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老公弟弟大膽向嫂子表白

　　最近，王強所做的外墻涂裝工程，剛剛結束，離下一個工程估計還有一周多的時間，難得和弟兄們聚在一起喝喝酒，放松放松，他和弟兄們約定，都給家里寄點錢。雖然自己還欠債，但他還是決定先給家里父母寄兩千元錢。老板每年在年底都會把工錢結清的，他這小老板，也只有等上面的大老板跟他結賬，他才能給弟兄們發報酬，平時如果有急用的，老板也可以預付一點，總體來說，他們現在的工程大老板人還算誠信可靠的，比那白拿他錢的壞女人好多了。公安局到現在也沒破案，都過去兩個月了。想想自己的錢成了泡影，王強難免借酒消愁，常酩酊大醉。弟兄們知道強哥的心情，都勸導他。說他有一個好嫂子，有一群好弟兄，明年再好好干，何愁強哥掙不了錢，娶不到老婆。

　　有時，王強酒后冷不丁冒出一句：“要是娶到像嫂子這樣的好老婆，真是一種福份，可惜我哥與他有緣沒份，為了另一個女人進了高墻，害我嫂子一人受罪。”

　　眾兄弟都勸王強不必悲觀，要保持樂觀的心情。王強每喝大醉，弟兄們是不敢讓他一個人回嫂子住處的，常和弟兄們擠在一起。一日王強，突然意識到，自己沒回自已住處三天了，總共也就六七天休假期，所以，沒敢再喝酒，說回家看看嫂子，看有沒有需要幫助的，或是陪嫂出出去溜溜也好，她一個人整天待在家里，也夠郁悶的。

　　“嫂子，我放假了，有時間多陪陪你”王強一回陳菲那，就沖陳菲叫了一句，突然覺得說得有點不妥，有點不好意思。陳菲正在上網，冷不丁一句，著實嚇了一跳：“想嚇死我呀！”，陳菲接著道：“那該好好休息，你負責采購，嫂子給你好好改善伙食，你白天都是在工地上吃，能有啥好吃的。”

　　“那是。嫂子家里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您盡管說。我還有三天假期了，工程剛結束，和弟兄們在一起瘋了幾天。要不，我出去多賣點米回來，省得我不在，你出去也不方便。”

　　“哎，明天再說吧。嫂子也不能指望你一輩子，生存問題，得自己解決。”

　　“可我在這一天，我希望能與嫂子分擔一點，即使我以后住外面了，嫂子有事，只管打個電話，我立馬就到。”

　　陳菲著實很是感動，不再言語，只是輕輕道：“你和你哥，都是好男人。”

　　“好久沒帶你出去逛逛了，我帶你出去逛逛，到附近的超市，就推著輪椅，沿大馬路人行道走，讓你也看看一路風景。”

　　“一個人步行，也得走二十分鐘路，你推著我，我倒是樂意，你不累么？”

　　“不累，干體力活的，有的是一身的力氣。”

　　陳菲欣然接受。

　　陳菲看了一下手機，時間也才下午兩點多，逛逛超市，正好買點菜和生活用品，然后回家時打的。

　　陳菲坐在輪椅上，也能感受到后面高大的背影，即使是背影，她也能感覺到如王凱一般，心想如果此時推著自己的要是王凱該多好啊！兩人一邊走一邊聊，陳菲問王強最近有沒有談到合適的女朋友。王強笑道，那有那么容易碰上的，而且工程一直忙，跟打游擊似的，一會到這一會到那。家里也給介紹過，但他不是一個居家的人，不能害苦了別人，最好找一個在外的打工妹，共同打拼，共同生活才好。陳菲稱其說得有理，叫他讓其老鄉們多多關照，看有沒有熟悉的，稱王強已老大不小了，已過而立之年了。王強只是笑而不語。

　　“還有一周，就要過春節了，你不回家嗎？”

　　“咱們有工程，有時間限制的，要趕工期的，不是想回家就回家的。可憐我父母還是兩位老人獨自過年。”王強說到這，不覺聲音有點哽咽。

　　“沒事，要是一有時間，你就到嫂子這，咱好歹也是一家人，一起在他鄉過個節。”

　　王強稱：“一定，一定。”

　　陳菲問道：“唉，好久也沒你哥的消息，也沒能去看他，他一個人在外過春節，也不是什么滋味。”

　　王強道：“上次不是和你說過，哥還好嘛。他讓你保重身體，讓我多照顧嫂子。讓你不要等他。好好地過自己的生活。”

　　陳菲嘆口氣道：“又說這樣的渾話，我不等他，我還能等誰？他是我活著唯一的希望。璐璐，我也還給人家了。是人家的，終究是人家的。我的命咋這么苦啊！”

　　“嫂子…”王強突然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嫂子如果不嫌棄弟弟，弟弟愿娶你為妻。”

　　陳菲不覺大吃一驚，突然將輪椅打了個一百八十度，望著王強道：“弟弟，當我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敢奪兄弟之妻！”

