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明拉著蘭若來的理發店是距離校門口最近的理發店。店的名字叫做“一切從頭開始”。老板是個年輕男子。
老板一看沈家明就知道他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只是不知道沈家明已經畢業了。沈家明曾經在他這里剪過一兩次頭發。第一次來的時候,就驚呆了店里一個學徒小姑娘,那姑娘一直說沈家明,所以幾個月后沈家明的第二次來,老板就特地仔細的認識了一番沈家明,所以對沈家明印象特別深。
“剃成光頭?”老板幾乎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
沈家明“嗯”了一聲。眼見蘭若就要出去,一把又給她拽了回來。蘭若扭捏了幾下,對老板說,“千萬別聽他的。”
沈家明笑問,“你剛才不是說要當你男朋友必須剃光頭嗎?如果不剃也可以我就不剃了。”
“你想的美。”蘭若說著就用拳頭朝沈家明砸去。
沈家明前面受了她的打,這會反應倒快,一瞬間就抓住她砸過來的拳頭。蘭若又扭捏著要掙脫。沈家明是不敢用力,又不敢不用力。用力吧,怕弄疼她,不用力吧,說實在的,這姑娘力氣還真大,不用力她就會掙脫。
理發店老板尷尬地看著兩個人拉拉扯扯。苦笑道,“那到底理不理啊?”
沈家明的“理”和蘭若的“不理”同時出口。讓店老板又是可笑又是無語。老板打趣說,“這是女朋友給出的難題啊。”
沈家明隨口就一句“就是。”幾乎又跟蘭若的“不是”同時出口。
老板哈哈一笑,說,“以前老見你和一群爺們,現在有了這么漂亮的女朋友,是該聽女朋友的話。”
一句話說的沈家明心情大好,而蘭若吹胡子瞪眼。如果她有胡子的話。
就這樣,因為蘭若的一句話,沈家明真的剃了光頭。很多年以后沈家明一想起這件事都覺得既驚訝又可笑。他不是一個沖動的毛頭小子,這種缺乏成熟的事絕對不是他可以干的出來的,但是他確確實實地做了。如果說青春時候為愛做過什么瘋狂的事,在沈家明來說,絕對就是這件事。但是這件事在后來他跟蘭若分手以后,他一想起來就覺得很操蛋,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光,再罵自己幾聲傻逼。
在蘭若來說,也是又氣又好笑。她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也長的漂亮,學習又好,幾乎大人小孩都喜歡,在班里也是數一數二的美女,追求她的男生從小到大沒有斷過。除了在國外的2年,因為語言不通,不敢與人交往,更或者是因為她對國外性開放的恐懼,所以好像幾乎沒有意識到追求和被追求,答應和被答應應該是個怎樣的狀態。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某個人的女朋友,她每每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事后蘭若分別跟杜婉和林靜姝說了這段,杜婉和林靜姝都被蘭若和沈家明的舉動打敗了。林靜姝倒還好,只是說挺好玩的,什么時候一定要見見這個人。杜婉就笑得差不多快瘋了,一遍遍說,“沈家明好搞笑,估計也是被你激發的。我一定要看看他理光頭的樣子。”
蘭若對這個“被你激發的”覺得委屈。她覺得沈家明一直都這樣,只是沒有被發現罷了。他看似與世無爭,實在犟的要命。她又轉而一想,可能杜婉也說的對,要不是她三番兩次挑戰沈家明的極限,估計沈家明也沒這么大興致陪她玩。即便是這樣,蘭若還是專門問了一下杜婉和林靜姝分別答應付志軍和舒宏博的追求的樣子。
杜婉便順便回憶了一下她的第一段戀情,說那個男生是她大三在校車上認識的,她告訴孫菲菲和李雪,她們就稱那個男生為校車男。校車男一開始就是短信、電話,之后是好吃的、好喝的糖衣炮彈,最后直接就問杜婉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杜婉就答應了。
“就這樣?”蘭若聽罷以后問。
杜婉笑道,“不然還怎樣?”
“那你們為什么分手?”蘭若問。
“這個……”杜婉難得一見的憂傷,“其實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會?”蘭若說。
“真的。”杜婉肯定地說,“那天他叫我去他租住的房子。我就去了,誰知他要對我……那個。”
蘭若睜大眼睛看著杜婉。杜婉卻釋然的一笑,推了一把發呆的蘭若,說,“真的,他真的提出了。我沒答應。就從他租屋出來了。后來他就不理我了。那天晚上我就很郁悶。當時你在國外,我根本沒有辦法向你訴說。當時正好是孫菲菲和李雪陪著我。現在林靜姝總是覺得我跟孫菲菲和李雪走的近,其實她不知道在我最難的時候,只有孫菲菲和李雪陪著我。”
蘭若安撫她,“我知道,那后來呢?”
