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風(fēng)暴
此時的佟府內(nèi),氣氛異常的嚴(yán)肅和緊張。廳堂內(nèi),佟國維,阿兒朗以及珍秀神情嚴(yán)肅地坐在正中央,多圖格,索倫多已經(jīng)被人救醒,他們和福兒的貼身丫頭一同跪在廳中央,而賽隆威,佟福兒則垂頭喪氣的站在旁邊。阿兒朗狠狠的瞪了兄妹倆一眼,然后生氣的說道:“兩個孽障,說,你們口中的師傅究竟是誰?你們怎么和他認(rèn)識的?說”兄妹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話。阿兒朗見他們不說話,心里更是不痛快,恨恨地說了一句:“不說,是不是?”然后,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春兒,問道:“春兒,你是格格身旁的貼身丫頭,主子平時去哪兒,我想你應(yīng)該最清楚吧。”春兒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老爺,我真的不知道,格格去哪兒了,我,我真不知道。”“哼,嘴可真硬,看來,不給你歷害,你是不會說的。來人,給我掌嘴五十,我看你說不說。”阿兒朗恨恨說道。這時,春兒淚如雨下地對佟福兒說道:“格格,您倒是說句話啊,格格。”“佟福兒看著春兒哀求的模樣,傷心的說道:“阿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您就饒了春兒吧。”阿兒朗冷笑了一下,說道:“說。”佟福兒緩緩地說道:“我?guī)煾稻褪谴虤⒒噬系墓媚铮性簦幸粋€爹,叫袁新豪。他們父女倆城北開了一家“尋夢茶舍”我和哥哥是在一個偶然的機(jī)會認(rèn)識師傅的,原來,師傅不是一個平常的姑娘,她會武功,是她爹教她的。所以我們就拜她為師。我們平時就到茶舍去學(xué)武功。可是,他們和皇家有什么恩怨,我們真的不知道啊。”這時,隆科多悄悄走了進(jìn)來,坐在一旁。他聽著福兒的話,面露焦急之色。阿兒朗聽完,說道:“混賬,還一口一個師傅,她是刺客,你們知不知道。”佟福兒不敢看阿兒朗,低頭不語。阿兒朗又問道:“多圖格,索倫多,你們又是怎么幫助少爺和格格將刺客送入宮的?”這時的索倫多早已嚇得面如死灰,說道:“老,老爺,我們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多圖格又接著說道:“少爺遞給我們茶之后,我們就暈倒了,之后的事兒,我們,就,就不知道了。請老爺明查啊?”這時久未開口的賽隆威說道:“阿瑪,你不用逼他們了,他們確實(shí)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他們之所以暈倒,是我在他們的茶里放的蒙汗藥,然后將他們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給....”還沒等他說完,阿兒朗早已賞給了他一記耳光,見到阿兒朗還要打,珍秀隆科多忙走了了過來,阻止了他。阿兒朗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是要活活氣死我啊,你是什么時候?qū)W會的那些下三濫的江湖伎倆的?啊?妹妹懂事,你不從中勸著,已經(jīng)是不對了,你還和她一塊兒瘋。看我,不打死你。”說著,又要動手,佟福兒見到阿兒朗又要打哥哥,連忙跪倒,說道:“阿瑪,你要打,要罵,就沖我一個人來吧,整件事情與哥哥無關(guān)的。阿瑪。”阿兒朗聽后,更加生氣,用手點(diǎn)指他們,說道:“好,好,果然是兄妹情深啊,今天,我非將你們打死不可,就當(dāng),就當(dāng)我沒生過這兩個畜生。”這時的珍秀早已是淚如雨下,她心痛的說道:“老爺,這兄妹倆如今下這樣的大禍,都是我這做額娘的不是,老爺,想打,想罵,就沖我一個人來,千萬別傷了孩子。”阿兒朗看著珍秀,心痛的說道:“都是你平時寵他們了,他們要風(fēng),就得風(fēng),要雨,就得雨。成以才闖下今天的大禍。你不用勸我,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xùn)他們。”說著,拿起旁邊的鞭子,向兄妹二人身上抽去。眾人忙都過來勸阻。“夠了,是不是還閑家里不夠亂?”佟國維的一聲斷喝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佟國維對隆科多說道:“多兒,宮里的情況怎么樣了?”隆科多說道:“阿瑪,宮里的情況我并不知道,我奉皇上之命去捉拿余黨,可是,當(dāng)我們趕到茶舍的時候,早已是人去樓空。我之所以著急的趕回來,是因?yàn)槲以趪鷪錾峡匆娏烁骸!辟S一愣,問道:“你看見了?”隆科多答道:“是的,剛才聽到福兒的話,我已經(jīng)明白她為什么會在圍場上了。”然后,他又轉(zhuǎn)過頭來,嘆了一口氣,對福兒和賽隆威說道:“你們這回可真闖了大禍了。你們知道嗎?你們口中的師傅就是前明袁崇煥的孫女,而他的父親就是袁崇煥的兒子,而你們經(jīng)常去學(xué)武藝的“尋夢茶舍”就是反清組織“紅櫻會”反賊們聯(lián)絡(luò)的地點(diǎn)。而且袁新豪也是“紅櫻會”的一個頭目之一。你們交友怎么這么不小心。你們這回可給佟家?guī)砺闊┝恕!辟「豪淅涞目戳怂谎郏f道:“是,我們是闖了大禍,可是我們禍闖的再大,也沒有你小叔叔狠。你竟然拿人去抵命。”