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都與你不共戴天
心卉接過,那是一條素白的絲帕,帕上還綴著粉白的花,嫩綠的葉一直纏繞至帕角,還有一排小詩:趨之傷矣,離之盼矣,如若三千浩浩水,為之干涸空留心。
她不禁皺上眉頭,是薔薇花箋,他竟然還沒有死心,絲帕早已團入手心,她咬緊了雙唇,來到桌旁,提筆寫下一行字,復(fù)又遞給了子桑黎,“明日把這個還給他,就說我不需要。”
德安已是好幾日沒有見到釋真,這日又帶了侍女前去探望。
“公主,您說這經(jīng)文到底有什么好聽的,奴婢聽一次糊涂一次,還不如不聽的好。”
德安瞇著眼睛,雖然她也不是很懂,但是那些晦澀之詞從釋真口里說出,一下子就變得好聽了,就是呆呆的坐在蒲團上聽一天,她也不會覺得累,“你懂什么,釋真師父講的經(jīng)又不是常人能夠聽的懂的。”
侍女撓著頭發(fā),這講經(jīng)就是為了能讓人聽明白,怎么還有不讓人聽懂的講經(jīng)?
不多時,馬車已經(jīng)到了響馬寺,德安原來最討厭來的地方現(xiàn)在竟然也輕車熟路了,皇后還以為她真的靜下心來,還獎賞了一番。
來到了講經(jīng)堂,里面卻空空如也,只有一個執(zhí)守的小和尚,小和尚早已認(rèn)出是公主,急忙上前合十雙掌,“公主,這兩日病患太多,釋真師父只得暫停講經(jīng)了。”
原是如此,德安恭敬的也合十,“謝謝小師父了。”
侍女看著一向跋扈的公主此刻竟會如此平和,有些不敢相信,但還是趕快跟上了德安的步伐,“公主,我們回府么?”
她嘴角掛著甜甜的笑,“不,我們?nèi)フ裔屨鎺煾浮!?p>德安滿面的笑意,一陣輕盈的走過無數(shù)的殿堂,環(huán)臂的軟紗在風(fēng)中飄著,猶如她的心境。
可她跨入門里的那一刻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遠(yuǎn)處,釋真提筆書好藥方,轉(zhuǎn)身交給身后的心卉,兩人相視而笑,心卉熟練的拉開藥匣,取出藥材。
那好聽的聲音又充入耳畔,“卉兒,交給他們坐吧,別累壞了身子。”
“沒關(guān)系,我不累。”
德安的心里像是有無數(shù)的螞蟻在啃食,它們一點一點的侵蝕著她漸漸溫暖的心。
薩日心卉,我德安今生都與你不共戴天。
“公主,我們不進去嗎?”
啪!侍女的臉上留下紅腫的五指印,卻見德安氣勢洶洶的離開了。
她坐在馬車上,那二人的對話卻是揮散不去。
卉兒,交給他們做吧,別累壞了身子。。。。。。
原來,釋真師父也是會說這樣的話的,可他偏偏是對那個階下囚說的。
沒關(guān)系,我不累。。。。。。
她眼中閃過一絲凌烈,階下囚。。。。。。
車悠悠的晃著,不多時便到了公主府,她撩起車簾,卻見遠(yuǎn)處府旁站立的兩人,心下一沉,“停車!”
執(zhí)車的太監(jiān)慌忙停下,她透過門簾,看著那二人的一舉一動。。。。。。
待門口沒了人,德安下了馬車,她獨自一人走進了公主府,看著西廂緊閉的大門,站在院落里無法移動腳步,身后一陣輕風(fēng)而過,“站住!干什么慌慌張張的!”
竹子一聽嚴(yán)厲的語氣,慌忙回身跪了下來,“回公主,皇上召見駙馬。”
她輕抬著手,“恩,快去吧。”
竹子見德安沒有為難他,有些吃驚,但還是急急進了西廂,不多時安子琛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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