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林欣兒就迎來了她模特生涯中的第一次走秀。
專門來捧場的人除了楊曉歡、劉陽、方琪和任飛之外,還有她的父母和劉陽的父母。蘇鵬輝恰巧是這場時裝秀的特邀嘉賓,看到方琪等人,只是微笑著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看到任飛精神狀態很好,方琪的心里踏實了不少。自那天以后,她幾乎每天都要打一兩個電話過去關心他,然后問一問他那天的生活和工作情況。她知道這樣做也不是辦法,只會讓他越陷越深,從而更加迷戀她,更加離不開她;但是她不能不管他,因為在她心里,他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任飛走過來,微笑著說:“小琪,你也來啦!”
方琪點頭,付之一笑。
“我先去工作了,一會兒再過來找你。”說著,指了指脖子上掛著的照相機。
“嗯,好。”
簡單的對話,平淡無奇,卻是他們最深情的表達!彼此的關心,彼此的在意,盡在不言之中。
劉陽顯然有些吃醋了。
“怎么啦,你?干嘛用那種無辜的眼神看著我?”
“琪,”劉陽欲說又止,猶豫再三,最后還是說了。“我覺得在我和阿飛之間,你更在意的是阿飛。我知道你只是關心他,我也了解你對他的愧疚,但是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我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一個平凡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女朋友那么關心、那么在意其他的男人,我會吃醋、嫉妒、難過,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我不夠好,所以你不再那么在意我了?”
方琪很吃驚:“你怎么會這么想?你知道我的心意,不是嗎?”
“是的,我知道。但是,我對自己不夠自信。”
“我很高興你能對我說出這番話,我也很高興自己能夠看到這么真實的你。原來在你心目中,我是這么的重要!其實,我也一樣,每次看到欣兒的時候,我就會自慚形穢,害怕自己不夠好,配不上你……”
劉陽急忙伸手擋在她的嘴巴前,不許她再說下去了。
“傻瓜,你很好,你要相信,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方琪握著他的手,動情地說:“你也很好,真的很好。”
情不自禁相擁在一起。
那一幕,被時麗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萬一被欣兒看見了,那該如何是好呢?
時麗玲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一棒子過去拆散他們,幸好他們只是擁抱了一會兒就分開了。但是看到兩個人手拉手站在一起,她的心里還是很不痛快。
欣兒的狀態很好,表現的非常出色,是記者和觀眾爭相拍照的主角。最后,她穿著一襲性感的黑色晚禮服,在主持人的解說下,優雅登臺。柔軟的衣料和曼妙的身姿完美結合,使這件晚禮服充滿了誘惑。她款款地走在T型臺上,輕輕的一個轉身,讓人有一種“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受。
蘇鵬輝看呆了,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會有這般絕色美女,或純潔,或妖艷,或端莊,或活潑……不同的造型給人一種不同的感覺,她應該屬于那種百變型的美女;而且,她很是與眾不同,渾身上下散發著自信與自尊,猶如一株亭亭玉立的蓮花,不容他人侵犯。看到身邊的人都在鼓掌,他才回過神,慌慌張張鼓起掌來……
曾幾何時,他深深地迷戀歐陽靜的獨立個性,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更渴望擁有一個溫柔體貼的女朋友。可是,歐陽靜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失望。她有自己的事業和抱負,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連眼神里都閃爍著女強人的光輝。
有時候他會懷疑: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嗎?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經歷過那么多風風雨雨,到頭來卻不肯為對方放棄一點點……
不知道為什么,第一眼看到欣兒的時候,蘇鵬輝的心里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情。誠然,站在T型臺上,她是一個女王,讓人無法直視;但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讓人感到溫暖,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難道這就是一見鐘情嗎?他想,丘比特的箭已經射在他的胸口上了。
欣兒正在化妝室里卸妝,她對自己的表現也很滿意。
曉歡興沖沖地跑進來,抱住她大聲稱贊:“欣兒,你太棒了!你就是我的偶像!我愛死你了!”
