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允你之命(五)
安然輕腳的走向眼前的冰塊,生怕發出聲響讓眼前的景象消消云散,冰塊里鑲嵌的容顏一如當年,只是頭發長了許多,胸前一顆紅色的珠子微微閃著光,精珠,安然輕手撫著冰里人兒的臉,“血娘,好久不見。”
安然用額頭抵著冰塊中的血娘,淚水朦朧,過了多久了,貌似很久了,好些年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安然心里激動的同時也帶著悲痛,但是沒想到見面是這樣的場景。
血娘的臉蒼白無力,安然開始看到的從四面八方穿過來的鐵鏈鑲嵌在冰塊里捆綁住血娘,那異樣的姿勢讓安然看到了鐵鏈穿過了血娘的琵琶骨!安然看到這里,心中更加悲痛,也更加氣憤起來。
誰!到底是誰!誰下這么重的手。
“血娘,血娘,你醒醒,我是安然,我來找你了,能聽到么?”安然邊哭邊拍打著冰塊,但是血娘無動于衷。
“血娘,你睜開眼看看我,就一眼好不好。”安然不依不饒的拍打著冰塊,冰渣刺進肉里也無所自知。
安然的手最后變得毫無力氣,順著冰塊滑坐下來,眼神流轉,她必須得想辦法救血娘才可以,安然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可以化火的道術,但是都是小型的照明火,沒有攻擊力,自己還沒有學過有攻擊力的火術,更別說要融化著整個冰宮了。
一定還有辦法,剛才喚自己進來的是何人?為何會帶自己來見血娘,有何目的,安然怔怔的看著冰面,空氣安靜的貌似都結住了冰,安然沒有做聲,一直坐著看著身邊的冰蓮。
“唉~”一聲嘆息打破了寧靜,安然猛地抬起頭,看向聲音的源頭,“你終于按捺不住了。”一團白霧停在安然不遠處,隱約只見是一位女子,但是安然看不清她的臉。
“你是誰?為何三番五次的如此喚我,到底有何居心?!”安然站起來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白霧。
“我是誰恐怕你不會愿意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夠了。”白霧緩慢的說道。
“不會害我?我又從何得知?”安然皺著眉頭。
“嗯,是的,現在的你并不適合知道太多的真相,知道的越多,你就越危險。”安然這時候想起在自己還沒出門的時候已經被幾波勢力盯上的事實,自己已經很危險了好么,何必要再怕更加危險。
“有什么危險?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安然對著白霧說。
“不,你現在已經在危險之中,在你踏入冰蓮殿的時候,你就沉睡了,現在外邊已經過了小半月。”白霧徐徐道,安然聽到,不可置信的看著白霧,自己進這殿中就只是爬樓梯的時候廢了點時間,怎么會過了小半月,肯定是在騙她。
“你不用質疑,是事實。”白霧輕飄飄的說,安然眼睛一瞇,危險的看著白霧,“哦?你是如何知道?”白霧感受到安然那無形之中放出的威懾之力,愣了愣,便笑道,“因為,是我讓你來著的,又如何不知道外邊的情況。”
安然這時候心里犯起了嘀咕,小半月?難道是她爬樓梯時間過長,自己卻沒有感知?那如果真有小半月,那外邊的老頭為何不設法救自己,還是說,老頭也沒有辦法靠近自己?又轉念想到那個爾洛,安然的呼吸一滯。
“你為何引我來此?”先不管其他,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說,安然抬頭看向白霧。
“為何么?因為她想見你。”白霧說著指著冰塊中的血娘。
血娘想見我?“你說謊!我剛才同血娘講過話了,她根本就沒有回應我,你又如何知道她想見我!”安然質問道。
呵呵,這就是安炎的女兒麼,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白霧看著安然銳利的眼,心里贊嘆,“我自是有辦法知道的,就看你信不信了,我只是在履行我的約定罷了。”
信你才有鬼了,安然心里冷笑。
“不管我信不信,你說說你的目的吧,大家都是聰明人,沒必要拐彎抹角不是?”安然對著白霧冷言,白霧聽到安然的話久久沒有出聲,“怎么?不想說?還是不敢說?”安然反問白霧。
“你很聰明,但是現在我不便于告訴你過多的事情,你激我也是無用的。”白霧輕言道。
安然學著月上千挑挑眉,“那你現在能告訴我什么?”安然對白霧說。
“你不必想辦法救她,那是她的宿命,就算你動用火術也是無濟于事,這冰蓮殿的冰都是千年玄冰,不是普通的火就能化掉的,不要白費力氣,這次只是圓她的心愿,僅此而已。”白霧口中說的她,安然自然知道是血娘,但是卻是怎么都不愿意去相信,自己會救不了血娘。
也許是她現在太弱,找不到救血娘的辦法,但是并不是沒有辦法,“我不信!你說的都是謊話!我會救她!我一定會救她出來!”安然對白霧吼道。
白霧頓了頓,看著安然怒氣沖沖的臉,搖搖頭,果然還是太年輕,安然看見白霧人影對著自己搖頭模樣,心里頓時憤然不已。
“你不要動怒了,這樣會影響你的心境,你可以摘下這里的一朵冰蓮植入識海,它會讓你時刻保持清醒,你走吧,不然就醒不過去了,我已經占用你身體好些時日了,也該歸還了,對了,你要找的驚蟄,在藏北。”白霧說完就飄散而去。
什么?占用我的身體?
安然震驚,這廝占用了自己的身體!到底是干什么?還有他說到的驚蟄?她記得青梅道長說過老爸要自己找到這把木劍,還說已經消失多年,那這個白霧又如何知曉?