　　王強不覺有點驚惶失措道：“嫂子不要誤會，哥哥的意思，你如果找到合適的，一定不要等他，也不要找他。他不想你一個人受苦。如果我們能夠真心相愛，他說也可以。本來我對嫂子只有敬畏和尊重，沒敢想太多，也覺得不合適。我也試著自己找別的女人，但我現在對別的女人真的失望了，像嫂子這樣的，我哪里去找啊？如果嫂子能談到合適的，我也真心祝福。可嫂子一門心思放在我哥上。他不忍，我也不忍。我對嫂子是真心的，當然，這得是雙方的事，如果嫂子看不上小弟，我也沒辦法。我還是你最忠誠的弟弟。”

　　王強一口氣說這么多，陳菲反而無話可說了，他相信王強是真心的，王強身上也有好多王凱的優點和特點。看著王強，陳菲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和踏實感。她說不清是王強本身給了他真實的感受，還是她將王凱的身影和特點硬往王強身上塞。是自己一直把王強當王凱，還是王強只把自己當作他夢中理想伴侶的化身。她說不清，她也無法說愛不愛王強，當她想到他是王凱的弟弟時，她對王強有一種長嫂如母的愛惜。有時會拿王強當王凱看待，她有一種靠在他肩膀里的沖動。她連自己都無法弄清楚這些情況，又怎么能去答應王強呢。她只能對王強說：“弟弟是個好人，但我們肯定不合適，何況我和你哥也沒離婚，于情于理于法皆不容。”

　　王強道：“哥有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陳菲道：“早讓我撕了。”

　　王強笑道：“你撕的是復印件，哥太了解你了。他寫了兩份簽了字的協議，說是保險。同時還讓我復了一份。”

　　王強的一翻話，讓陳菲感動得淚流滿面，泣不成聲。陳菲痛哭道：“王凱，我一定要等你回來。”

　　王強道：“嫂子，實話對你說吧，那離婚協議，是哥早就給我的，我后來也只看望過他一次，再后來，再沒他的消息。如果我知道哥在，我斷不會有娶嫂子的想法，沒有哥的授意，我也沒這個膽量。嫂子，別傻了。我哥他是一個孽債，欠你的，來世一定讓他償還。”

　　“不可能，你別欺騙我，對我欺騙，也是對你哥的欺騙！好好的人在監獄，還能消失了？”

　　“如果我知道哥的確切消息，我就是不做工程，我能不帶嫂子去看哥么？”王強也痛哭流涕起來。

　　陳菲道：“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總有一天，我要一個人親自去看望你哥，如果真的找不到她，我也從此消失了。”

　　王強激動地拉住陳菲的手，突然又覺失態，趕緊松了手，對陳菲道：“嫂子，我雖然文化沒你高，但我也明白一個道理。作為人，不只是為愛人，為家庭而生，也是為自己而活。我哥不小心犯了法，讓你們有緣沒份，或沒能牽手到老，不是你的錯。你應該好好地活著。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屬予我們只有一次。我們每個人都有權利和義務好好地、堅強地活著。如果按嫂子的想法，像我們這般辛苦的農民工兄弟還有什么好活的。”

　　“那不一樣，你們心中還有愛，有家庭，而我沒有了知心愛人，也沒了親人。一個人活著有什么意思？”

　　“嫂子，還有我，就算你看不上弟，至少你也還是王家的媳婦，你不想看看公婆，盡一個做媳婦的義務么，你必須活著。”

　　王強的話一下子觸動了陳菲的靈魂，是的，自己也是王家的兒媳，不能照顧王凱也有照顧公婆的義務，如果王凱不和自己談，也許他不會認識夏曉杰，如果不認識夏曉杰，也不會犯罪，自己也欠這一家人。可自己自身難保，有什么能力去照顧公婆呢？欲生不能，欲死不能。陳菲不覺痛哭道：“我自身難保，想盡做兒媳的義務，可我又能干點啥？”

　　王強道：“其實作父母的，也不奢望得到晚輩多么周到的侍候和照顧，他們看到晚輩好好地活著，快樂地生活，也是他們最大的幸福。你不好好地活下去，既傷了我哥，也傷了我的父母。你的生命不只屬予你自己，也屬予我們全家。”

　　陳菲總算止住了哭，一邊掏出紙巾擦眼淚。王強道：“我只是希望嫂子，能給我一個機會，如果相處得來，我將正式娶你為妻，如果嫂子對我愛不起來。我還是要為嫂子多關照，希望你能找一個合適的伴侶，好好地活著。”

　　陳菲不語，岔開道：“快走吧，路人都看著我們呢，人家還以為是娘倆吵架呢。”陳菲不覺笑道。

　　王強臉上的淚還未開，卻也笑道：“嫂子沒那么老，人家最多以為是小兩口吵架呢！”

　　王強邊說，一邊又將輪椅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繼續推著陳菲向超市邁進。

　　陳菲又補充道：“你還是適合找一個年輕的，我比你大，我是一個苦命的人，害了你哥，不能再害你，況我真的還忘不了他。”

