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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歌無名

第三章 銀魂鉤月(中)

劍歌無名 枚若先生 4928 2014-10-23 15:59:54

  清晨,白范換了身青衣在樓下吃飯,隔桌一個粗脖子大漢罵罵咧咧地嚷著:“媽的!老子還要趕到華山去看武林大會呢!狗日的不開城門,老子一刀把那門給劈咯!”

另一個大漢笑道:“我說把子刀,那武林大會不是三個月之后才開嘛?你現(xiàn)在趕個什么勁兒啊?”

正說著,幾個捕頭跨進門來,幾個大漢立馬閉嘴吃飯。

白范嘴里含著包子,仍然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抬頭乍見一群捕頭站在自己面前,包子噎在喉嚨愣是吞不下去了,急急的喝了一大杯茶水才緩過勁兒來,“有???有事?”

站在一隊捕頭最前面的是已經(jīng)跟白范打過照面的胡尋。

胡尋道:“今天早上有人報案,興隆客棧的王廚子昨晚在自己家廚房被油給活活炸死了。”

白范驚奇地問:“就是那個連花生米都炸不好的廚子?”

胡尋頓了頓,沒有回答白范的話,而是直接說道:“有人見你昨日在客棧數(shù)落了王廚子一番。”

白范眨巴眨巴眼睛:“我只是教他該怎么炸好花生而已。”

胡尋面無表情地道:“我們在尸體旁邊發(fā)現(xiàn)了一塊白色的衣料。”說著看了一眼白范的青衣,“昨天你穿的便是白衣。”

“可我那衣服并沒有缺損啊???”說著轉(zhuǎn)身準備上樓,“不信我拿給你們看。”

胡尋與小捕頭阿亮跟著他一起上樓,白范在房內(nèi)翻翻找找,好一會兒才空著手走出來,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嘿,那個???衣服不見了。”

結(jié)果當然是白范乖乖地跟著胡尋回衙門了。

大堂正中掛著一個大大的匾,上書“明鏡高懸”四個大字。一個清瘦干黃的老頭兒穿著官服坐在堂前。

“啪”

驚堂木拍擊的聲音震得白范渾身一個顫。

“堂下何人?”

白范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無處伸冤的樣子回道:“草民白范。”

“白???白飯?”縣官吹著小胡子問道。

旁邊的師爺翻著一個小冊子,正是那日阿亮拿的那本,小聲對縣令道:“老爺,是范蠡的范。”

縣令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大聲道:“犯人白范,你為何要殺害王廚子?還有山君老爺?shù)钠夼欠癖荒闼鶜⒑髿埲谭质俊?p> 白范被問得莫名其妙,要說自己殺王廚子倒是因為現(xiàn)場有一塊和自己衣料很像的白布,可又怎么被牽扯到山君老爺妻女被害一事上去了?

白范委屈地道:“回縣老爺,我真的沒殺人!”

“那你怎么解釋白衣料的事情?”

“這???我也不知道啊!”

縣官一拍驚堂木,道:“哼!我看就是你現(xiàn)場作案匆忙離開時被廚房的柴枝劃掉的!你還不承認!”

“縣老爺!我昨晚早早地就睡了!怎么去殺人嘛!而且我跟那王廚子無冤無仇的我干嘛要殺他!”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給我打!打到他認罪為止!”

“冤枉啊!哪怕我要作案我也不敢穿那身衣服去殺人啊!”

“啊?為什么?”

白范頭一低,道:“那身衣服是黃知府送在下的,我有天大的膽兒也不敢穿它去殺人啊!”

縣令一下將眼睛睜得老大,“你說的,可是黃玉山黃大人?”

“正是???一年前草民家父五十大壽,黃大人與家父乃世交,來為家父賀壽時帶了兩匹上好雪緞。那衣服就是用那個雪緞做的!”

縣令慌忙起身走下堂來,這才正眼打量著白范。

一身青衣襯得皮膚雪白雪白的,俊美無比,讓人都不忍心讓他再繼續(xù)跪下去。一看便是達官貴人的公子。縣令忙將白范扶起來,諂笑道:“嘿嘿嘿,既然是黃大人世交的公子,肯定不是兇手咯!那一幫飯桶不問清楚就把你給抓來了,回頭我一定嚴懲!”

