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水城內的一個小飯館兒。
朱醍無奈地問道:“為什么你老是要跟著我?”
寧竹詩睜著可憐兮兮的眼睛,嘴巴一扁,“人家···人家身上沒多少盤纏了嘛!”
朱醍隨手從懷里摸出一小袋銀子扔給寧竹詩,道:“即使你家在天涯海角,省著點用,這些錢也夠你回去了。”
“可是···可是人家一個弱女子···”
朱醍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你難不成還想讓我護送你回去?我可沒欠你!”
寧竹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實在是裝不下去了。真不知道那些大家閨秀怎么裝出來的。”
朱醍涼涼地看著寧竹詩。
“哈哈哈哈,我是華山門人,剛替師門送了武林大會的拜帖正要回華山···”
“這好像和你跟著我是兩碼事···”
寧竹詩直直地盯著朱醍,道:“可是在回去的路上碰見了你。”
“然后呢?”
“我發現你跟我師姐收藏的一幅畫像中的人長得很像。”
朱醍愣了一愣,道:“這世上人這么多,有一兩個長得很像的也不足為奇。”
“也是···更何況觀察了你這么多天,覺得你跟畫中的那個人也不太像···”
“哦?”朱醍笑嘻嘻地道:“那你覺得是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寧竹詩想了一會兒,道:“你更好看。”
朱醍笑瞇瞇地喝了口茶。
“但是他更有男子氣概,眉目更英挺,看那畫中的人好像也比你也高了很多。如果要選夫君的話一定是選他了。”寧竹詩嘆息了一聲,接著道:“只可惜他心里沒有師姐,而且三年前好像連人都找不到了。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你師姐叫什么名字?”
“靳羽鳶······”
“客官,您的菜來了!”小二兩手端著點好的菜奔來,由于跑得太快腳下一滑眼看著就要跌倒。
毫無聲息的,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從身后扶住小二,但是兩盤子菜卻直直地從空中掉落下來。
朱醍一手接一盤,笑著道:“這菜可灑不得!”
小二向那個錦衣華服的公子連連道謝。
“你下去吧,沒什么可謝的。”
朱醍隨手拈起一雙筷子不客氣地開始吃菜。寧竹詩愣愣地看著那錦衣華服的公子。
“我幫你把這兩盤菜留住了,你不謝謝我嗎?”
朱醍咬著一塊炒得滑不留丟的豬肝,輕輕慢慢地吃著,吃完了那塊豬肝后抬起頭來笑瞇瞇地道:“這菜是我自己接住的,你救的是店小二,他不是已經跟你道過謝了嘛?”
“你!”錦衣公子氣從肺過,卻看見朱醍若無其事地吃菜,“你不是傲水城的人吧,我以前都沒看見過你!”
“嗯,我們從這兒路過。”寧竹詩老實地答道。
“公子!公子!”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的少年從客棧門口奔進來沖錦衣男子喊道:“老爺······老爺正在找你呢!”
“你不會告訴他我去方先生那兒了嗎?”
灰衣少年喘著氣兒道:“老爺···已經去過···方先生家了!方先生說你壓根兒沒就去過!”
錦衣公子臉色一變:“完了!”
朱醍自在的吃著飯菜看著錦衣公子慌慌張張地跑到大門口又回過身來道:“我叫蘇峙,我個人覺得跟你一定還會有機會見面后會有期!”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隔桌一個中年男子笑道:“二位外地來的不知道,剛才那位是蘇家的二公子,生性和善,喜歡結交朋友,上至皇親國戚江湖大俠,下至販夫走卒煙塵女子,只要他覺得投緣他就跟誰稱兄道弟。上個月因為與紅月樓的絲韻姑娘來往過密而被蘇老爺禁足了!這不,今天才逃出來一會兒又派人來找了!哈哈哈哈······”
朱醍咽下嘴里的青菜,心想:原來是蘇世海的兒子。隨即又問道:“這位兄臺是傲水城的人嗎?”
“是啊,我祖上一直都是傲水城的。”
“那兄臺可知道最近傲水城可否有人失蹤或者搬走?”
那中年男子將筷子一放,道:“小兄弟,你外地來的問這事兒干什么?”
“哦,也沒什么,就是進城后一直聽到有人說起但又聽不完整,所以想問問清楚。”
寧竹詩也點點頭道:“對啊對啊,我們還在城外看······”
朱醍在桌下用腳踹了一下寧竹詩,寧竹詩立馬閉嘴。
中年人道:“哎······不瞞你說,這傲水城確實有人失蹤。這事兒說來也懸了,那陳家上下十幾口人一夜之間連個影兒都沒了!”
“陳家?”
“是啊!陳家是開染布坊的,當家的叫陳水,是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你說這十幾口人說沒就沒了!能到哪兒去呢?”