　　王強道：“年齡不是問題，你就當我是我哥好了。”陳菲不語。

　　到了超市門口，但見行人、車輛絡繹不絕。雖說離過年還有幾天，大街小巷似乎已是張燈結彩。超市門口散傳單的；在搭起的簡易舞臺上說笑、唱歌搞促銷的；還有拎著大包小包賣各種小商品的小販，更多是見人們推著小車向出租車或私家車里放年貨的，煞是熱鬧。超市的大門兩側已掛起四只嶄新的大紅燈籠，還有一些宣傳條幅。王強推著陳菲也進了超市，大約過了一個小時，他們才逛了個盡興，出來時陳菲自己推著輪椅，王強推著兩輛滿載貨物的小車。一出超市大門，王強便叫了輛出租車，向陳菲住處駛去。

　　好久沒有人陪自己逛街了，陳菲心情也好了許多，突然想起，這么多東西卻沒有人陪著吃，不覺一陣心酸，冷不丁冒出一句：“再好的東西，卻沒人陪我共進午餐或晚餐。”

　　王強道：“唉，嫂子又來了，快過年了，保持點好心情吧，強作歡顏也行。”

　　陳菲微笑道：“你和你哥一樣，不同于一般的在外打工者，說話總文縐縐的。”

　　王強笑道：“我和我哥都愛看書學習是真的，雖然家里窮，也沒念多少書。我哥還上個高中，我初中畢業就打工了，幫哥完成學業。我是自學才考了個高中學歷。”

　　陳菲笑道：“我那大學，也沒學個啥玩意，玩掉了，我是想學學不下去，就是個混子。”

　　王強笑道：“可惜了，估計嫂子不是個死讀書的人，是活學活用的人。我看嫂子不是一般的聰明。”

　　陳菲微笑道：“去去去，少拍馬屁。”

　　回到家，王強打下手，陳菲燒了幾個小菜，陳菲破例陪王強喝了點白酒，王強雖說與弟兄們沒事時，總是盡情而醉，但和陳菲在一起，還是不敢多喝，只喝了三兩，陳菲也最多半斤。王強說自己不能喝了，但陳菲卻借酒消愁，好久沒有人陪自己好好醉一回了，一時興起，非要王強再喝點，說一定要一醉方休，難道怕我這黃臉婆吃了你不成。王強只得招架。不一會，二人雙雙趴在了桌了。約摸過了半個小時，好歹王強酒量大些，醒得早些，睜眼一看，陳菲仍趴在桌上，面紅耳赤。客廳并沒裝空調，他知道酒多了，一時人的感覺是熱乎的，半小時后，肯定會發酒寒。王強只得抱著陳菲回到她的臥室，幫她脫掉外衣，蓋好被子，打開空調。然后自己一個人回房間睡了。

　　王強回到自己房間，卻也睡不著，她不知道自己對嫂子到底是愛多一點，還是愛憐多一點，總之，他覺得嫂子一個女人，腿腳又不方便，一個人確實生活得夠苦的了。

　　陳菲第二天醒來，才知道自己昨晚確實喝多了，她不放心王強，輕輕擰開王強的房門，卻見王強睡得很沉很香。他們雖然說昨天都喝多了，王強雖然說過愛自己，但在自己未敢對其言愛之情，王強確實很君子，沒有趁人之危。一個人獨自睡了，她對王強有了更進一步的敬意。

　　早上醒來，陳菲洗漱完畢，喝了一杯加熱的牛奶和幾片超市里買來的面包，打開電腦，干一些工作。她沒有叫王強吃早飯，只是希望他能好好休息，睡個自然醒。

　　王強醒來，已是上午九點多，快速洗漱完畢。便拿起拖把拖地，一會又用抹布擦桌子和櫥窗等。陳菲在里屋聽到動靜，忙出來看個究竟，看見王強忙得熱火潮天。不覺感動得淚眼婆娑。

　　陳菲悄悄擦了眼淚，對王強道：“這么忙干啥，就是干活，也得吃了早飯再干。”

　　“不餓，嫂子。平時我也沒時間幫助嫂子料理家務，就還有兩三天假期，正好又要過年了，總得有個新氣象，別的不會，也就幫忙搞搞衛生了。總工也就一周的空閑時間，之前在弟兄們那瘋玩了三天，耽誤了不少時間。”

　　陳菲道：“你不住這里，幫嫂子干點活，我反而舒心，你住在這里，這樣忙活，好像當嫂子是外人似的。”

　　王強笑道：“嫂子又多慮了。”

　　陳菲不覺嘆口氣道：“什么工程，偏偏開始的時間，正是人家合家團圓過春節的時候。”

　　王強笑道：“我們都已習慣了。農民工，苦啊，就是苦。但我們要有以苦為樂的精神，否則啥事也干不好，尤其像我們沒什么文化的，除了體力活，還能干點啥。”

　　陳菲笑著補充道：“你們這同樣也是技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