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并沒有在陸府用膳。從陸府回到流瀲閣里,就已經是傍晚了。她就呆呆的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奕讓人擺上晚膳,看著清歌,一臉的疑惑:“小師妹,你怎么了?”
清歌回神,看向對面的凌奕:“我只是覺得奇怪,那個黎姑姑,我好像和她很熟悉,可又想不起來,陸三公子中毒,燒傷,連那婢女也是被燒傷過,明明是雪莊莊主的兒子,竟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到底經歷的什么……”清歌一臉的疑惑,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想要找到韜兒,只能從陸家下手,我相信,韜兒一定沒死……”
凌奕看著對面失神的清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拿起碗,為清歌盛了碗湯,遞給清歌:“小師妹,你今日怎么不直接看看陸軒的面貌,說不定他就是韜兒呢!”
清歌接過湯,又放在桌上,她眉頭緊皺,手緊緊握住桌邊。
“我怕他不是,我怕……”清歌一臉的痛苦,凌奕知道她心里的痛,知道她這幾年過得是什么日子。
凌奕起身,走到清歌身旁,輕輕將清歌擁入懷中。“但你總要看看呀,三日后就看看吧,是與不是總有定論,不過,過去那么多年,如果他的容貌變了怎么辦?”
清歌抬頭:“是呀,已經過去七年,韜兒也不是那個五歲的幼子了,自己的容貌早已改變,就算是摘了面具,也不可能認出了,那怎么辦!怎么辦……”清歌想著,眼里一片絕望。
凌奕知道清歌想什么,他放開清歌,坐在她的對面:“小師妹,你想想,你的弟弟身上有什么特別的嗎?還有,你真的想好幫陸軒治病了嗎?”
清歌沉默了一會兒,才看向凌奕:“無論如何,這陸軒,我是一定會救的,既然知道了他中毒,我哪里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再說,這次來鄴城,本就是來查探韜兒的消息的,我一邊為他醫治,也可以從陸府打探消息。”
凌奕點點頭,繼續為清歌布菜。二人就這樣靜靜的吃著,誰也沒有再說話。
陸府書房
“父親,三弟怎么會中了如此霸道的毒,當時您就不曾察覺出他的異樣嗎?”陸衍看著父親,臉色異常凝重。
“我遇到軒兒時,軒兒被大火燒傷,昏迷不醒,而他的丫鬟雖傷的嚴重,卻仍舊守在一旁,絲毫不敢懈怠。我上前去詢問,她見到我,那眼里帶著陣陣驚喜。她拉住我的衣擺,遞給我一枚玉佩,我一看,不由的一驚,因為這玉佩是我親手交給威遠大將軍的。”陸子浩說到這,眼眶逗有些濕潤了,他停頓了一會兒,才又繼續說,又陷入回憶里。
“我把他們帶了回來,找人來醫治。過了七天,他們才轉醒。我問了軒兒的婢女,才知道,軒兒是威遠將軍的兒子,她之所以會將玉佩交與我,是因為若言讓他們來找我,她竟是墨梨!呵呵,墨梨可是我遇到威遠將軍夫婦時救下的人,她容貌盡毀,我根本認不出她,但好在她認出了我。”
陸衍聽著自己父親的敘述,也不由得一驚,雖然知道軒兒是他父親救下的可竟不知他是威遠將軍的兒子。他壓下心中的震驚,問著:“后來如何了!”
“后來,墨梨告訴我,那夜京都發生的大事!”陸子浩說道這里,哽咽了。陸衍看著他,不禁一愣,“大事”到底是什么,會讓父親如此。
陸子浩拭干眼角的淚,說道:“我知道軒兒的身份不能泄露,所以將他改了名字,對外稱他是我陸子浩的小兒子,而墨梨,我便讓眾人稱她為黎姑姑。軒兒的毒,應該是在將軍府時被人下的,連墨梨也不知,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如此狠毒,當時軒兒也應該只有兩歲左右吧,唉,我老了,以后這陸家是要交給你的,今日告訴你的一切,是想讓你知道,你的三弟,是你父親救命恩人的兒子,也是讓人欽佩的大將軍沐遠的兒子,無論如何,也要治好軒兒,你必須好好待他!”陸子浩后面的話說的疾言厲色,陸衍也被震住了,他回神,看著陸子浩,嚴肅的說:“父親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讓三弟痊愈。”
陸衍退出書房,他準備去找雪蓮和汗血寶馬。今日聽了父親的話,他知道,三弟的身世不能讓人知道。這是他們陸家的秘密,一個關乎性命的秘密。
書房離就只剩陸子浩一人,他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
“沐兄,若言,軒兒長大了,可他身中劇毒,我這些年竟一無所知,是我的疏忽。七年了,你們離開七年了,我一直沒能幫你們找到易恒和清歌,這么久了,不知他們如今怎樣,我……我”陸子浩說著說著,就落下了淚。堂堂七尺男兒,竟獨自一人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