這時,蘇鵬輝走進來,非常有禮貌地向欣兒作自我介紹:“林小姐,你好!我叫蘇鵬輝,我非常欣賞你的美麗和自信,希望能夠和你交個朋友。這是我的名片。”說著,遞上一張名片。
欣兒輕聲念道:“星輝文化有限公司,總經理,蘇鵬輝。”
“咦?那你不就是方琪的上司?”曉歡說著,不停地打量他。
“我不僅是她的上司,而且也是她的好朋友。”蘇鵬輝以為她們是方琪的朋友,自己這樣說會拉近彼此的距離。
曉歡立即變了臉,冷冷地說:“原來你是那個臭女人的朋友啊,難怪我總覺得這個屋子自你進來之后就變得臭烘烘的。對不起,我們沒空,也沒有心情理會她的朋友!”
蘇鵬輝弄糊涂了,如果方琪不是她的朋友,那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場合上呢?他記得她說過不喜歡看時裝秀的,什么時候改變興趣了呢?不對,看她的樣子,好像是特地來加油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個——你們難道不是她的朋友嗎?”
欣兒含笑說道:“我們的確認識方琪,但是還談不上是朋友。”是啊,她和方琪怎么可能是朋友呢?她把她最愛的男人搶走了,她們怎么可能成為朋友?她不痛恨她,不刁難她,不報復她,已經是很寬容的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林小姐,你應該跟她交個朋友,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像你們兩位這么聰明,又這么漂亮的女孩,一定會有很多共同的話題和愛好……”
“真讓你給說對了,她們的共同愛好還很不一般呢,連男人都選擇同一個人!”曉歡插了一句話。
欣兒瞪了曉歡一眼,然后向鵬輝解釋:“不好意思,蘇先生,我這個朋友總是這樣口無遮攔,你別聽她胡說……讓你見笑了。”
“乖女兒,你今天真漂亮啊!”董雯南小跑進來,抱著女兒親了又親。
接著進來的是林偉民、劉浩天夫婦、任飛、劉陽和方琪。
時麗玲也擁抱了欣兒,然后對她贊不絕口:“欣兒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棒。我要是有這樣一個能干的兒媳婦,肯定非常開心,至少要年輕一二十歲!”說完,故意瞟了方琪一眼,好像在告訴她欣兒才是劉家未來的兒媳婦似的。
欣兒明白玲姨的言外之意,覺得有點尷尬,想換個話題,于是想到了蘇鵬輝。
“爸爸、媽媽,劉叔叔、玲姨,這位是星輝文化有限公司的總經理,蘇鵬輝先生。”
蘇鵬輝吃了一驚,實在沒有想到欣兒竟會把他介紹給她的家人,同時心里也有一點小小的欣喜。他極有禮貌地向長輩們問好:“伯父、伯母,你們好!”
“蘇先生真是一表人才,年紀輕輕的就當上總經理了,這樣的人,真是難得啊!”董雯南忍不住上下打量鵬輝,就像岳母娘看女婿那樣,越看越喜歡了。
鵬輝謙虛地笑道:“伯母您過獎了,鵬輝只怕是浪得虛名。”
“年輕人謙虛一點總是好的,但是也要自信一點;過分的謙虛也是有害的。蘇先生,你覺得呢?”
“伯母說的極是,鵬輝會記在心上的。”
雯南喜上眉梢,覺得這個蘇先生很不錯,心里很滿意他。如果女兒要和他交往,她是不會反對的。
時麗玲見他們聊得很開心,心里很不高興,自然也對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充滿敵意,生怕他會搶走她未來的兒媳婦。
“欣兒取得這么好的成績,應該好好慶祝一下,我們開一個家庭Party怎么樣?”時麗玲的提議立即得到大家的同意。但是她又補充了一句:“既然是家庭Party,外人就不必參加了吧。”
時麗玲所說的“外人”自然是指方琪和蘇鵬輝。在她眼里,他們是絆腳石,是阻礙劉陽和欣兒結合的“禍害”。
鵬輝很識相,連忙告辭:“我還有點事情,就不打擾各位了。”從欣兒面前經過時,溫柔地笑了笑,輕聲說道:“林小姐,以后再聯系,再見!”
欣兒的心猛然“格登”了一下,慌忙道了一聲“再見”。
任飛和方琪先后祝賀了欣兒,然后道別。
欣兒說:“大家是多年的朋友,不算外人,一起去吧!”
