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語擔心散靈兒會多想,堅持要回芳菲閣跟她把話說開。
散靈兒心里正忐忑不安,外面再次傳來敲門聲,碧兒連忙上去開門。
花不語和花弄月走了進來,散靈兒起了身來,欲言又止的模樣。花不語拉著她的手同她一起坐下,責備道:“你真是傻!”說著,埋怨地撇了花弄月一眼,“還有你!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瞞著,你知道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感情最重要的是什么嗎?是被承認!是名正言順!你既然準備開始一段感情,就應該要有所擔當,而不是這樣偷偷摸摸地進行。”
花弄月被她好一通指責,自知理虧,慚愧地低下頭,“對不起靈兒,是我疏忽了。”
散靈兒完全沒有想到花不語不僅接受了自己,而且將自己的心事完完全全地說了出來,雙眼閃爍著淚光,“不語......”
花不語緊緊握著她的手,似乎要傳遞給她能量,“你放心,若是跟了我哥,我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散靈兒感動得無以復加,哽咽道:“謝謝你,不語!”
霍悅城回到府中便將自己關進房間里未再出來,到了晚上,霍天都用晚膳時未見他的人影,以為他又跑出去鬼混了,頓時氣得臉黑成一塊碳。
管家嚇得戰戰兢兢。
霍天都厲聲問道:“公子最近在干什么?”
管家小心翼翼地回道:“回老爺,公子一般、一般比較常去芳、芳菲閣......”
“啪!”霍天都將手中的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拍,罵道:“混賬東西!這個家遲早敗在他手上!”他氣呼呼地吼道:“去,把他給我攆回來!”
“回、回老爺。”管家嚇得直打哆嗦,“公子今日早就回來了,一直待在自己屋里呢!”
“把他給我叫來!”霍天都命令道。
“是!”管家拱手,慌忙跑了下去。
不一會兒,他來到霍悅城房門外敲門,“公子、公子!”
一連喊了幾聲均沒有反應,管家愣了愣,他明明記得公子回來之后就沒再出去了。他抬頭看了看屋頂,自言自語道:“難道是趁我們不注意偷偷飛走了?”
這時,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了,霍悅城就站在自己面前。
“公子,您在吶!”管家喜不自勝,“老爺喊您過去吃飯呢!”
霍悅城低垂著頭,一副頹喪的模樣,一言不發地走了出來。
到了飯廳,霍悅城也沒喊一句爹,夢游似的低著頭走到位置上坐下,腦袋無力地耷拉著,眼鏡也是半睜不睜的。
霍天都一看他這樣,更加來氣,毫不留情的斥責道:“你瞧你這樣,活像一只喪家犬!”
霍悅城低著頭不說話,往嘴里扒拉一口飯,又默默地夾了一道離自己最近的菜放進嘴里。
霍天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嘴上依舊不饒人,“你魂兒丟啦?”
霍悅城依舊不說話,只管埋頭吃飯。
霍天都心里不禁打起了鼓,這孩子莫不是發燒了,換作以往早跟自己干起來了,今兒怎么這么反常?
霍悅城飛快地把碗里的飯吃完,放下碗起身便要走,霍天都怒目圓瞪,“這就走了?”
霍悅城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他,“爹,我都這么難受了還堅持陪您吃飯,我覺得你應該好好珍惜現在的我。”
說罷,轉身離去。
霍天都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指了指霍悅城離開的方向問管家,“這、這,他、他是不是有毛病啊他?”
而此時,花家的晚膳就沒這么隨便了。
花府的三位主人性格都比較拘謹,平日雖然其樂融融但話并不算多,大家都默默地吃著飯,花繼祖要處理的事情也多,因此沒發覺有什么異樣。
過了一會兒,花不語看著花繼祖吃得差不多了,突然叫了聲:“父親。”
花繼祖一愣,狐疑地看著她。
花不語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花弄月,緩緩說道:“哥哥有話對您說。”
花繼祖方才覺得不對,這倆孩子有心事。他放下碗,精神專注了許多,探尋地看著花弄月,只等他主動開口。
“父親。”花弄月鄭重其事地喚道。
他突然這么嚴肅,讓花繼祖感到有些不安,緊緊地盯著他,讓他把話說完。
花弄月不知如何開口,可既然不語已經為他起了頭,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猶豫了一會兒,他終于鼓足了勇氣說道:“父親,我喜歡上靈兒姑娘了,還望父親成全!”
花繼祖的神情頓時變得十分凝重,花不語在一邊密切觀察他的表情,不禁捏了一把汗,“父親,哥哥他......是真心喜歡靈兒的,全天下人都知道,芳菲閣里的女子只賣藝不賣.身,何況靈兒每每上臺演奏都是蒙著面的......”見花繼祖始終繃著臉,花不語心里越來越沒底,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后一句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花弄月不安地看著花繼祖,等他回一句話。
“哈哈哈哈哈!”花繼祖突然仰天大笑。
花不語頓時驚呆了,花弄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父親唱的是哪一出。
“好!”花繼祖一拍桌子,問道:“告訴父親,你們發展到什么階段了?”
“我......”驚喜來的太快,花弄月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只聽花繼祖又道:“我明天找人算算黃道吉日,抓緊把你們的喜事辦了,然后你爹我就只等著抱孫子了!”
花不語只覺無數只烏鴉從頭頂飛過,長嘆了一口氣,提醒道:“父親,您想太多了,他們才剛剛開始交往呢!”
“嗯、嗯、嗯!”花弄月不住地點頭。
花繼祖一巴掌掄到他頭上,“這就是你的錯了,你小子怎么這么笨,靈兒那么好的姑娘,你不趕緊把生米煮成熟飯,難道還等著煮熟的鴨子飛了嗎?”
“噗——”花不語忍不住笑出聲來。
花繼祖不滿地瞪著他,“怎么,我說的不對呀?”
“對、您說的都對。”花不語連連擺手。
花繼祖雖然平時看著頗有大家長的威嚴,但思想卻非常開明,借著這個機會,他主動提起花弄月的母親來,“想當初你們的母親也是名門望族家的千金小姐,而我不過是個打鐵鋪的打鐵匠,身份懸殊,可你母親卻從不曾看輕我呀!若不是你的母親甘愿拋棄一切跟著我,我又怎么會有今天?”
所以,更不會以門不當戶不對為由逼自己的孩子做世間最難的決斷,也不會為了讓女方主動放棄而上演各種狗血戲碼。父親一生只有母親一個女人,母親去世之后便鮮少提及,估計是怕自己會忍不住在孩子們面前落淚,應該最是能理解當年母親為了他身陷兩難之地最后不惜放棄生養自己的家庭時的痛苦吧!
花繼祖原本一直擔心花弄月會因為花不語而深陷困頓不能自拔,不想他能夠這么快醒悟。之前自己受傷,兩個孩子均不在身邊,那散靈兒自個兒親手做了件衣裳送給自己,足以說明這個孩子有情有義。
“什么時候帶她來見見我。”花繼祖說道,“她幾次來府上找不語,我都還沒好好看過這孩子呢!”
花不語一聽,高興壞了,花弄月也高興,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