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的行程不但加快了速度,也減少了顛簸,半個月的時間,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是無聊的煎熬,但對武者來說卻是轉瞬即逝,任何一段修煉感悟或許就是十天半個月。
古筱雅雖然還在貪玩的年紀,但看到齊清宏的成長之后,也變得聽話了許多,不用曹嵩多催促,自己也會去修煉,不管是煉丹還是提升境界,都十分認真。
自從上次在臨墨鎮接連突破之后,這一段時間齊清宏寸步未進,只能自己感覺到腑臟內不斷充盈擴張的武氣,但在境界上,卻是紋絲不動,想著不久之后的萬象秘境,他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基本上一整天都是在船艙中獨自修煉。
武者的日常基本都是在修煉中度過,所以雖然大船上有幾十人,甚至不乏高手,但基本都互不往來,相安無事,除了齊清宏時常去看看曹嵩和古筱雅,甚至還和柳如醉喝茶,其他人幾乎都是寸步不出。
船出梅公河進入海面,行進的速度更快,雖然海路上也有無數商船,但看到這三艘皇家斗艦,都遠遠地自動讓開,一路上倒也沒有不開眼的敢打梅雪亭的主意,只一個柳如醉大武王的震懾力,便足夠了。
這一天中午時分,齊清宏和古筱雅在舢板上喂海鷗,這些靈動的鳥兒深得小姑娘喜愛,一簇簇地圍著她飛來飛去,有膽大的甚至落在船板上散步。
來到大海之后,凌天似乎也恢復了往常生機,往往都是一大早便飛入云霄,到大海深處去了,直到傍晚才回來,齊清宏知道它并非凡物,也不去管它,更何況也管不了。
天氣晴朗,海面蔚藍,海鷗盤旋,四周的景色一片開闊,令人舒暢無比,梅雪亭也出來透透氣,對于久在深宮的他來說,看到這些景象實在太舒服了。
三艘大船破風而行,速度并不慢,船尾激起千層浪花,越過了一隊有一隊的船隊,直奔銀灘東南的海岸,那里是天海幫白鯨堂所在,有人會專門等候迎接。
正走著,忽然前面的船隊紛亂起來,遠遠就看到無數船帆東倒西歪,甚至有的從中斷裂,一大片的浪花沖天而起,驚呼聲不斷傳來。
“宏哥哥,你看那里來了個怪獸!”古筱雅踮著腳尖大叫。
齊清宏也早被那邊的情景新引了,看到海面中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在不斷出沒,沖擊了前面的船隊,而在那個黑影后面,還跟著一艘小船,在風浪中搖搖晃晃,總有時刻被淹沒的危險。
嗷吼——
低沉的吼聲從那里傳來,覆蓋了整個海面,這怪獸的吼叫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聽到這聲仿佛發自海底的吼叫,齊清宏忽然臉色一變,只覺得渾身的武氣似乎要沸騰起來,一種莫名的感覺牽連著他和怪獸,那悲傷憤怒的聲音竟然引起了他的心緒波動。
“好像是大鯨魚,后面還有人!”古筱雅驚得張大了嘴巴,鯨魚是大海中最為兇猛的種類之一,就連斗艦見了都不敢輕易招惹,這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激怒了這怪物。
“什么人敢在天海幫的地盤上捕殺鯨魚?”曹嵩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船板上,凝目望著遠處暗自皺眉。
誰都知道天海幫是以鯨魚為標志的,各分堂也都以鯨魚命名,隨著這一年來實力壯大,也將鯨魚視為幫中圣物,誰敢在海域中不殺鯨魚,就是在打天海幫的臉。
齊清宏心中卻有別的一番感觸,這鯨魚的吼叫聲他似乎能夠聽懂不一般,雖然不能具體說出來,但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是這頭鯨魚在憤怒,在求救。
或許是水滴石的緣故,他不能明白,但能意會,尤其是知道了海神族的秘密之后,他對這些海獸更覺親切,再加上藍色水滴石對他體質的改善,海獸都對他十分親近,這幾天他也在可以觀察,但凡他出現在船頭,都會有魚群追隨,那些海鷗也會肆無忌憚地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還讓古筱雅很是嫉妒了一番。
在萬年之前,海神族強盛時期,鯨王一族是海神族最強大的四大種族之一,和龍族的前身有著同等的作用,既然接受了波寒冬的委托和好處,要和海神族聯手,齊清宏這時候也不會袖手旁觀。
心中暗自想著,那鯨魚已經沿著海岸直往這邊沖了過來,沿途又撞翻了幾艘商船,落水的人哭喊叫罵,紛紛逃命,也有商隊請了武者保護的,有人飛身向鯨魚和后面尾隨的小船發動進攻,但個個都慘叫著被反擊回來,落入大海之中。
“這是哪里來的高手?”曹嵩一聲驚呼,其他人也都吃了一驚。
靠近之后才看到,原來那鯨魚頭頂套著一個巨大的繩索,那條長繩正被后面小船上的一個中年大漢單手控制著,任憑鯨魚如何跳躍翻動,就是無法擺脫后面的人。
那艘小船呈柳葉狀,造得十分精致,船上只有三人,除了抓著長繩的中年大漢之外,還有一位須發灰白的老者和一個身穿葛衣的少年人。
那老者似乎對外界的一切漠不關心,盤膝坐在小舟中心閉目養神,任憑小舟如何顛簸,都紋絲不動,而那個少年則雙腿微微分開,抱著胳膊穩穩地站在船上,好似木樁一般,面目俊朗,一雙眼睛中流露出倨傲之色,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不時地掃過兩旁慌亂的人群和試圖反抗的武者。
嗷嗚——
鯨魚忽然高高躍起落入水中,濺起一大片浪花,兩只商船被大浪掀飛,那一艘小船也隨之在空中擺動,但還是穩穩落在了海面上,即便浪潮洶涌,也沒有一滴海水進入小舟里面。
這條鯨魚其實還未成年,身軀并不算龐大,只有一丈多長,透出海面的后背上有幾道深深的傷痕,背鰭也有一部分撕裂了,此刻正是發狂的時候,竟不顧眼前三艘比它高大的斗艦直沖過來。
抓著繩索的那人看到這三艘大船和上面正彎弓搭箭準備反攻的士兵,開口朗聲說道:“千機島辦事,閑人勿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