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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笙簫蓮花落

第三十二章 毀圣山,火燒棲鳳

鳳鳴笙簫蓮花落 枚若先生 2433 2015-01-23 09:00:13

  相傳,二十余年之前,大燮圣祖皇帝百里狄禹只是一方揭竿而起的豪杰罷了,手下兵馬不過數萬。當時天下大亂,各方群雄四起,相互爭奪著領地和財物。

一日,百里狄禹兵敗被剿,本就不多的人馬更是四零八落,行軍至一山腳,卻見那山上陡然金光大作。山上一女子盈盈而立,冷聲道:“爾等見我不拜,可知已犯不敬?!”

那時,開國大將軍梅嘯山剛入軍不久,但百里狄禹慧眼識英雄,知曉這梅嘯山定會在將來對他有所助益,故二人同進同出地位堪平。

話說那梅嘯山見女子后便盈盈下拜,并告知百里狄禹此女定是天鳳所化。百里狄禹拜天拜地之人,便也向那女子拜了一拜。隨后,那女子憐這二人心懷天下,便授予了百里狄禹和梅嘯山破軍之法。此后十余年間,百里狄禹從一方豪杰逐步將勢力發展壯大,最終攻破了夏平皇宮,黃袍加身登基稱帝,建立了大燮王朝。

而當年百里狄禹和梅嘯山二人見到那天鳳所化之女的地方,便是棲鳳山。

只可惜,天賜元年,百里狄禹正準備親自前去棲鳳山尋找當年那天鳳之時,一把詭異的熊熊大火將整個棲鳳山燒得干干凈凈。

傳說,那火燒了三天三夜不絕不休。百里狄禹命人尋水源救火,但那詭異的大火卻水澆不滅,沙鋪不滅……帶著金色光芒的火將棲鳳山的天空照得三天三夜亮如白晝。此后,棲鳳山方圓數里更是寸草不生!

百姓們紛紛傳言,那是天鳳所化的女子泄露了天機,傳授了圣祖皇帝破軍之法,故而遭了天譴,受了天罰。

然而……對于當年只有十二歲的百里顏而言,他所知道的并不是那場天譴的大火,而是自棲鳳山被燒之后,百里家徹底失去了妘氏的一切聯系。

似乎以那場大火為契機,妘氏一族在這個夏商大陸上消失得干干凈凈。

而此刻,陰暗處的蓮花雙唇輕啟,說出“棲鳳山”三字的時候,百里顏倏然站了起來!

“你說什么地方?”

蓮花防備著這突然情緒變化的百里顏,重復道:“棲鳳山。”

“你說八年前那火是你放的?”百里顏將這種種事情聯系了起來,這蓮花果然是妘氏一族的人!而若是因為當年她火燒了圣山,那么以棲鳳山為傳世圣山的妘氏一族勢必要將她拿下問罪!不管蓮花逃到什么地方,只要妘氏一族還有一人,便逃脫不了妘氏的追捕!

似乎得到了一個甚好的消息,百里顏那張陰晴不定的臉此刻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來。沒想到這撿回來的蓮花竟然真的與那妘氏一族干系頗深!

“你膽子還真是不小,”百里顏笑道:“你可知當年若不是你燒了那地方,如今棲鳳山必定是國之仙山,舉國上下朝圣的地方!”

蓮花半垂了頭,沒有回話。

“罷了,就當撿了個燙手的山芋。”百里顏睨著蓮花,伸出了手來,道:“信我,就把手給我,我百里顏予你承諾定護你性命。但前提是你必須助我尋到妘氏下落。”

蓮花未有回應,百里顏的手便仍舊那樣舉著。百里顏倒是不在意,只接著道:“若是那令牌真是來尋你的人拿走的,那么他們很快就會找上門來了。”