白范心里頭涼涼地嘆息一聲,臉上卻回笑道:“不用不用,他們也只是盡忠職守罷了。”

縣令忙又附和:“是,是。”

白范起身后對一直站在一旁冷眼以對的胡尋道:“差大哥可否讓在下看一看那白色布料?我猜想定是有人想栽贓嫁禍我才偷去我衣物的。”

胡尋并沒有做聲,只是從懷中摸出一小塊布料遞給白范。

白范一看便道:“這根本不是雪緞,只是和雪緞很相似的蘇州白錦。但是質(zhì)地和手感都遠遠不及雪緞!況且這塊料子看來應(yīng)該是衣衫的下擺處某截,可我那白衣下擺及袖口用了天山銀蠶絲繡了極其繁復(fù)的隱紋,但是這白布上卻什么都沒有。”

胡尋想了想,昨日去白范房間尋查時似乎確實隱約看見了白范的袖口上有銀色藤紋。

白范又繼續(xù)道:“可否請差大哥帶我去一下王廚子家?雖然我從小衣食無憂但天性好奇,曾跟著曾邑風辦過一兩樁小案子,而今這殺人者居然惡意栽贓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

一聽曾邑風三個字,縣令和在場大小捕快都齊齊變色。胡尋眼中敵意稍減,問道:“你認識捕王?”

白范愣了愣,想起曾邑風那死呆子在江湖上有個名號叫“捕王”,隨即回過神來“啊”了一聲。

胡尋不敢再怠慢,馬上領(lǐng)著白范到了王廚子家。

只見王廚子家白練橫梁哭聲隱約,客廳中央白布蓋著個尸體,想必就是王廚子了。廳堂邊上有一個婦人哭著跑過來一下子給胡尋跪下,哭喊道:“胡捕頭啊!我兒死得慘啊!鎮(zhèn)上人人都說您比您父親更英勇神武!求求您一定要為我兒子找出兇手報仇啊!”

白范走到尸體旁邊將白布拉開。

這哪兒還是張臉哦!黑乎乎的,嘴微張,隱隱還有股焦味兒,就像炸肉時沒注意火候給炸糊了后又涼了半天似的。白范盯著那嘴挑了挑眉。胡尋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白范身旁,道:“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身子趴在灶臺上,頭浸在鍋里,油都已經(jīng)涼了。”白范眉頭一皺,直接用手將那頭弄偏了點兒,露出后頸,赫然有一個手掌印子。

胡尋又道:“這應(yīng)該是兇手將王廚子用力按在油里時留下的印痕。”白范從懷中摸出一塊手帕,隔著手帕將手指伸入王廚子的口中掏弄了一會兒后皺著眉頭將粘在手帕上的某種肉質(zhì)的殘渣包裹起來,搖了搖頭,道:“炸酥肉實在應(yīng)該注意火候的。”

跟著胡尋來到了廚房后白范開始東找西找,然后蹲在灶臺那兒看了很久。胡尋指了指旁邊的柴堆道:“那白色布料就掛在這柴枝上。”然而白范卻不怎么在意,只是仍然在灶臺那兒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隨后突然“哦”了一聲。胡尋趕忙走過去問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線索。

白范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道:“那油可是正宗的河南臺州花生油啊!”

胡尋眉頭一瞬間擰一塊兒去了,不明白這大公子顛三倒四地在說什么。出了廚房門后又回到大廳,白范見多了一個男人趴在王廚子尸體上哭喊,胡尋解釋道:“他叫王三兒,是王廚子的爹。也是山君府佳兒小姐園子的看守。”

白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出了門來正好碰見一個老大娘打王廚子家過,佝僂著背喃喃地道:“哎,我看就是殺生殺多了遭天譴咯!”白范笑瞇瞇地問道:“大娘,您說誰殺生吶?”那大娘瞥了眼白范道:“就是那王小三兒啊!死了的那個!唉喲!平時你沒看見吶,造孽哦!那張嘴饞得??????什么肉都吃!小貓小狗的吃的多了去了!還特別喜歡吃炸的蟲子啊什么的!哎???天譴,天譴吶!”

