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康一個人獨自在空蕩的客廳里坐著,旁邊站著跟了他幾十年的老部下——阿忠。
想想以前混黑道時候的風光,眼前這凄涼的晚景,不禁讓梁老爺子感慨萬千:“阿忠啊。”
“是,幫主!”雖然幫派解散已經十數年了,但是一直跟隨梁老爺子打下來的阿忠還是改不了口。
“還記得惠容在世的時候嗎?有她在的地方就不會這么冷清。”人老了果然是要靠回憶來打發時間。
“當然,夫人在世的時候,家里總會很熱鬧,雖然夫人是大家閨秀,但是總是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每每談起那位早逝的夫人,阿忠和一堆老部下都是笑容滿面:“還記得她經常會在家里辦些稀奇古怪的活動。呵呵,我還記得,那次她給我們這些個單身漢弄了個相親派對,也真難為夫人了,竟然能找來那么些個女人,而且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聽說,那次還真有不少兄弟討到了喜歡的老婆呢!”
“是啊,如果惠容在的話,她一定有辦法讓三個小家伙都得到自己的幸福。”梁老爺子說著說著就陷入沉思中。
阿忠看老爺子陷入沉思,悄悄地退出大廳,一腳邁出客廳的大門,老淚縱橫:“幫主啊,想當年您是多么英明神武,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在唐人街辛苦打拼的小伙計,被店家聯合當地的流氓欺負,是您及時出手,不僅救了我的性命,還幫我討回了工錢,讓我得以了卻臨終的母親的最后的心愿。而現在的您怎么變得愁緒滿腹,而且最近陷入沉思的頻率越來越高,時間也越來越長,難道真的像愛德華醫生說的那樣,您得了阿爾海默癥?……老了,病了,身邊卻一個親人都沒有,夫人中年罹患癌癥,少爺想不開拉少奶奶殉情,小小姐雖然也住紐約,但是一個月都很難見上一面,唉……”說著說著,阿忠已然泣不成聲。
夏葉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醒來后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伸手一探,發現被褥已經涼了,表明安駿楓早就離開。心中有小小的失落,但是很快就恢復了精力充沛的好心情,跳下床鋪到洗漱間洗漱去了。
當神清氣爽的夏葉從洗漱間出來的時候,發現桌子上多了兩碗她最愛的皮蛋瘦肉粥,兩杯橙汁外加一個笑吟吟的帥哥,帥哥看她出來,笑呵呵的招呼她:“葉兒,過來嘗嘗我的手藝!”
夏葉將信將疑地走過去,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會煮粥?
在安駿楓期待的眼神的注視下,夏葉小心地舀了匙粥,慢慢送入口中,細細品味。
“怎么樣?”安駿楓緊張地問道。
“嗯,還不錯。”夏葉吞下了口中的粥,不緩不慢地喝了口橙汁。她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安駿楓現在是在給甜棗,因為平時他最不喜歡她甜的咸的東西一起吃的習慣了,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親自給她煮粥,還順帶呈上橙汁,有古怪!
果不其然,安駿楓開口了:“既然駿楓哥給你煮這么好喝的粥,你是不是應該老實交代下昨天的行程,小小地回報下?”其實他昨天有給Judy打電話,知道她是去赴梁萱潔的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夏葉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搞得到天明才回來。
夏葉露出果然是這樣的表情,但是安駿楓不為所動,繼續說道:“洗耳恭聽!”
夏葉無奈地放下湯匙,面不改色地說道:“昨天Judy打電話過來說,梁萱潔想我去布魯克街的Jeasonclub,當時你不在。”夏葉刻意提及安駿楓不在她身邊的事實,希望他多少會覺得內疚然后對她的謊言不加追究。
安駿楓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個布魯克街區挺復雜的,我在那里等了很長時間,但是梁萱潔根本就沒有出現,我又忘記帶手機了,所以只得回來。但是我進去的時候,是打車去的,突然發現那里根本就沒有計程車出入的,我走了很長一段路,還迷失了方向,所以走了好久,天色都已經亮了才走出那個復雜的地方。然后就打車回來了,發現你正襟危坐著,等著嚴刑拷問一個快要累斃了的人。”
“真的是這樣?”安駿楓問道,他不希望他們之間有什么秘密。其實他起床是因為梁萱潔的一通電話,梁萱潔說她在布魯克街區的Jeasonclub門口看到夏葉了,她和一個身材魁梧的西方人拉拉扯扯的。雖然對于梁萱潔的話,他不是很相信,但是人就是會有這種心里,對于自己所部知道的事情,總是想的特別多。
“嗯!”夏葉嘴里含著粥,隨口應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