隆科多辯駁道:“我那也是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我那么做,也是為了皇上。”佟福兒反駁道:“情急之下,情急之下,你就可以拿別人去抵命,難道皇上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對嗎?我的小叔叔?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這時,賽隆威接過話頭,說道:“小叔叔,那個人是我們的家人,是我和福兒的親姐姐,更是阿瑪?shù)挠H生女兒。”此話一出,全場為之震驚。過了好一會兒,阿兒朗才回過神來,此時的他早已是熱淚盈眶,他顫聲地問道:“你們是說,是說,琦兒來到京城了,什么時候來的?她娘好嗎?”賽隆威搖搖頭,說道:“她早就來到京城了,她娘,她娘已經(jīng)死了,所以她就從江南杭州來到了京城。琦姐姐孤身一人,幸好遇到了袁氏父女,他們收留了琦姐姐,讓她暫時住在“尋夢茶舍”。我們是在一個偶然的機(jī)會遇見琦姐姐的,是福兒發(fā)現(xiàn)了她身上的玉佩,在我們的再三逼問下,我們才知道她是我們的姐姐。本來,本來我們是想告訴阿瑪?shù)模墒牵憬銏詻Q不讓我們說,所以我們只好尊重她的意愿。沒想到,卻發(fā)生這件事。”佟福兒:“琦姐姐對我們佟家當(dāng)年將她們趕出佟府,一直耿耿于懷,她這次回來,就是要堂堂正正的回佟家,更要堂堂正正的將她娘的牌位放入佟家的祠堂內(nèi)。琦姐姐的心是冰冷冰冷的,好不容易被我和哥哥稍微捂熱,可是卻又發(fā)生這件事,如果讓她知道,拿她抵命的人竟然是她的親人,我想她的心又要被撕成一片片了。”聽完兄妹倆的陳述,眾人默然不語,只有阿兒朗在喃喃自語:“琦兒,我苦命的琦兒。”此時的佟國維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他知道,這件事越來越復(fù)雜,佟家很可能會招來一場大禍。可是,他絕不能亂,如果他亂了,佟家可就真的亂了。于是他鎮(zhèn)定地說:“索倫多,你先帶多圖格,春兒下去,今天的事如果是從你們幾個傳了出去,別怪我不客氣,記住,你們的命是和佟家的命聯(lián)系一起的,我想其中的道理,你們應(yīng)該懂得。”索倫多討好地說道:“老爺,我們到死也不會說出去的。”然后,便給多圖格和春兒使了個眼色,一起退了出去。見他們退出去之后,佟國維又對珍秀說道:“珍秀,你不能再縱容這兩個孩子了,在事情沒有過去之前,你絕不能讓他們離開佟府半步,知道嗎?不要讓我失望啊。”珍秀答道:“是,阿瑪,珍秀謹(jǐn)記。”說完,便將兄妹二人帶了出去。
此時,屋內(nèi)只剩下佟氏三父子。忽然,阿兒朗噗通一聲,聲音跪倒在佟國維的面前,隆科多急忙上前,想要扶起阿兒朗,問道:“大哥,你這是做什么啊?”阿兒朗乞求道:“阿瑪,我想明天去面圣,向皇上說明一切,求皇上諒解,然后接琦兒回來養(yǎng)傷.現(xiàn)在,雨婷已經(jīng)死了,我不能不管她啊。阿瑪,就讓琦兒回來吧!”佟國維怎么也不會想到,一向沉穩(wěn)的阿兒朗會說出這樣沖動的話。他氣極了,罵道:“你怎么這么混賬,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怎么能提出這樣荒唐的請求。”過了一會兒,佟國維又說道:“你以為你想認(rèn),就能認(rèn)嗎?你怎么向皇上去解釋?皇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焦頭爛額了,你以為皇上會理你嗎?你只會讓皇上更加生氣。況且,大清祖制規(guī)定:凡皇室宗親的子嗣,無論男女,必須在宗人府必案,你的琦兒有案可查嗎?”“如果阿瑪當(dāng)初不將她們母女趕走,琦兒她也不會這樣苦。”阿兒朗反駁道。“你是在怪我,我之所以那樣做,完全是為了維護(hù)佟家的聲譽(yù),你當(dāng)年堅持要將她們母女留在府里,已經(jīng)是很冒險了,后來,你竟然要讓江雨婷做你的正福晉,我怎么會同意,你的正福晉怎么可以是一個民女,你又不肯委屈她,所以我只得請她們出去了。現(xiàn)在你的琦兒又?jǐn)囘M(jìn)了這樣一灘混水中,我更能讓你胡來。”佟國維嚴(yán)厲的說道。這時,隆科多接著說道:“大哥,如果皇上問起我們是在哪里找到琦兒的,難道我們要說是福兒他們兩兄妹在“尋夢茶舍”碰見的嗎?然后,再帶入的圍場。那么朝中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一定會說我們佟家先是勾結(jié)反賊在先,然后又利用演出了一幕苦肉計,欲蓋彌彰。到時候,我們佟家就是長滿了嘴,也說不清啊。”佟國維聽后,贊許的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對阿兒朗說道:“聽聽,多兒與你相差十歲,看事情卻如此透徹,枉你為官多年,卻如此糊涂,真是讓我失望啊。”隆科多忙解圍道:“大哥也是認(rèn)女心切。”這時,佟國維對隆科多說道:“多兒,你就好好勸勸你大哥,讓他明白孰輕孰重。”說完,便慢慢站了起來,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廳堂。阿兒朗還想說什么,忙被隆科多制止住了,他勸慰道:“大哥,我看此事還得從長記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