劉陽急忙附和:“是啊,一起去吧,人多比較熱鬧。”
“這是我們劉林兩家人的聚會,其余的人都是外人。”時麗玲的態度非常強硬。
“好啦好啦,就依嫂子吧!今天讓我們幾個老頭老太太為欣兒慶祝,改天再輪你們這些好朋友為她慶祝吧!”雯南說。
曉歡說:“阿姨的建議太好了,我舉雙手贊同!欣兒,我們明天再為你慶祝吧!我先走啦,明天見!”
劉陽本想和方琪一起來一起走的,但是照這種情形來看,是不可能的了。母親就是這個脾氣,一旦看誰不順眼,就千方百計地支開那人。他不能在母親面前安慰她,只好抱歉似的看了看她。
方琪很理解,沖他笑了笑,好像在說:“你去吧,別擔心我!”
他們一走,方琪就莫名其妙地悲傷起來。
任飛看過方琪上次留在紙上的那些話,又是心酸,又是自責,心酸的是她始終不能接受他,自責的是他讓她為難,讓她難過。后來又一直得到她的關心,心里更是酸楚、自責。思考再三,他決定振作起來,積極面對生活,至少在她面前一定要笑,并且要笑得自然,盡量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他知道她此刻的感受,趕緊轉移她的情緒,笑呵呵地說:“我們有多久沒有一起吃飯啦?好像很久了。要不要一起吃頓飯?我請客——”
“好啊!”方琪很感激,也積極配合,換上了笑臉。
“不過,是你買單哦!”任飛一臉壞笑。
“我上當了!原來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啊!”
“現在才知道,太晚了吧?”
“好吧,我請客,你買單!”
“這才乖嘛——不對,是你請客,我買單。也不對,是我請客,你買單!這就對了,我請客,你買單!”任飛繞了一圈,終于繞回來了。
方琪捂著嘴巴,偷偷地笑了。
“好啊,你故意拿話來誆我!幸虧我聰明,不然就要吃虧了。”
“吃頓飯都要女士付錢,你呀,沒治了!”
“女士優先嘛,下次我付錢就好啦。”
兩人在附近的餐廳里點了兩菜一湯,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楊曉歡和金莎莎鬼鬼祟祟地走進這家餐廳,然后找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莎莎東張西望,不安地問:“曉歡,你要我干什么啊?我覺得好緊張啊。”
曉歡拿了一張報紙擋住自己的臉,低聲對莎莎說:“還認得任飛嗎?他就在我們的斜對面。”
莎莎看了看,低聲說:“哦,那個帥哥啊,我當然認得啦,你不是說過,他是你此生最愛的男人嘛!可是,他對面有一個美女,他們好像聊得很開心,一直在笑呢。哎呀,帥哥幫那個女人夾菜了!”
“噓,小聲一點兒。莎莎,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我明白,你想讓我幫忙教訓一下那個女人,對吧?”
“真聰明!不愧是情場高手,不點就通!”
“你等著看好戲吧!”莎莎正愁沒有機會巴結楊曉歡,這下她可要好好露一手了。她拿著一杯紅酒走向他們,然后出其不意地將紅酒潑在方琪臉上。
方琪跳起來,一邊抹臉上的酒水,一邊不解地問金莎莎:“這位小姐,請問你在干什么?我好像并不認識你,跟你也沒有什么過節吧?”
任飛也站起來,怒視著金莎莎,大聲斥責:“你腦袋進水了嗎?有毛病嗎?你是從精神病醫院出來的嗎?發什么神經啊?”
莎莎被帥哥眼里的怒火嚇住了,但是又不能夾著尾巴逃跑,只好咬咬牙,裝假老虎了。她故意裝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慌,然后懶洋洋地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金莎莎,是伊美服裝公司的模特兒。我跟這位小姐的確不認識,也沒有任何過節,只不過聽說這位小姐最喜歡橫刀奪愛的游戲,而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所以情不自禁想過來教訓教訓這位小姐,出出心中這股無名怒氣……”
任飛舉起拳頭,威脅道:“你這個瘋子!我要你馬上道歉!快點道歉!”
莎莎急忙用手護著臉,緊張地說:“男人不能打女人!男人打了女人,不是英雄,而是狗熊!”
