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悅尷尬的笑了笑,沒有搭話,她也不知道該怎么接。雖然溫老爺子表現的很親和,但是沈心悅明白,老爺子這關不好過。
“不知道沈小姐是哪里人,今年多大,家中還有些什么人啊?”溫老爺子笑意盈盈的問。
“爺爺,您這是查戶口還是做筆錄呢?現在講究的是與時俱進,您得緊跟時代的步伐!”還沒等沈心悅回答,就聽到溫如墨幽幽的聲音傳來。
老爺子不滿他插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老爺子說話,除了溫如墨,其他人都規規矩矩的不出聲。就連剛剛口口聲聲訓斥溫如墨的溫父,也氣鼓鼓的坐在那兒不插嘴,這足以證明溫家人的教養和老爺子的分量!
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嚴肅的畫面,沈心悅聽到溫如墨的話居然莫名的想笑。雖然他講的話和他的人一樣,很冷!
沈心悅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態。一本正經的回答:“我是本市人,今年二十六了,從小只有我和父親相依為命。爺爺您還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隨便問,我一定坦白從寬?!?p> 盡管老爺子的套路被溫如墨所嫌棄,但沈心悅認真的態度,讓原本緊張的氛圍在不知不覺中被輕易的化解。老爺子又接著跟沈心悅聊了一些無關的話題,中途始終稱她為沈小姐。
沈心悅可以理解,面對突然冒出來的自己,這樣的待遇已是客氣,想想那天溫如墨見她爸,向來好脾氣的爸爸不也是怒氣沖天?當然,她也不會主動讓對方叫自己的名字,那樣可能會有套近乎的嫌疑。更何況溫家這潭水挺深的,她可不想摻和。
她聽得下去,旁邊的溫如墨卻聽著膈應的慌。他又忍不住插嘴道:“她叫沈心悅,是您貨真價實的孫媳婦,蓋過章的。您一口一個沈小姐,這是承認還是否認啊,請明確一下您的態度好嗎?她膽子小,沒見過什么世面,經不住嚇!”
誰沒見過世面啊!沈心悅悄悄擰了下他胳膊上的肉。這人,根本就不會聊天,又開始胡說八道,雖然她很贊同他的前半句。
“你小子搞突然襲擊,我這把老骨頭反應不過來,這不是正?,F象嗎?我可不比你們年輕人的腦子轉的快,總是需要時間去適應。而且,通過我們的溝通,可以慢慢地相互了解,這樣不好嗎?”老爺子推得干凈,說話的時候,眼睛是望著沈心悅的,明擺著就是說給她聽的。
“老太爺,晚餐已經備好!”家里的保姆適時出現,終止了尷尬的場面。
“聊了這么長時間,都餓了吧!劉嫂的廚藝很不錯的,一起去嘗嘗。”老爺子一邊招呼著,一邊起身,率先帶頭走在前面。
溫夫人默不作聲,手里拉著伊念跟在后面。溫父的表情也沒有剛才那般生氣,只是對溫如墨面無表情的說了句:“走吧,難得回來一次。”
這頓飯大家吃的挺沉重,各想各的心事。有的人想說不敢說,如伊念,嘴里的東西形同嚼蠟。她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心思,她以為如墨哥哥是知道的。因為她闖禍了他會幫她撐腰,即使是她錯了他也不罵她,他會先哄她,再慢慢的跟她講道理。她知道他明明不喜歡姑姑,不喜歡他們伊家的人,卻唯獨對她照顧有加。難道這不是喜歡嗎?這么多年,如墨哥哥沒找別的女人,難道不是在等她長大?是她理解錯了,還是她聽錯了,她想聽如墨哥哥親口告訴她。
還有的人敢說不想說,比如:溫如墨!他一個勁兒的幫沈心悅夾菜,沈心悅的碗里堆起了小山,弄得沈心悅不好意思不吃,一口氣憋著又不能發火。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沈心悅想把他凌遲。
溫如墨表現得體貼入微,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是擺設,沉浸在他們的二人世界中。
伊念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溫如墨身上,看著他們眉來眼去,他連眼角都懶得給自己,完全忽略她的存在。伊念覺得心里委屈,想著想著眼睛就紅了,眼淚在眼眶里來回打轉。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睜大眼睛,不敢眨眼,倔強的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不敢讓別人看見,只能低著頭。
后來,淚越聚越多,只是輕輕的一眨,珍珠般大小的淚就滴落了下來。她慌忙的擦掉,然后勉強笑著對大家說:“溫爺爺、姑姑、姑父,念兒吃好了,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就先回家了。”她轉身要走,溫如墨沒有任何表示,連一句話也沒。
溫如墨不理她,但伊念卻舍不得不理他,走之前又依依不舍的對溫如墨說:“如墨哥哥,念兒改天再找你玩?!?p> 伊念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壓抑,沈心悅抬頭的不經意間看到伊念紅紅眼眶,再看看溫如墨,沒有半點波動。她心中嘆了口氣,感嘆又一個天真的少女為情所傷。
回到家,伊念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放肆的大哭,像是要哭盡心中所有的委屈。她的父母看她這樣傷心,還以為是受了什么欺負,連忙打電話給溫夫人了解情況。
夜晚,溫如墨帶著沈心悅來到了屬于他的房間。今天,沈心悅和溫如墨留宿在溫家老宅,若是以前,溫如墨再晚都不想留在這里。但今天,溫如墨壓根兒就沒打算要走。
溫如墨的房間很大,只有一張床,屋內也沒什么擺設,顯得很空曠??帐幍姆块g昭示著這里沒怎么住過人,但是屋子卻被打掃的很干凈。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這些詞在沈心悅腦海里輪番呈現。此時,她就坐在臥室的書房,書上密密麻麻的字,她一個也沒看進去。溫如墨在浴室里洗澡,等會就要出來了。這是他家,他的地盤,她好害怕,沈心悅滿腦子都是萬一溫如墨獸性大發怎么辦?上次她喝醉了具體什么情況她記不清了。她好像記得,雖然他看起來很瘦,但是力氣很大,上次就被他禁錮得動也動不了。她想,要不要躲在浴室門口,等他出來的時候直接敲暈他,混過今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