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人的滋味兒不好受,還碰上一個霸道老娘,王曉荷一大早就被金媽媽揪著耳朵去柴房干活,稍有反抗,金媽媽過去就是一巴掌。
南奴這都遇著個什么媽,害她一起倒霉!王曉荷心里都不知道咒罵金毛悍婦多少回了。
王曉荷打了個哈欠,依著灶頭打了個小盹,帶她來到獨孤府的小女孩者秀將她搖醒,神色慌張,語速極快。
“南奴,醒醒,快醒醒……”
“什么事啊?天又沒塌下來。”
王曉荷揉了揉眼睛,此刻她只想躺在一張大床上面,舒舒服服的睡懶覺。
“鍋里的蓮子湯都熬糊了,要是讓金媽媽知道了,非打死我們不可!”
王曉荷身體一抖,立刻清醒過來,肯定是這幾天被金毛悍婦的潑辣給震懾到了,冷不防丁地給人一巴掌,好像全世界都欠著她似的。
者秀看著鍋里黑乎乎的一團,兩行眼淚流的跟瀑布似的。至于嗎?
“金媽媽一定會打死我的。”者秀的小臉蛋掛著珠淚,讓人發自肺腑的感慨著我見猶憐。
“我來想辦法。”王曉荷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就打著金媽媽的旗號去倉庫要來一些蓮子紅棗和蜂蜜,不就是蓮子湯嗎?這有什么難的。
緊趕慢趕才重新熬好蓮子湯,者秀小心翼翼地用碗盛裝,王曉荷將剩下的蓮子湯盛裝著準備品嘗,鼻尖嘴利的金媽媽踩著點進來。
“你們兩個作死的丫頭片子,熬個蓮子湯要這么久,是串通一氣想要私吞吧?”金媽媽帶著一個老媽子將者秀手里的湯碗端走。
者秀害怕的低著頭,不敢出聲,金媽媽昂起頭,似乎很享受訓斥著別人。說別人是下人賤命,倒把自己擺放錯了位置。
好漢不吃眼前虧,王曉荷可不想再挨耳光,將盛著蓮子湯的碗遞給金毛悍婦,討好她,“這是孝敬您的。”
金媽媽喝了王曉荷的蓮子湯,沒有再找茬,臨走前疾言厲色的訓斥一句,“別以為這樣老娘就可以原諒你,記著,老娘跟你沒完。”
這是在下戰書的意思嗎?怎么火藥味兒這么重?南奴到底欠了她多少銀子?反正看來看去王曉荷算是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親媽,對她而言,本來就不是親媽。
王曉荷回到自己的破房子,怎么都想不明白,忽見者秀邁著小步子低頭進來,便拉著她問:“者秀,金毛悍婦真是我媽?”
者秀點點頭,把今天才剛分配的任務告訴她:“南奴,你和我被分配到三少爺房里伺候,明天就去。”
“這三少爺是什么人?咱們不是應該被分配到小姐們的房里嗎?”王曉荷越想越不對。
“小姐哪是我們可以伺候的,都是三等的姑娘才可以去,咱們充其量就是個野丫頭,給媽媽們差遣候補的。”者秀撅了撅小嘴,有些委屈。
王曉荷聽老媽子私下里說過,獨孤府的兩位小姐都是正室所出,身份自然不同,想想也知道三少爺肯定是庶出,沒什么地位的。
悲催是悲催,但她卻不認命,就算現在只有十二歲小女孩的身體,王曉荷也要把自己打扮的像模像樣。
第二天王曉荷跟著者秀進了主院,獨孤三少爺的屋子就在花廊后面,離正室隔的較遠,者秀悄悄告訴她,三少爺名叫獨孤代澤,母親兩年前去世,所以一直穿著孝服。
王曉荷遠遠看著這個白衣少年,舞刀弄劍倒也像模像樣,看這清秀的模樣應該只有十五六歲。
者秀低眉頷首將果盤遞到他跟前,獨孤代澤看也不看地抓起幾顆紅李子往嘴里塞,這少爺當的也忒理直氣壯了。
“我說三少爺,你們有錢有勢的人都這么目中無人嗎?”王曉荷忍不住質問他道。