方琪聽說她是欣兒的同事,以為她是在為欣兒打抱不平;想到自己確實橫刀奪愛,對不起欣兒,心里很虛,便沒有任何理由責怪她了。她趕緊拉著任飛離開座位,付了帳,準備離開餐廳。
任飛臨走時,恨恨地剜了金莎莎一眼。
曉歡早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對著莎莎豎起大拇指,說:“你真行啊!”
莎莎得意地笑了。
那些看熱鬧的食客終于明白剛才是怎么一回事了,有不以為然的,有厭惡的,也有贊許的。不過,戲一結束,他們就吃自己的飯,喝自己的酒,誰也沒有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當作一回事了。
在路上,不時有人迎面而過,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方琪,甚至還有人回頭望著她的背影。也許大家都覺得很奇怪,這么漂亮、這么有氣質的一個女孩,怎么弄得一臉狼狽,而且胸前還濕了一大片?大概是戀人之間發生了爭執,然后男生潑了女生一身酒吧。有的人也許想到了這個,所以多看了任飛幾眼,仿佛在責怪他不懂得憐香惜玉,太沒有紳士風度和男人氣概了。方琪用紙巾擦干臉上殘余的酒水,苦笑著自嘲:“我總是這么狼狽。”
任飛安慰道:“別生氣了,犯不著為那樣的瘋子氣壞了身體。”
“生氣有什么用呢?我不生氣。我只是怪自己愛‘錯’了人,愛上了另一個女人的男朋友……”
任飛突然抓住方琪的手,激動地說:“小琪,后悔還來得及,我可以……”
“不,我不后悔,我真的不后悔!”方琪急忙打斷他的話。
任飛拍了自己一個巴掌,自嘲道:“我又在異想天開了。”
“阿飛……對不起!”
“我明白,我都明白。”
頓時,兩人無語,惟有默默朝前走。
酒店里,劉陽一言不發,只顧低頭夾菜。
時麗玲說:“陽陽,你怎么只顧自己吃菜啊?今天欣兒表現得那么出色,也不敬她一杯酒?”無論何時何地,她總是不忘撮合兒子和欣兒。她已經看出來了,四年的留學生活并沒有讓他們舊情復燃,兒子心里還是想著那個臭丫頭。但是她沒有泄氣,只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不是么?她就不信這個邪,這么美麗這么時尚這么出眾的欣兒,兒子會不愛嗎?
劉陽端起酒杯,站起來敬了欣兒一杯酒,然后又坐下來埋頭吃菜。
“這孩子!”時麗玲半是責怪半是寵愛地說。“自從他從美國回來之后,就變得越來越不懂事了,像個小孩子似的。我得趕緊替他張羅婚事了,不然的話就沒有人能夠管得住他了。”
時麗玲望著欣兒,意味深長地說:“欣兒,你要幫玲姨管管他啊!”
欣兒的臉一下子紅了,尷尬地垂著頭。
劉陽也愣了一下,也覺得尷尬,繼續埋頭吃菜。
董雯南說:“玲子,他們的事情,以后就不要提了。我們家欣兒是不會嫁給你們家劉陽的!”
“雯南,你在說什么呢?”時麗玲有些生氣。
“劉陽已經和那個叫做方琪的女孩子同居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打在頭上,時麗玲的腦袋嗡嗡作響,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她只知道他們還在一起,并不知道他們已經同居了呀!
“好了好了,別提那些掃興的事情了。今天是替欣兒慶祝的,要說就說點愉快的事情吧。”林偉民連忙說道。
欣兒急忙說:“是啊,大家開心一點嘛!”
