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振山迫于股東的壓力,無奈之下,聽證會后的第二天上午,就當著眾員工的面,撤銷了陳令泰的所有職務。
當天下午,元華等人趁華振山去市政府的空隙舉行了記者招待會。他們不僅公布了對于陳令泰的處理結果,還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陳令泰的身上。
“監工不利,工作重大失誤”等等這樣強烈的字眼,一股腦的全都用在了陳令泰的身上。
當有記者問到陳令泰是否與珠寶加工廠的老板源文禮合謀,貪污公款時,元華竟笑而不答,像是在默認記者的推斷;也像是在默許記者可以這么寫。
當華振山知曉情況,趕到現場的時候,人們早已散去。他失望而痛苦的站在場地中央,呆呆地凝望著主席臺前空空的桌椅和黑黑的麥克。
他不知道元華等人說過什么話,但是他能夠肯定他們說的每一句話,一定直指陳令泰,任記者們猜測和亂寫。
良久,華振山才轉過身去,慢慢地往回走。
突然,他發現坐在角落里的陳令泰,他無法將眼前這個面容憔悴,胡子滿臉的中年男人與當年那個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的好兄弟
聯系在一起。
他默默地半蹲下去,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低著頭,嘆了口氣,然后看著陳令泰,有些激動地解釋道:“令泰,你要相信我,我,我不知道元華他們會趁我不在的時候,私自召開記者招待會,他們在會上如果說了哪些對你不利的話,我向代他們向你道歉!我,我也不愿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可是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你能理解我嗎?”
陳令泰沒有看他,只是重重的打了個哈欠,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華振山望著他迷離的醉眼,意識到他喝了酒,連忙心痛地勸道:“令泰,你怎么能喝酒?你從來都不喝酒的,別再喝了,好嗎?對身體不好,何況你還有心臟病。”
陳令泰沒有理他,無所謂的笑了笑,帶著醉意漫不經心地感嘆道:“兄弟是什么?是出賣!是傷害!只有酒好啊,最起碼,它永遠不會傷害和出賣你!不僅如此,它還會幫你消愁。”
這時,陳彬和萱茹向這邊跑來,華振山看看他們,有些生氣,于是責怪道:“萱茹,小彬,你們怎么能讓令泰出現在這種場合,你們不是不知道,他有心臟病!他受不了刺激的!”
陳彬連忙解釋道:“對不起,爸,是我們大意了,沒有照顧好好爸爸。”
萱茹好說道:“爸,您就別生氣了,我和陳彬以后會小心看著公公的。”
華振山看著二人真誠的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了,連忙將臉色放緩了些,囑咐道:“小彬,萱茹,令泰這次受到的打擊很大,而且他還有病,你們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照顧他,還有不能再讓他喝酒了。”
陳彬和萱茹肯定地點點頭,然后扶著陳令泰回家了。
望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華振山痛苦地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