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賽花緩步走到潘氏父子面前,逼視著他們。潘氏父子做賊心虛,不敢看她的眼睛。然后佘賽花掃了一眼后面步履有些艱難的李忠,冷冷地催促道:“李忠,還不快點上前來,多謝你的恩人,如果沒有他們,你就不會得到五百兩的賞銀!”
此話一出,全場騷動。趙禎不明就里的問道:“楊夫人,這個李忠是誰?他和本案有關系嗎?你口中的恩人又是怎么回事?”
佘賽花看了一眼宋仁宗,然后微施一禮,說道:“回皇上,這個李忠是我楊家的下人,同時也是潘氏父子安插在我們天波府的眼線。在祭祀的前一晚,他偷偷在我家老爺的寧神湯里下了迷心散,所以才導致楊業在祭祀的當天行為失常,從而犯下了滔天大罪!”
這時,杜金國趁機補充道:“哦,是這樣。那么李忠的“恩人”就應該是潘氏父子了。”
佘賽花回過頭,看著杜金國,點點頭,說道:“杜大人說得沒錯。就因為這樣,李忠才得到了五百兩的賞銀!”
“潘丞相,潘公子,我說得對嗎?”佘賽花盯著潘氏父子,逼問道。
此時的潘氏父子早已是冷汗涔涔,手心浸滿了汗水。但他們依然不肯承認,將心一橫,決心頑抗到底。
潘仁美瞥了一眼李忠,冷笑道:“楊夫人為夫翻案心切,我理解,可是也不能隨便找個下人來冤枉我們父子吧,你說是我們指使這個什么李忠給楊業下藥,可是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
佘賽花早就知道潘仁美會抵賴,無所謂的笑了笑。然后說道:“好,你不認識嗎?那你潘公子總應該認識吧,別忘了,李忠早年可是潘公子的兵,這點潘家軍一些老兵,甚至新兵都可以作證!”
聽到佘賽花這樣說,潘豹身子一顫。心里知道事情已經到了極壞的地步。他偷眼瞧了一眼父親,希望得到一些幫助。潘仁美對兒子使個眼色,暗示他繼續頑抗到底。
潘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然后指了指李忠說道:“楊夫人,是,這個李忠我的確認識。我也確實想找過他,讓他往楊將軍的湯里下藥。可是當我們談到一半的時候,我就后悔了。我覺得這樣做,太不道德了,太小人了。所以我就不想將迷心散給他。但是這個李忠卻積極得很,他說為了報答我對他們一家的接濟之恩,所以愿意冒這個險,但我說什么也不同意,堅持不給他迷心散。我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可沒想到這個李忠竟將我灌醉,悄悄地偷走了我的迷心散.......”
“潘公子,你,你怎么能這么含血噴人。我真是后悔幫了你們父子啊!我到楊家多少年,就為你們父子服務了多少年啊。我,我心里有愧啊!想它楊家對我不薄啊!楊夫人看在我是楊管家的表親,又要有一大家子要養,哪一年分紅包,不是多給我李忠一些!潘公子,潘相爺,我早就和你們說不再做你們的眼線了,可是你們哪一次都說是最后一次!這次在楊老爺的湯里下藥,你潘公子發誓說是最后一次!我,我也就信了,另外還承諾給我五百兩的安家費,我一想那一大家子的人,也就橫下心來再做一次損陰喪德的事兒!可,可我沒想到,你,你潘公子今天當著天子的面兒,都敢把屎盆子愣生生地往我身上扣啊,你,你太缺德了!”
李忠痛苦而自責的表白,讓在場的人都唏噓不已。一時間,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潘氏父子的身上。有憤怒,有譴責,有鄙視,也有猜疑!
宋仁宗看看潘氏父子,生氣極了,不耐煩地責問道:“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給朕說實話,朕要聽實話!”
潘仁美剛要說話,只見李忠拿著一張銀票走到他的面前,冷冷地逼問道:“潘丞相,這張銀票是潘公子親自寫好給我的,這上面的字和印您該認識吧,總不會是我李忠偽造的吧?”
潘仁美沒想到這個李忠如此有心計,竟拿出銀票這樣的鐵證。一時間亂了方寸,臉色嚇得慘白!
看到潘氏父子再也無話可說,李忠淡淡地笑了笑,仿佛如釋重負。然后走到楊業的面前,慢慢地跪了下來,哭著懇求道:“老爺,是李忠對不起您。來世,來世,李忠再給您做牛做馬!”
楊業聽完,知道李忠要自殺。連忙想上前阻攔。可是為時已晚,李忠已經咬舌自盡了!
一時間,全場立刻亂了起來。宋仁宗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見八王爺急步上前,一把搶走潘仁美手中的銀票,激動地說道:“皇上!現在人證,物證俱全,足以證明潘氏父子勾結遼人,陷害楊業。現在更有人證李忠以死證明!難道這還不足以讓皇上將潘氏父子收監下獄嗎?”
話音剛落,柴王爺便率先跪倒,高聲喊道:“將潘氏父子收監下獄,以示公正!”
柴王爺真可謂一呼百應,剎時間,群臣紛紛跪倒,喊聲響徹大殿!
宋仁宗氣極了,他沒想到一向討他歡心的潘氏父子,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冷冷地說道:“來啊,將潘氏父子收監下獄,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