盡管他們父女一唱一和,想要打破低沉尷尬的氣氛,但是大家還是悶悶不樂。
劉陽送父母回到家之后,就對他們說要走了。時麗玲哼了一聲,冷嘲熱諷起來:“難怪最近不回家住了,原來在外面金屋藏嬌了。真是個好兒子啊!還沒有娶老婆過門就開始變心了,開始疏遠父母了啊……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兒子長大了,翅膀也硬了,我這個母親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了……”
劉陽低著頭,站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劉浩天趕緊圓場:“好啦好啦,玲子別哭了,陽陽已經長大了,遲早要娶妻生子、建立一個小家庭的;在外面有人照顧,也是一件好事……”
時麗玲氣得肺都快要炸了,鐵著臉孔,雙手叉腰,氣呼呼地打斷丈夫的話:“這算哪門子好事啊?你也知道兒子和那個臭丫頭同居的事,對不對?好啊,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好好好,你們父子連心,我什么都不是行了吧?你們都這樣欺負我,你們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妻子和母親?你們……我不想活了,丈夫和兒子居然聯手欺負我……”
時麗玲一邊說,一邊抹眼淚,急得劉浩天趕緊安慰:“玲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兒子怎么會欺負你呢。我只是覺得方琪是一個不錯的女孩,既然兒子喜歡,就尊重他的選擇吧。”
“媽,我和小琪是真心相愛的,你就成全我們吧!你以前也說過,只要我答應出國留學,你就同意我們在一起,你難道忘記了嗎?”劉陽走到母親面前,誠懇地說。
“不可能!”時麗玲大怒:“我不可能成全你們的!以前我是說過那樣的話,但是我是有條件的,除非她讓我滿意,否則我不可能認同她。在我的眼里,只有欣兒才配當我們劉家的兒媳婦,那個臭丫頭就不要妄想了!”
“媽,原來你是騙我的,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給小琪一個機會!我居然還那么相信你,為了你的一句話,我們忍受了四年的相思之苦……劉家的兒媳婦?你只是想要一個劉家的兒媳婦而已嗎?你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太自私了!太殘忍了!”
“你……”時麗玲氣得臉都白了,她沒有想到兒子會為了一個女人這樣說她。這么多年來,丈夫和兒子對她言聽計從,現在卻為了一個外人,個個逆她的意,叫她如何不生氣呢?那個臭丫頭到底給他們吃了什么迷魂藥,讓他們這么歡喜她?好,他們越喜歡她,她就越討厭她,越不能讓她踏進劉家的大門,不然她在這個家一點地位都沒有了。想到這些,她更氣了:“好!好兒子!你要是敢娶那個臭丫頭,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要情人還是要母親,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轉身背向劉陽,怒氣難消。
劉陽想說些什么,但是被父親阻止了。
“好啦,一家人何必為了一點小事而鬧不愉快呢?兒子,趕緊給你媽媽道個歉,說以后不會惹她生氣了。”說著,向劉陽使了一個眼色。
劉陽平和地說:“媽,我不想惹您生氣,這也是我一直不告訴您我們同居的原因。我知道您不喜歡小琪,但是我想告訴您,我喜歡小琪,我要定小琪了,因為,因為現在她不僅是我的人,而且她還是我小孩的母親——她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
“什么?”劉浩天和時麗玲同時張大嘴巴,驚訝地望著他。
“爸、媽,木已成舟,生米也已經煮成熟飯了,請你們成全吧!”
劉浩天望著老婆,說:“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答應他們,讓他們結婚吧!”
“好,明天你帶她去醫院檢查。我有個朋友就是婦產科的醫生,明天就去她那里檢查,到時候一切都會解決了。”時麗玲仍有些懷疑。
“好。呵呵。”這次輪到劉陽驚訝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母親會用這一招,心里很不安。
“什么?懷孕?”方琪聽了劉陽的敘述,驚得站了起來。他怎么會編這種幼稚的謊話呢?難道這年頭男女結婚就必須用小孩子作理由嗎?
“琪,我們沒有時間了,今晚就開始行動吧!但愿老天爺會保佑我們!”
“不行!我不答應!”方琪一口拒絕了。
“為什么?我已經告訴我父母你懷孕了,”劉陽急了,“如果明天去醫院檢查,發現你什么事也沒有,我媽肯定不會答應我們的婚事的。”
“你媽已經對我和阿飛同住的事情很不滿意了,總是以為同住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定不是什么清白之人,可是我要向她證明她的觀點是錯誤的。如果我跟你還沒有結婚,就先有什么的話,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陽,我不想被你父母看不起,不想背負一個水性揚花的罪名。”
“可是,我已經說出這種話了……”
“老實告訴你媽,你是騙她的,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劉陽知道拗不過她,只好作罷。
第二天,時麗玲早早地來到劉陽的公寓。她要親自驗證方琪是否懷孕。
“我已經和醫生聯系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媽,對不起,我欺騙了您,我和小琪什么也沒有發生,懷孕的事也是我瞎編的。”
時麗玲松了一口氣,冷冰冰地說:“我早就猜到這是你們合伙搞的鬼。陽陽,你怎么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欺騙你的母親呢?你這樣像話嗎?你可知道我昨天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
“伯母,劉陽不是存心欺騙您的;至于我,更沒有一點欺騙您的意思。其實我和劉陽一樣,都非常尊敬您,我們都不想惹您生氣。最近這段日子,劉陽過得很痛苦,一方面他愛您,不愿拂逆您的意思;另一方面,他也很愛我,不想放棄我們辛苦經營的愛情,于是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他十分痛苦,每天都在這兩種對立的感情里掙扎……伯母,我相信您非常愛他,也希望他能夠得到幸福,難道不是嗎?既然我們愛著同一個人,同時又被這同一個人深深愛著,為什么就不能和睦相處呢?為什么一定要像敵人一樣爭鋒相對呢?——我們并不是對立的,我們付出的感情和得到的感情也不是對立的啊!”
