意?”
蘇未卿解釋道:“田公子有所不知,那蘇雪早在兩年前就在自家鋪?zhàn)永锱藗€(gè)什么會(huì)員制度,一人一號(hào),在鋪?zhàn)永锎驺y子,憑號(hào)牌買東西可劃賬,還能有折扣。這回得了冰絲錦,也并非放鋪?zhàn)永镔u布,而是要做什么高端定制,布匹不賣,只能在她那鋪?zhàn)永镒龀梢律言儋I。”
舒九離了然點(diǎn)頭,“這個(gè)蘇雪倒是有些手段,如此一來,布錢賺到了,制衣錢也到手了,讓人存了銀子,客人自然就會(huì)到她店里來劃賬,不會(huì)去別人店里掏銀子了。”
正說著,站在窗邊的秋月忽然失聲叫了聲:“是蘇雪姑娘。”
蘇未卿轉(zhuǎn)過頭去,秋月忙往窗外樓下一指,“是蘇雪姑娘剛剛走過去,似乎是去鋪?zhàn)永铩!?p> 話音剛落,蘇未卿便聽到耳邊再次傳來了竹林公子的聲音。
“冰絲錦在京城走俏之事,斷不能讓蘇雪一人獨(dú)占便宜。”
蘇未卿一愣,隨即,目光凜然。
“姐姐,你放心,冰絲錦之事,妹妹一定盡全力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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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芷
要開新副本了,出要出新人物了,孟逍,江南首富,又是個(gè)帥哥。 話說,本文的帥哥都很有質(zhì)量啊,又帥又高智商。本大芷子喜歡的是二爺,有沒有喜歡舒九離的??誒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