回去的路上,白范突然莫名其妙地問道:“胡捕頭,聽說你爹是個用刀高手?”

胡尋略一錯愕,隨即在年輕的臉上漾起微笑:“叫我小胡就好!我爹確實是使刀的。”

白范眨巴眨巴眼睛,指了指胡尋腰上的彎鉤,問道:“那為什么你不用刀而用鉤?”

胡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我爹撿回來的。從小爹就教我習武,但他用刀,卻教我用鉤。我問他為什么,他說我只有用鉤才能超越他。”

白范又點了點頭,突地眉頭一皺,嘆息一聲道:“這年頭客棧收費越來越高,再不到下個有銀號的大城,恐怕我身上的銀子支持不了多久了!”

“如果不嫌棄,白公子可到寒舍暫住。”

白范立馬眉開眼笑:“好啊好啊!我正有此意!那走吧!”說著徑自走在了前面。胡尋馬上有了被套的感覺。

去天福客棧拿了行李后白范便隨胡尋去了他家。不大的院子,不大的房子,可一切卻都是整整齊齊的。在去的路上白范已經(jīng)知道這家就胡尋和他爹兩個人住。胡大刀的妻子在胡尋來這個家之前就去世了,就葬在房子后山上。胡大刀守了這個鎮(zhèn)子這么多年據(jù)說便是舍不得離開已故已久的妻子而又不愿遷墳怕驚擾了她。

白范心想,這種癡情的男人世上恐怕沒幾個了!

進到屋里,只見一個胡子都已經(jīng)花白的男人坐在窗前獨自飲酒,說不出的蕭條與落寞。

“爹,這位是白公子。”

那男人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了地上,可立馬又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人老了,不中用了???呵呵呵。”

白范上前拾起未摔壞的酒杯,遞到胡大刀手中,卻看見他右手上有紅色的燙痕,笑道:“杯滑而已,您正值壯年呢!”

胡大刀立馬將右手垂下,伸出左手接過杯子。胡尋笑笑,領(lǐng)著白范到客房,“我爹就愛喝酒,一天不喝都難受。”

“呵,我昨日在興隆客棧看見過胡老爹呢!他當時也在喝酒。”

吃過午飯,白范要求胡尋帶他到山君府。

佳兒房內(nèi)那一堆爛肉已經(jīng)收殮了。只是在地上還有那些斑斑的血跡,隱約可以想象兇手拿著兇器將尸體分尸再砸碎的情景。胡尋簡略地向白范說明了一下發(fā)現(xiàn)碎尸的情況。

“哦?丫鬟在長廊聽見聲音,過來了里面卻沒有活人?”白范疑道。

“對,而且守園子的王三兒說直到三更都還看見夫人坐在窗案前。”

“仵作驗尸后可知是什么東西將尸體弄碎的?”

“在后園湖邊發(fā)現(xiàn)了大鐵錘,有血跡,應(yīng)該就是兇器之一。”

白范看著墻上一幅小兒畫像道:“哦?之一?”

“不錯,據(jù)仵作稱,看夫人碎尸的情況,應(yīng)該是先用利器割碎后再用鐵錘砸爛的。”胡尋發(fā)現(xiàn)白范看那畫像看得入神,又道:“那便是佳兒小姐小時候。”

“這作畫的鄭氏是誰?”白范指著落款的鄭氏二字問道。胡尋搖了搖頭。

白范從畫中回過神來,又指著地上離一灘血跡較遠的一小塊血跡問:“這是什么?”

“那是頭顱掉落的位置。”

“也就是說頭和身體不在一個地方?”