安然看著白霧飄散的方向,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但是白霧中人說的沒錯,她現在是該醒了,不然誰知道會出什么幺蛾子,安然想到這里,回頭深深的看了血娘一眼,“血娘,你等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說完就跳下了樓梯。
另一邊,一直守候在花園亭內軟塌前的爾洛,看著安然眼角掉下的淚,輕聲嘆息,溫柔的伸手輕拾去安然的淚水,不一會,安然就淚眼朦朧的睜開眼,看著周圍自己不熟悉的一切,自己已經不在屋內了,看向一邊,爾洛對自己的笑臉,半天沒有回過神,自己是醒過來了么。
“安然?是么?”爾洛站起身對著安然說道,看到爾洛的冷峻眼神,再聽到爾洛叫自己的名字感到驚訝,他怎么會知道她的名字?
“嗯。”
又想起那個白霧中人說占用自己的身體許久了,該是他告訴爾洛的,安然想著便站了起來,自己現在是處在一處花園,各色的花朵爭相開放,水中也會長花么?這讓安然感到好奇。
爾洛見安然對自己的環境露出疑惑的模樣,便禮貌的笑了笑,“這是我們水族的術法,是可以讓花在水中也開放的,而且不會凋謝。”安然聽著便不停的點著頭,原來如此。
“爾洛,看來你知道我并非你口中的琴了。”安然回頭看著爾洛,“嗯,我知道,請原諒開始我的無禮之舉。”爾洛說完對安然微微躬了躬身。
“沒事沒事,誤會解除了就好,我還在無奈怎么跟你說呢,現在反而是好事。”安然尷尬的笑道。
“嗯,對了,跟你一同前來的兩位,已經在大廳等候。”爾洛對安然說。
蒼藍?老頭?
安然眼睛發光,“真的么?在哪里,快帶我去。”爾洛看著安然的猴急模樣,面上一笑,“請跟我來。”說完就在前面帶路,安然尾隨而上。
來到一處輝煌的宮殿處,幾個石柱屹立在門口,上面盤旋著兇猛的石龍,龍睛用夜明珠點綴,一陣威嚴感無形中放射出,不愧是龍族,這宮殿也是氣派非凡,到處都是晶光閃閃,安然感慨著,跟著爾洛進去,剛踏進大廳,就被懷里的柔軟觸感嚇了一跳。
“死丫頭,怎么現在才出來,叫我好等。”安然看著懷里的黑球不停的跳來跳去,便按住他,“老頭子,我這是馬不停蹄的趕來的好不好,你看我都沒歇一口氣。”
把老頭子扔上肩頭,看向眼前飛舞的身影,便輕柔的撫上去,“蒼藍,我回來了。”蒼藍飛到安然身前,親昵的蹭了蹭安然的手。
“既然都到齊了,我就送你們出海吧。”爾洛在身后對著安然說,安然這時候回頭看向爾洛,這時候的爾洛對她們很彬彬有禮,估計是白霧中人占據自己身體的時候所發生的一些變故吧,但是對于安然來說現在的局勢對自己有利,那便是很好的。
安然回笑道:“嗯,好的,那就麻煩北海太子了,哦,不,是北海龍王。”爾洛斂了斂眼,“嗯,三位請跟我來。”說完便漂浮起來,向外而去,安然緊接著就感受到腳底被某種力量托起來,包裹在一個水球之中,跟著爾洛飄去,這讓安然感到新奇,挺好玩。
隨著爾洛來到一個平臺上落下,只見一個七星壇坐落于平臺之上,地上畫著八卦圖,陣腳都有符案,上方飄著黃帆,“來,過來,我送你們出去。”爾洛對著安然說,安然愣了愣,走到爾洛身邊。
隨著爾洛的低吟,陣法開始啟動,這是安然第一次聽到人魚的低吟,上次的歌聲也是另外一種天外之音,而自己也沒有好好的去欣賞,這次是近距離的聆聽,別有一番滋味,那婉婉而道的細水長流,讓安然耳目一新。
之后,陣中白絮漫天,爾洛回頭對安然笑笑,“可以了,你們進去就可以出去了。”安然這時候回過神,“哦,嗯,謝謝你。”安然說完便走上前,看著白絮,心中的震撼并沒有消失,這就是人魚的力量啊。
“等等。”爾洛喚住安然。
“嗯?怎么了?”安然回過頭。
“安然,你的發簪在哭泣。”爾洛說道。
發簪?安然摸向自己的頭發,是開始她在那片花海撿到的發簪,只是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悲傷,還能影響自己的心境,只是后來發生的事情過多,自己也就沒去想這事了,現在爾洛竟然說它在哭泣?他能感應到?
“你怎么知道?”安然說著便取下那個鳳凰發簪。
“因為我能聽到。”爾洛說。
“嗯,我能感受到,但是我卻是不知道為何。”安然說完看像爾洛,貌似在等爾洛給自己揭開謎底。
“你可以植入念力,讓它蘇醒,它叫百凰簪,至于它的用途,你日后便會知道。”爾洛對安然禮貌的笑笑。
植入念力?蘇醒?難道這發簪還有靈力?百凰簪,真貼切的名字,有意思,安然想著,笑了笑,“嗯,好的,再次拜謝,后會有期。”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踏入白絮之中,消失不見。
爾洛看著安然離去的方向,久久佇立,琴,這就是你說的無憂,但是那我呢,為何把我丟下。
當初我兩定情,你救我一族,卻哄騙我說有事外出,卻再也沒見過,思于此爾洛拳頭緊握,眼神轉暗,一股悲傷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