蓮花的手輕輕顫了顫,陰影下的臉只看得到一角蒼白。

“若是被抓了回去,讓本王想想,妘氏一族是如何處置族中重犯的?”說著,百里顏似乎真的想了想,而后道:“妘氏是從祝融氏強行分出去的支脈,想來那些刑罰也是跟祝融氏一樣的。祝融氏對待族中重犯,向來是在祭壇處置,引天火焚身,說明白點,就是活活燒死……”

百里顏說的那刑罰倒是并沒有嚇到蓮花,這讓百里顏挑了挑眉,然而就在百里顏以為蓮花仍舊不開口的時候,蓮花卻從陰暗中伸出了一只手來。

那手想來是剛剛緊緊握住碎瓷片的手,瓷片的邊緣已經將手劃破,讓那手上鮮血淋漓。

蓮花將手遞到了百里顏的手里,卻是抬起了頭來,看著百里顏那有些錯愕的臉,一字一句問道:“商人固然講究誠信,那末王爺你呢?你又為何執著于尋找妘氏一族?是想要得到妘氏一族的力量?還是要摧毀它?”

聽著蓮花問著直白的話,看著蓮花臉上那從未出現過的冷漠而高傲的表情,百里顏出現了錯覺,錯覺那放在自己手心里面的染血的手,是滾燙的。

但其實,若是此刻的百里顏稍微細心一些,必定會發現……不是那手滾燙,而是漫流在那手上的鮮血,是滾燙的。

未得到百里顏的回答,蓮花冷冷地凝視著他,繼續道:“不管王爺你是想要得到妘氏一族的力量,還是要摧毀它,我連婳在此允諾,生而一日,必助你一日!直到妘氏一族……不復存在!”

蓮花,應該說是連婳……似乎想了這么多日,躲了這么多年,這一刻,面對著百里顏這個城府頗深的商人的這一刻,方才想明白:還能夠逃到哪里去呢?就這樣逃一輩子么?既然逃不了,那么便不逃了!既然他們要尋她回去,既然回去便是無窮無盡的折磨,那么就摧毀吧!

若是妘氏不復存在了,自己還用逃么……

摧毀啊……

八年前,不就是想要摧毀么……

那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摧毀吧,摧毀一切,殺了面前這女人,便不用承受那些折磨了。

然后,然后當年幼的她渾身濕漉漉地站在山腳,聽著漫山的飛禽走獸四散奔逃,看著大火漫天而起,山上還不時傳來焦急驚慌的人聲……她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自小便沒有離開過的棲鳳山。

彼時,心里唯一不舍的,只有那一襲洗得發白的袍裾。

可惜,她從未能夠抓住那袍裾。

百里顏聽得蓮花如咒一般的話語,不知為何,竟對面前這倏然狠戾的小姑娘生了憐意,一個小孩子,不可能無故放了火之后逃了這么多年。這么些年來,她一個小姑娘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乞丐?差點都忘了,當初白迦和百里容都說她是個乞丐來的。然而,定也是有頗多的經歷,才會讓她在被那兩個青、樓的女子脫衣服的時候不顧一切反抗,甚至抓傷了其中一個女子的臉。

百里顏心下一緊,感覺蓮花的手似要放下了,連忙握緊了來,將那小小的手緊緊捏在了手心里。

真小,這哪像一個十七歲的姑娘應當有的骨骼……對呀,十七歲,是可以稱為女子的了。難怪之前一直看她只覺發育不良身形嬌小,如今看來,更是小得就像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乞丐,哪里有多余的吃食,日日圖個飽,卻連飽腹都難,又怎能長得完好?

想到此處,百里顏突然一拽,蓮花未及這多變的怪人又來了怎樣的一出,直接被拽了過去一個踉蹌。而那百里顏趁機一手繞過蓮花膝彎一手繞到她背后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這一嚇給蓮花嚇得不輕,掙扎著要下來,但就她那小身段被百里顏抱懷里就跟抱了個孩子似的,三兩下就掙扎不了了。百里顏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根,大踏步走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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