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粉紅的胎兒2
三五太醫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漱玉閣,急急忙忙把脈號診。
心卉此刻已是有氣無力,左手搭在床沿微微抬了一下,“太醫......怎么樣了."
為首的沉默片刻,最后搖搖頭,“滑胎了,郡主再忍耐片刻,一會兒胞衣便出。”
滑胎......她不相信這是真的,“你再看看!不會的,怎會是滑胎!”
那些太醫沒有理會,只是在不停的做著準備,她沒有察覺皓白的長衫下已是一大灘的血跡,如同綻開的曼珠沙華,妖冶的在裙上開放,越開越旺,蔓延到了床上,還彌漫著血腥。
小腹的疼痛更加的劇烈了,且一陣緊似一陣,她痛苦的呻吟著,攥著衣裙,手上也已是血紅一片,感覺小東西在慢慢的向下沉去,越沉越痛,痛的無法呼吸,汗如同雨水般淌著,雙手不由的捂在腹部,嘴唇已青灰,雙眼有些模糊,卻見一個白胖如藕的嬰孩眼前晃著,小胳膊小腿上下搖擺,還咧著嘴發出咯咯的笑聲,那笑聲一直在耳邊回蕩,然后越來越遠,直至聽不到,她苦苦的哀求著,小東西,別走,小東西,不要拋下我......
待心卉再醒來時,周身已經死灰般的寂靜,虛弱還有些隱隱的痛,身上已換了干凈的衣裳,撇過頭卻見地上還有血跡的木盆。
那木盆里一抹的粉紅,她欹在枕上,忽然覺得那顏色很好看,像剛墜落的花瓣,淡淡的卻是直浮上心底,在心底蕩起漣漪,久久無法平靜。
沉默與痛楚,化作了眼淚悄無聲息卻又肆意的流淌,流在唇邊滑入口中,濕咸冰涼更多是心頭的苦澀,那痛苦最終又回到了心田,心卉感覺一世的眼淚在此刻傾盡所有,以前所有的罹難都比不上此刻對她的打擊。
原來自己還是那么的愚蠢,還是那么的輕信于人。為何要相信年嘉洪對自己做出的承諾,她早就應該想到的,這胎兒對于祈國來說是個禍害,無論男女,都是帶著仇恨降生,在仇恨中長大,然后為了仇恨而活,摩吉后人對大祈無休止的報復是他們最恐懼的吧。
保住小東西只是一個借口,是讓她盡快接受郡主封號的托辭,他們怎會如此仁慈,想到這里,心絞在一起卻是比肉體的疼痛來的更劇烈,那是淵夕留給她最后的回憶,現在連憧憬未來的念頭都沒有了......
心卉很虛弱,沒有力氣坐起,只能躺在床上,從那以后春秋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漱玉閣又來了兩個新來的宮女,和春秋一樣也是不多言多語,只是默默的做著事,清掃洗衣伺候她用膳,然后便退到門外不在出現,夜晚,心卉在點點宮燈的掩映下,偶爾在窗下會看到她二人的身影,不過是又多了兩個監視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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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