者秀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別再多說。王曉荷哪里肯搭理,等著獨孤代澤回答。
“你這樣不是目中無人嗎?”獨孤代澤吐掉籽,反問著她,幼小的瞳孔瘆著冷冰冰的意味。
喲呵,還較起勁兒了。
“你這小屁孩兒真是不講道理,聽不懂人話是吧?”王曉荷理直氣壯地指責著他。
獨孤代澤哈哈大笑,伸出手掌,從她頭頂略過,定在他胸膛上,她懂了,這是在取笑她的身高。
“真是可笑,居然指責我,你這個小屁孩兒——”他故意把“小屁孩兒”拉長聲音,轉身就走不給她反擊的余地。
“喂,你別得意,我跟你沒完!”王曉荷今天敗在身高上,以前不覺得,現在是深有體會了。
可憐了她一米六六的身高喲!硬是長了二十年才有的,說沒了就沒了,真是滿腹委屈無從訴起。
王曉荷回去后就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金媽媽打人還真是打上癮了,什么也不說,也不讓人準備好,過來就是一巴掌。
白嫩的小臉上頓時添了幾道紅印,王曉荷捂著紅腫的臉,沖過去二話不說想把金毛悍婦痛扁一頓,不過她忘記自己早已不是當初的王曉荷了。
這個身體太瘦弱了,沒弄疼金毛悍婦,反而被她揪起衣領殘酷吊打。
金毛悍婦臨走時撂下一句狠話:“死丫頭,居然敢對少爺無禮,成心給老娘惹事,晚上你就待在柴房,好好反省,否則有你好受!”
王曉荷渾身疼痛,這次真不是她不濟,是命運太會捉弄人了,對手太強悍了。他必須要想辦法趁早離開這里,否則真的會被金毛悍婦給弄死。
皇帝沒拐到,金龜婿也沒釣到,還白白挨了這么多打,真是虧死了。
暗夜里柴房中的老鼠竄來竄去,好在她不怕老鼠,否則可怎么過。
者秀從門縫里塞進一個軟窩窩頭,聞著還有些香味兒,這小妮子還有點兒善心。
王曉荷終于深切地體會到故事中的女主和女二為何會結下姐妹情誼,不是每個人都會雪中送炭,所以這種情誼就顯得尤為珍貴了。
她蹲靠在門上,者秀亦如此,二人暢所欲言,敞開心扉聊天南地北,不過王曉荷始終沒有告訴她自己穿越的真相,說了她也不懂、不信,就懶得去白費唇舌。
“南奴你真的變了很多,和小時候的你很不一樣。”門外傳來者秀懷舊的聲音,王曉荷聽的清楚,也很明白。
“不就是沒叫你聲姐姐嗎?犯得著這么記仇嗎?”王曉荷半開玩笑的說,她是真不會叫她姐姐的,一來她本來就比她大,二來嘛,姐妹都是用來背叛的,她可不想惹火上身。
“還有一件事忘了提醒你,咱們既是三少爺的貼身丫鬟,以后就是他的人了,你不能那樣說他的。況且以后三少爺需要的話,咱們還要給他侍寢呢。”
者秀說的這番話差點沒讓她笑噴,要姑奶奶我給他一個小屁孩侍寢?當自己是皇帝老子呢!要是皇帝老子,姑奶奶還可以考慮考慮……
王曉荷雖然這樣想,但心里還是有些莫名的緊張害怕,她裹實了衣服,自行洗腦,憑她的本事不會敗在獨孤代澤的手里。
“南奴,你怎么不說話了?”外面又響起者秀的聲音。
“沒什么,天有點冷,呵呵。”王曉荷牙齒上下哆嗦著,她是怎么也不會承認自己對獨孤代澤這個小屁孩感到恐懼的。
者秀上下感受了許久,不覺得冷啊,可能是南奴身體不好的緣故吧!她仰望著星空,憧憬與失落涌上心頭,化作無數道涼風,不知不覺她亦感受到寒冷吹進心窩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