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四哥,我也不知從何說起。”
“你就說說,他這個人怎么樣。”
“很好”
唐楚等了半天沒見下文,道:“沒了?”
“沒了”齊羽點點頭。
“你對他的了解僅限于此?”
“是的”齊羽淡淡回道。
你是不愿意說吧,從小到大的兄弟,就這點了解,誰信吶!
唐楚暗中腹誹。
“怎么突然問起他”
“沒,隨便問問,你不愿說,就擱著吧。”唐楚笑了笑。
“你想知道,我豈會不說,只是對四哥我確實不甚了解。”
齊羽喝了口茶,繼續道:“從小,四哥就跟別的皇子表現出很大的不同,他不喜玩,不會鬧,遇事沉著,辯事冷靜,別的皇子三五成群的在戲耍的時候,他總是在遠處看著,既不參與也不離去。”
“他的生母在生他的時候難產,生下他后便去世了,那年父皇初登寶殿,諸事繁多,沒有太多時間去管他,后宮的娘娘們又無人愿撫養,所以他從小就跟在皇祖母身邊,很得皇祖母喜愛。”
“也許是從小缺乏母愛,他雖聰明機警,卻很少有話,所以父皇對他也不算喜歡。”
性格孤僻,對人內向,不愛說話,這么極品,不行不行,這以后怎么能對著個面癱過日子,唐楚聽完齊羽的話,又開始腹誹。
“那你說說我跟他是怎么回事”
“你小時候,很調皮搗蛋,經常與皇子們打鬧,年紀雖比大多數人小,卻自詡他們的大姐,也許是四哥的格格不入,讓你對他產生了好奇,不僅不與他打鬧,還總會與他多說幾句。”
“皇祖母見了,便覺得你與四哥...而后便請父皇下了旨。”
“這么說,我也算齊言小時候唯一的朋友了,那他對我應該不錯的,哦?”
齊羽搖了搖頭。
唐楚心里一突,道:“你搖頭是什么意思”
“四哥這個人,很有主見,不喜歡他人替他做主,即便這個人是他非常敬重的皇祖母。”
“你是說他反對娶我”唐楚大喜。
“我看你好像很高興”齊羽奇道。
“沒有沒有,你看錯了,繼續說”
“自知道皇祖母授意父皇賜婚與他之后,他對你的態度便有了很大改變,起先只是躲著不見你,后來干脆對你惡言相向,只是你不知是魔怔了還是什么,他越是對你不好,你越是粘著他。”
“這也導致了他對你越來越討厭,甚至痛恨。”
“這次你遇刺,我當天就以八百里急件將折子遞回,他卻連封關心問候的書信都不曾差來。”
這齊言是不是有病,對他好他非但不領情,還記恨上了。
唐楚示意齊羽繼續說下去。
“你可還記得那日你問我,刺殺你的人是受何人指派,有沒有懷疑對象。”
“記得,那天你沒說,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怎么,現在愿意說了。”
唐楚突然見齊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明所以,奇道:“干嘛這樣看我,繼續說唄”
齊羽依然如故。
唐楚越來越覺著齊羽的表情別有深意,可她又猜不透,只得舉起茶杯,想要喝茶裝傻。
只是下一秒唐楚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舉起茶杯的手一頓,臉色大變,失聲道:“是齊言!!!”
“正是”
“嘭”的一聲,唐楚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回桌上。
想殺我的人竟然是齊言,雖然之前殺的是唐家大小姐,但現在我就是唐家大小姐,唐家大小姐就是我,那我現在就是他的目標。
該死,我這前腳剛走出穿越的陰影,后腳就要踏進另一條穿越的船了?
“齊言為什么要殺我,僅僅是因為不想娶我?”唐楚的聲音微微發澀。
“四哥做事向來如此,叫他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甚至極其討厭之人為王妃,他豈能愿意。”
“之前與你惡語相加,是想讓眾人知道,他與你不和,縱然結合也是同床異夢,想以此讓皇祖母把這婚事取締。”
“可惜皇祖母非但沒有如他所愿,反而時常教訓他,讓他與你好好相處。”
“至于父皇那邊,他親自下的旨,若貿然收回,豈非打自己的臉。”
“眼看離這婚期越來越近,恐怕他也是狗急跳墻,才會有此下策。”
“那我若回齊都,豈不是羊入虎口。”
齊羽笑道:“這個你倒可放心,此次他對你下手是挑了你郊游的空子的,齊都畢竟是父皇的齊都,他不會亂來。”
“再者,他此次為了殺你,動用了掌監司的人,只怕父皇已有所察覺,他若再敢輕舉妄動,無異于引火自焚。”
唐楚還是放心不下,不管這么說,齊言要殺他是事實,就算真如齊羽所說,近期不會再對他動手,那也總會有動手的一天,自己這一回去恐怕就沒那么容易抽身了。
齊羽見唐楚臉色變換不定,說道:“楚楚,四哥殺你無非是因為一紙婚約,若是...”
唐楚點頭:“不錯,看來這婚是不能結的,反正我也不想嫁。”
齊羽卻道:“怕就怕你回了齊都,恢復記憶,想法就不是如此了。”
“我以前很喜歡他?”
齊羽點頭。
“有多喜歡?”
“你曾有一言”
“哦?”
“此生非他不嫁”
我呸,就這種面癱加變態,誰愛嫁誰嫁去,沒想到這唐家大小姐口味這么重。
“放心吧,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就沖他要殺我這條,我絕對不會對他再有幻想了”
“再說了,我這病,治不好的。”
“對一個既無印象,又要殺我而后快的人,我除非腦子被驢踢了才會想嫁給他。”
齊羽奇道:“楚楚為何如此自信,須知宮中太醫醫術精湛,你之癥狀并非不可恢復。”
“你先別管我為什么這么自信,相信我就是。”
我為什么自信?
因為我根本沒失憶唄!
齊羽雖不知唐楚為什么有此斷定,但還是點點頭“好”
“那這婚我就悔了,齊羽你幫不幫我?”
“但有所命,不敢辭爾。”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你打算怎么做?”
唐楚嘴角微翹,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這婚是太后她老人家撮合的,當然是從她那里入手最為有效。”
“你說的不錯,屆時若要幫忙,盡管開口。”
“那我就先謝過了”唐楚舉杯笑道。
齊羽微微一笑。
兩個茶杯在空中一碰,發出一聲翠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