“后來我就跟孫菲菲和李雪說了唄。孫菲菲就和李雪給我出主意。說讓我發個短信把校車男給騙出來。”
“騙出來沒有?”
“他太聰明了你知道嗎。”杜婉說,“他回復我,你幾個人?當時孫菲菲和李雪就說這個人肯定是揣測他到底要不要出來,是不是能對我得手。如果是一個人,他會采取什么措施,如果是還有其他的人在,他又會采取什么措施。她們兩個給我分析的,我都亂了套。我當時是既怕他出來,又怕他不出來。”
蘭若說,“這么說來,他到底出來沒有啊?”
杜婉說,“沒有。因為我如實說了還有孫菲菲和李雪。結果他就再也沒有回復。后來我打過去電話,他直接關機了。”
“他還認識孫菲菲和李雪啊。”蘭若問。
“嗯。認識。”杜婉說。
“他會不會覺得孫菲菲和李雪都是江湖高手,能一下子把他給看穿。”蘭若說。
“可能是。”杜婉笑著回憶,“當時孫菲菲和李雪也是這樣說的,她們說,老娘一開法眼,就知道他是個妖孽。”
蘭若哈哈大笑,問,“校車男很帥嗎?”
“不帥。”杜婉回答。
“比起付志軍呢?”
“差遠了。不但不如付志軍帥,還不如付志軍高。差不多跟我一樣高。瘦的要死。我跟他站一起都比他寬。”杜婉說。
“那你還喜歡?喜歡他什么?”蘭若笑問。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杜婉神往道。
蘭若看她那表情,不自覺問,“你不會現在還喜歡校車男吧。”
杜婉沉溺了一會,才回答,“不知道。”
“那現在這個付志軍呢?你是怎么答應他的?”蘭若問。
杜婉無趣地說,“你回國前電話上我不是都說了。就是我老鄉同班的,學習特別好,學霸類型,牛人。無論是什么都在我之上。我們就順理成章在一起了,好像也沒什么大風波。”
蘭若對杜婉這么輕易地一筆帶過付志軍感到無趣。她說,“看來你還是喜歡校車男。”她后面想帶上一句“是得而不到嗎?”,但是她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關于林靜姝答應舒宏博的情景,林靜姝是這么回答的,“那天他約我去后山。我就去了。隨后他就提起來。我們回憶了過去的好多事。而且我也覺得現在杜婉已經找到了她的良人。我也不再害怕跟杜婉同時喜歡上一個人這種狗血之事,便答應了。”
“所以說,你一開始就喜歡舒宏博?”蘭若追問。
林靜姝笑道,“也不是。應該是有一次事件觸發的。那天是大二的圣誕節。我去參加同鄉會,誰知喝多了。回來以后躺在宿舍哭。誰也勸不了。我一個勁地要見杜婉。結果那天杜婉跟肖行和舒宏博去網吧包夜。我給杜婉打電話一直哭、一直哭,結果杜婉干著急,想著要回來看我,但是校門和宿舍門都已經鎖了,她也不可能回來。但是一直跟我說話的卻是舒宏博。后來我中途睡著了,半夜醒來一說話,舒宏博還在電話那邊,他就立刻回復我說他在。后來他就明里暗里追求我,加上杜婉和肖行他們幾個的起哄。”
蘭若聽著林靜姝說起這些,難免想起跟辛子騰曖昧不清的那些日子,也曾經出現過這種兩個人發短信發著發著她先睡著了,辛子騰等好久都不見回復,他就會曖昧且心疼地發一句,“你又偷偷睡著了。”語氣里不知道帶著多少分的曖昧和寵溺。如今想想,蘭若都想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蘭若算是看清楚了。所謂的曖昧、寵溺,在最后走到一起,怎么看都是美好而甜蜜的,若是沒有走到一起,反而成為敵人和惡念,就怎么想都覺得自己那個時候真他媽的傻逼。
林靜姝還說后續,大都是舒宏博的室友或好友給他們拉合關系,還提起那些狐朋好友最開始給舒宏博介紹的一個電信專業的美女,美女還看上了舒宏博,但最后舒宏博還是選擇了林靜姝。
這些舒宏博的狐朋好友蘭若倒是都認識,但都不怎么結交,只有一個叫郭子安的她比較熟,是卓菲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