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

“除非你們沒有婚約在身，或者她寡婦再嫁！”

兩道惡狠狠的目光直射倪墨，既為他說中了前半句，也為他后半句的壞心眼。

“你別瞪我啊，這是事實不是嗎？”倪墨心中愈發好笑，他早就從父親的口中得知姜行樂和昊天的關系，知道他們的婚約還存在不少不確定性，更知道父親希望他們的婚約告吹好讓自己迎娶姜姑娘。不過，父親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你爹很喜歡她。”良久，葛昊天泄氣般說道。

“是啊，我還從沒見我爹對哪個姑娘這么好過呢。我想，要不是葛奶奶早一步把姜姑娘定下了，我爹肯定會帶我去下聘的。”

就算她已經冠上葛家少奶奶的頭銜，倪老頭不也在努力挖墻腳嗎？葛昊天沒來由地怒從心上燒，緊緊盯著倪墨的雙眼。

“你呢，你也喜歡她是不是？你想娶她嗎？”

“我？”倪墨笑了，“反正都是要成親的，娶誰對我來說都一樣，當然如果是父母都喜歡的姑娘那就更好了。”

葛昊天只覺得兩耳轟轟作響，被他一向視為兄長的好朋友會娶他的未婚妻，他們……他們……

“她有什么好，你了解她嗎？”猛地一拍桌子，他站起身來俯視坐在對面安然喝酒的倪墨，“她要樣貌沒樣貌，要錢財沒錢財，行為粗魯，就是一個鄉野丫頭。從她身上看不到一點女子該有的嬌羞、溫柔，你爹憑什么喜歡她？你是倪家唯一的少爺，倪老頭的老來子，要什么樣的姑娘沒有，你們看上她做什么，你們干嘛要喜歡她，你們……”

聲，漸漸弱了下去，他只覺自己的力氣已被抽盡，到最后他只能扶著桌沿滑落在原位，讓凳子支撐著他。

倪墨唇邊掀起一抹笑，吾家有男初長成，看來他是真的動情了啊。

“既然她這么差勁，那你現在是激動什么，氣憤什么？讓她嫁給別人不是正合你意嗎？眼不見為凈，反正你也不喜歡她，干脆讓她進我家吧，也好遂了我爹的心愿。一箭雙雕大家都開心，多好的事情啊。”

他很想大聲說不，可是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這是個完全陌生的自己。

見他把自己逼進了死角，倪墨這才起身走到他身邊，一手在他肩上用力按了按。

“其實，你也是喜歡姜姑娘的吧。就算她什么都沒有，行為還粗魯，對付你從來不會手軟，你心里還是喜歡、在意她的吧。”

了解地拍了拍他僵硬住的肩膀，倪墨繼續道：“昊天，你可知你為她破了多少例？旁觀者清，我看到的遠遠比你自己知道的要清楚得多。只有她才能讓你躲在門后偷聽，那是你曾經最不屑的宵小行為；只有她才能讓你循規蹈矩地去學商習文，那是你曾經最厭惡的生活方式；只有她才能讓你心甘情愿地挨打受罵，那是你曾經最痛恨的軟弱表現；也只有她，才能讓你變成這副患得患失的模樣……現在，你還要嘴硬說你不喜歡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