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命昭昭暗世人(1)
?。牐牻酉聛淼娜眨嬉雷逶细T庭若市,各部落首領前來吊唁,一時間府前車水馬龍,淵夕整天呆在房里,只有夜間人少時才出來走動,招待賓客之責便落在了茨蘭一人的身上,她雖有怨言,也不好發作。
茨蘭已向心卉遞上奏折,懇請允許婉菊以義女的身份進入銀狼谷陪葬,心卉蓋上鮮紅的印記,合上奏折,長長舒口氣,這也許是自己能夠為元老作的最后一件事。
從尚元宮鑲紅寶石雪狐塌上走下,看著宮外來請安的各部首領漸漸遠去,只剩下點點黑影,長足的日光有些炫目,心卉抬起手擋在眉前,“今日,應是停喪的第四日了?!?p>勒薩點了點頭,“今日正是第四日,三日后承天元老就要舉行天葬了?!?p>心卉走出宮門,外面依舊嚴冷,“安拉郡主…。。應該到了?!?p>勒薩跟上前,“殿下,郡主今早已到了赤索部驛館。應該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所以至今沒有到王庭來。殿下不要多心才是?!?p>“還有什么比朝圣更重要?”看著遠處時聚時散的云,擠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對了,我還沒有親政呢,她自是不用拜見我的?!?p>勒薩看著心卉,也無知說什么好。畢竟,這心卉與安拉之間的關系,不能說出口卻又是眾人皆知。
這夜,淵夕竟然進了王庭,侯在正陽宮外,心卉宣他進宮時,只見那深凹下的眼眶以及暗淡無光的雙頰,雖然依舊玉樹凌風,但顯得如此消瘦不堪,心卉小心的詢問,“怎么不在府上,出了什么事?”
淵夕沒有回話,依舊站在那里,夜已深,大半的宮女已不當值,空蕩蕩的宮內只有幾個掌燈的宮女站遠遠的站著。
心卉走近淵夕,卻看到有一絲淚痕,趕忙掏出自己的金絲菊手帕,不料手卻被淵夕緊緊的攥住,那手,卻是如此冰冷,心卉微微有些顫抖。
“到底怎么了?”
淵夕沒有回答,卻是把她攥的生疼,慌忙掙脫,卻感覺手背涼涼的,那是淚,如此透明,也是如此沁涼,她沒有再掙扎
淵夕睜開眼,驚慌失措的松開心卉,背過身去,待淚干盡才緩緩掉過身來,“屬下失態了?!?p>心卉輕輕笑了笑,“沒關系。”
“殿下,臣此次前來,是有要事商量?!?p>那凝重的眼神讓自己很不安,“不知是何事需得如此緊急?”
淵夕看了看四周,心卉領會,遣散了掌燈的宮女?!暗钕?,我記得摩吉國是有火葬先例的?!?p>心卉回想起來,摩吉國一向是實行天葬,認為人的靈魂要歸于天神,鷹和狼是與天神相接的靈物,把自己的身體最后進獻給靈物,靈魂才會得到升華,所以天葬不僅歷史悠久,而且在摩吉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貧民都適用天葬,但有一個人例外,那便是承天元老的夫君大元大人,大元大人在淵夕十歲的時候受一個得道大師的指點,便剃度出家隨高人云游四海,后回到摩吉國還了俗,仍舊在家修行,沒過多久便去世了,按照大元大人生前的要求實行了火葬,并請僧人進行了超度,但這也是極其個別之例。
“大元大人便是火葬,但那是宗教信仰而至,不可復制之說。再者,元老是得高望眾之人,理應受到在銀狼谷天葬的待遇?!?p>淵夕略顯焦慮,“難道不能破例為母親實行火葬嗎?”
心卉一怔,淵夕怎會有如此想法?!按耸逻€有待商議,況且這喪葬之事是長女前來奏請為好,除非,是元老自愿的。”
只見淵夕從袖中掏出一塊絹布遞于心卉,“這是婉菊留給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