“會不會是結了仇被人殺了?”
“哪能啊!被殺了總會有個尸體吧!更何況那陳水溫厚老實,陳家上下對人都很和善,也沒聽說結著什么仇哇!”
吃完飯后,朱醍起身便走。
“喂!你又到哪兒去啊?”寧竹詩不滿地跟了上去。
朱醍道:“你大可不必跟來,姑娘。”
寧竹詩用手指將頭發繞著圈圈,神秘地笑道:“哦···我知道了,你要去查陳家的案子!”
“你憑什么肯定我就是去查陳家的案子?”
寧竹詩自信滿滿地道:“哼!這幾天來你除了對吃的東西感興趣外就只有在城外見著尸體時才主動上前查看,連吃飯時都在詢問有關的事情······我看你八成,不,十成是想去調查這個案子!”
“還真看不出來你觀察得這么細心!”朱醍笑道:“想跟我一起去?”
寧竹詩睜大眼睛點了點頭。
朱醍笑了笑轉身便走,“來吧。”
到了陳家,卻見著宅子門口被捕快把手著。
“怎么辦?”寧竹詩躲在朱醍身后小聲地問道。
“你身上帶著華山令牌沒?”
“帶······帶著的啊,你想干嘛?”
朱醍大步地走上前去對一個小捕快道:“你們的頭兒呢?”
小捕快見朱醍一身白衣飄飄豐神俊朗,忙道:“在······在衙門呢!”
“你們守在這兒多少天了?”
“三天。”
“進去了沒?”
“沒······”小捕快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立馬噤聲。
朱醍笑了笑,道:“去把你們的頭兒找來,就說有人可以幫你們把里面的東西給除了。”
小捕快愣了愣,立馬應喏跑去找頭兒了。
寧竹詩好奇地問道:“為什么他們都不進去啊?里面有野獸?”
朱醍斜眼睨著寧竹詩,笑道:“你不是很聰明嗎?自己猜唄!”
“你!”
“你把華山令牌借給我三天我就告訴你。”
寧竹詩想了想,道:“不行,華山令牌是不能外借的。”
“你怎么這么小氣?三天而已!而且這三天你可以一直跟著我,如果我拿它來干壞事你就收回,怎么樣?”
“真的?”寧竹詩猶豫了再三,還是從懷中摸出令牌遞給朱醍,“現在可以告訴我里面有什么了吧?”
朱醍將令牌放入懷中收好,道:“還記得今早城外那條蟲吧?”
“蟲?什么蟲?”
“就是我放在男尸臉上的那條蟲。”
“啊···毒太強了,死了!”
“不錯,因為毒寡婦毒性太強,中即斃命,而那些人又似乎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下的毒。十多口人如果要一個一個去下毒的話肯定非常費事,所以我猜測下毒的人應該是將毒放入熏爐中,氣味飄到哪兒毒就下到哪兒。所以即使事隔三天這宅子里的毒氣仍然沒有散發出去。”
“可是似乎只有陳家人中毒啊,如果是毒氣的話······”
“你看陳宅的墻。”朱醍指了指宅子的高墻,又道:“這宅子不僅墻高,而且四周沒有另外的人家,全是陳家的染布坊。即使毒氣逸出了少許也上不了其他的百姓。”
“但那兇手又是怎樣將尸體搬出去的呢?他自己也會中毒的啊!而且毒死了就算了吧,那么費事兒搬到城外去干嘛?”
朱醍聳了聳肩,“這就要我們自己去查了。”
不一會兒,小捕快領來了他們的“頭兒”。
“原來是你!”寧竹詩叫道。
邠無痕冷冷一笑:“早該想到是朱公子,既然你能不懼此毒當會有解毒之法吧。”
朱醍笑笑,道:“我說過了,我不懼毒物是因為機緣巧合。不過,我以前看過一本古籍上倒是詳述了解毒寡婦的方法。”
“哦?”
“呵,也不是什么難事,其實毒寡婦毒性雖強,可曼陀羅花香即可解毒。如果捕快們想要進去的話只需將曼陀羅花縫制于口罩中,每人戴上口罩便可以進去了。”
邠無痕疑道:“可從未聽過曼陀羅花可以解毒寡婦的毒!況且曼陀羅花本身就是極強的毒物,恐怕還沒有被毒寡婦毒死就先被曼陀羅毒死了。”
“以毒攻毒,你沒聽過?”朱醍伸了個懶腰無所謂地道:“信不信隨你,我該回客棧睡會兒午覺了。”說著不理會猜疑的邠無痕,懶懶地踱著步子回客棧。
寧竹詩追上去,“喂!你不是······”瞥見朱醍背著邠無痕偷偷地眨著眼,寧竹詩識相地跟著回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