“不僅如此,連夫人的衣服也不在這兒,在那兒。”說著指了指排氣孔下的地面。

白范走到窗案前,蹲在地上捻起一些木屑看了又看。胡尋道:“應(yīng)該是窗木被白蟻蛀了吧。”

“不,這窗子是檀香木,但是這木屑卻是???楠木。”

白范抬步走出了佳兒房間,又問:“佳兒小姐的死狀和夫人的一摸一樣?”

“不,雖然看起來都是殺人分尸,但是明顯夫人是被分尸后以大錘連骨頭都被搗成了肉泥,而佳兒小姐則只是被利器割成了很多塊。”

白范吐了吐舌頭,喃喃道:“不知道如果真的用人肉做丸子會是什么味兒!”在房間里面轉(zhuǎn)了轉(zhuǎn)沒有大的發(fā)現(xiàn)后白范又轉(zhuǎn)悠到了園子里尋尋找找的,一會兒后便又在園子后墻的墻角發(fā)現(xiàn)一個狗洞,相對而言比較隱蔽,洞邊的青苔表明很少有狗從這兒鉆過,不過洞口有明顯的擦痕和些許草木灰。

胡尋道:“在佳兒小姐被害后這個洞就被封了,據(jù)我們猜測,殺害佳兒小姐的兇手應(yīng)該就是從這兒進來的。”

“可是,這個洞這么隱蔽,對這兒不熟悉的人怎么可能找得到這個洞?”

“這??????”

“這個園子的看守怎么樣?盤查了么?”

“你的意思是??????”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但是如果是他殺的佳兒小姐應(yīng)該不會選擇這個地方啊,這樣他自己的嫌疑會最大。而且王三兒是青天鎮(zhèn)出了名的老實人,應(yīng)該??????”

“查案子是不需要‘應(yīng)該’這兩個字的。”

隨后胡尋與白范二人見到了山君老爺,當聽說白范曾經(jīng)和捕王曾邑風一起辦過案子,山君老爺臉上的不屑一瞬間換成了厭惡與戒備。

白范挑眉看著山君老爺臉上戲劇性的變化,斜眼瞥見山君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在山君欲走之前問道:“山老爺,如果我沒有看錯,那白玉應(yīng)該是雪域銀玉,極其珍貴。”

山君立即將手藏在袖中,怒道:“我妻女之死還未查明,你們倒有閑心在這兒閑逛!”說著振袍離去。

胡尋對白范道:“白公子,如果沒有另外的事我就到衙門去了,那兒還有一堆事情沒辦完。你,可以自己回去嗎?”

“嘿嘿嘿,沒事沒事,你忙去吧!”

胡尋轉(zhuǎn)身離開后白范也走了,但卻不是回胡尋家的路。

傍晚時分,白范回到了胡家。進門之后發(fā)現(xiàn)胡尋還沒有回來,而胡大刀也不在。白范慢慢踱到了胡家后山。

這后山非常青麗,山旁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緩緩流下。沒走多久,白范隱隱看見一座青墳,墳前坐著一個人,正抱著個酒罐子大口大口地喝著酒。

白范一步步走近,只聽那人道:“你來了。”

“嗯?”白范應(yīng)了聲,“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胡大刀睜著頹廢的雙眼,笑了笑:“干了那么多年捕快,要是連這點知覺都沒有的話那不白干了?”

白范找了個干凈地也坐了下來,胡大刀一把將酒罐子朝他甩了過來,力道千鈞,足以砸死一頭牛。而白范抬手輕巧地接了下來,仰頭喝了口,但似乎不勝酒力,臉頰頓時潮紅起來,映得那張臉更加白皙光滑,如女子般柔美。

胡大刀眉頭一揚,哈哈長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老夫可是用了八成的內(nèi)力扔過來的!今日你要抓我回去我也逃不了了!”說著接過白范甩回來的酒罐,咕嚕咕嚕地又喝了幾大口。

從白范臉開始紅之后,身上隱隱飄出一股奇香。他輕道:“如果我沒猜錯,前輩可是姓古?”

胡大刀的雙眼變得出奇的亮,卻并沒有回答。白范繼續(xù)道:“‘銀鉤月魄’古月古大俠??????銷聲匿跡于江湖多年,晚輩有幸于此碰見,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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