盡管方琪說得情真意切,但是絲毫打動不了時麗玲的心。自從知道兒子和她的事情之后,她就把她當作對立的一方了,至今仍然沒有動搖這個念頭。對于她的話,她嗤之以鼻:“你以為你能帶給陽陽幸福嗎?你這樣一個殘花敗柳只會讓他蒙羞!誰不知道你曾經跟一個男人同居達兩年之久啊,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你還能保住清白嗎?我們家很傳統,絕對不可以接受一個有這樣特殊歷史的兒媳婦!我的兒子也不能有這樣一個隨時會被別人笑話的妻子!如果你真的愛我兒子,就請你離開他吧!”
“媽,你胡說些什么啊?小琪是清白的!她和任飛住在一起,是經過我同意的。”劉陽喊道。
方琪忍氣吞聲,平靜地說:“伯母,清者自清,我問心無愧,請您不要玷污我和阿飛的友誼。”
“問心無愧?你以為一句‘問心無愧’就能堵住別人的嘴巴嗎?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友誼?現在的男女還會有純潔的友誼嗎?所謂的友誼,恐怕是一個幌子吧?”
“伯母,您所謂的‘別人的嘴’恐怕是您自己的嘴巴吧?我們還沒有那么出名,能夠讓別人說三道四吧!您這樣說,我會認為您是在無理取鬧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一旦超過了這個底線,就不能坐以待斃了。方琪覺得應該維護的尊嚴和友誼,不能讓人隨隨便便踐踏,即使是自己最愛的男人的母親,也不可以。
“放肆!你這個沒有教養的臭丫頭,居然教訓起我來了!我兒子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是你教唆出來的。我現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吧,我們劉家的門檻太高了,像你這種身份的女人永遠休想跨進去;你也不要妄想能夠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媽,你怎么能這樣呢?你簡直就是勢利眼嘛!”劉陽再也忍不住了,便出口頂撞了母親。
時麗玲不屑地說:“我就是勢利眼!陽陽,你要知道媽媽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你好,欣兒那么優秀,和你更是門當戶對……”
“媽!我已經不愛欣兒了,我愛的人是方琪啊!只有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才會得到幸福,你為什么非要拆散我們不可呢?”
“別跟我說什么只有相愛的人才有幸福!那些都是騙人的混帳話!看來,你中毒太深了,我說什么你都不會開竅了。好吧,我給你一點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我也累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時麗玲走到門口,忽然回過頭對他們說:“年輕人,玩玩就行了,要懂得適可而止!”
她的話像一把劍,深深地刺傷了他們。
他們只是玩玩而已嗎?不!這是對他們本身的一種污辱,也是對他們純潔的愛情的一種褻瀆!
“你母親好過分!我有點恨她!”方琪委屈地說。
劉陽的心情很復雜:“對不起,琪,我代我母親向你道歉,請你為了我,原諒她、包容她吧!”不管怎么說,母親就是母親,做得再過分也是因為愛她的孩子,試問,為人子的他怎么能夠責怪母親呢?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你為我付出那么多,我卻還要為難你……”
“謝謝你,小琪,你的理解,對我來說,實在太珍貴了!”
兩人對望著,似乎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彼此的心意,然后默契地擁抱對方。這個時侯,大概只有愛人一個溫暖的擁抱才能平復剛才的狂風暴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