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愈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城墻豁口火光四射,將人影拉向黑夜,杜愈派將士拆東墻補西墻的到處修修補補,試圖阻擋第戎人瘋狂的腳步。
被燒塌都城墻,杜愈早就事先挖好深坑,插上倒刺,就等第戎的打頭兵來沖鋒陷陣,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杜愈守在第三重城墻入口,只等哨兵來報,就讓士兵遷入城內。
雙方士兵早已紅了眼睛,哪里分得清自己手上割掉的到底是豬肉還是人心,當下一刻長刀揮向自己的時他們感受到是幾乎瘋狂的快感,恐懼?死亡?只是這份殘忍快感的調味劑,用來趨勢他們走向更為瘋狂的浪潮。
朝陽從遠處的黃土升起,玉涼荒涼的大地被紅色浸染,不知是鮮血為戰爭獻上的祭品還是紅日為黃土送出的賀禮,楊寂的手已經麻木,他看見自己手臂上甲片已經破損,鮮血順著鎧甲的縫隙間漸漸流到陌刀上,到底是誰的鮮血?在他身上四濺?
楊寂舉刀揮舞,陽光打在鋼面上,刺眼的光線反射進第戎人的眼里,刺激的他猛然閉上眼,下一刻人頭落地。
他們已經被逼到角落,杜愈捏著韁繩,不甘心就這樣喊出撤退的口號。
草原的馬蹄如疾風一般掠奪著玉涼士兵都生命,杜愈無可奈何已經開始讓大部隊撤離,防線不斷后退,他們的圈子隨著人數的縮減不斷縮小,火頭軍的人也在兵器庫拿了兵器,上場廝殺。
楊寂開始還會暗暗數著砍下的第戎人的數量,到后來已經沒有力氣數了,突然,背后被人砍了一刀,火辣的疼痛感傳來,楊寂面露猙獰,轉身讓罪魁禍首見了閻王,他的臉上全是鮮血,眼神狠辣,再不負儒將的文雅。
杜愈邊砍邊后退,終于站上一塊略高的坡地,兩方的兵力差距巨大,弩機手和弓箭手的箭已經所剩無幾,部分第戎士兵已經開始涌入內城。
杜愈左肩中了一箭,箭上有倒鉤,杜愈不敢隨便拔出來,砍掉支出來的一端,隨著胳膊的轉動,倒鉤扭著他的肌肉,杜愈疼的頭冒冷汗,深吸一口氣:“關城門!!”
士兵努力轉動機關,護城河上的橋梁要緩緩神奇,杜愈要阻斷頭兵與外界的聯系,現在都他,能殺一點是一點。
烈焰當空,灼燒著戰士的皮膚,鮮血賤在他們的臉上,炙熱難耐,玉涼的士兵已經疲憊,第戎的士兵卻興奮異常,他們望見了勝利在向他們招手,杜愈的人頭就在眼前。
即便危險就在眼前,依然抵擋不住他們內心的幾乎要爆裂的欲望。他們的叫喊聲響徹云霄,當于乎耶的老鷹在戰場盤旋,一聲啼鳴向正在廝殺想杜愈的眼睛俯沖而來,當于乎耶也騎馬站在前線,他的臉上滿是興奮,泗州抵御第戎的泗州勇士下一刻將會死在他的老鷹之下!
杜愈看見老鷹俯沖而來,可他已經沒有空閑去阻止這只老鷹,老鷹俯沖的速度極快,下一刻,一支利箭穿過人群射進老鷹的胸口。
悲鳴聲在戰場盤旋,萬籟俱寂,急速的馬蹄聲響起,眾人向聲音處望去——玄武卒!
顧隨意手持彎弓宛若戰神,還是那張漂亮溫和的臉,玉涼的老兵們再熟悉不過,四年時光,顧隨意的臉愈加漂亮了,獵獵狂風將他頭盔的盔纓吹的張揚,那雙溫柔又略帶疏離的星目褪去了公子的柔和,滿是兇狠,那是上過戰場的人才有的眼神。
當于乎耶剛剛反應過來,兩面傳來昭國人的叫殺聲——救援來了。
還未徹底拉上的大橋讓外面的第戎人窺見了來軍,烏壓壓一片,宛若肅靜的死神。
當于乎耶沒有見過選玄武卒,玄武卒是泗州最精銳的軍隊,聽第戎的老人說玄武卒是支神軍,他們戰無不勝。
“單于,是玄武卒!”是第戎的老兵,他見過玄武卒的模樣,那是第戎人的噩夢“領頭最漂亮的那個,就是顧隨意!”
兩面的聲音變得激烈,正面玄武卒的重騎正急速而來,當于乎耶看見顧隨意的馬一腳踩在了一個第戎士兵的臉上,腦漿四蹦。
老兵心里著急:“單于,我們撤吧!”
“撤個屁!你……”當于乎耶話未落,當于乎耶的臉頰擦過一絲血痕——顧隨意身旁都弓箭手還未放下弓箭。
顧隨意在挑釁他,兩日前他曾這樣挑釁過泗州的小將,遠處那個少年,漂亮的過分,但那冷峻狠辣的眼神卻在告訴他,這個人不單單只是漂亮而已。
當于乎耶舉起大刀高聲道:“撤!撤到在外的防線!”
那批最熱情的先頭兵被留在了城內,大橋已經徹底被玉涼士兵拉上,無情的斬斷了他們的去路。
玉涼士兵帶著憤恨的報復性眼神昭示了他們死亡的命運,第戎拋棄了他們。
次戰過后,士兵們終于開始平復自己內心的激蕩,慢慢清理著失守。
杜愈面色有些愧疚的上前:“殿下,末將失職。”
顧隨意揚了揚馬鞭:“當于乎耶這次是鐵了心要拿下玉涼,你能守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告訴后方將士做好戰前準備,等大部隊過來,本王要讓第戎人滾回老家。”
“是!”
顧隨意坐在馬背上肆意飛揚,與在中城的樣子完全不同,嘴角寫掀起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少了在中城時候的溫潤親和,多了分囂張霸氣。
西北的凜冽大風帶著滾滾沙石,迷了楊寂的眼,他看著頭上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好幾歲的少年,長的比大興城的公子哥兒還要俊俏,卻是所有泗州人心中戰神,楊寂心中乘機多年的心愿在見到這個少年后如風一般生長,他貼身放在著里衣的玉佩在灼燒他的胸膛,那是連杜愈都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