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潛入手術(shù)室并沒花費七曜等人太多力氣。這次進來的是七曜和千燐,他們輕手輕腳地跟在白大褂身后,等他進了手術(shù)室,便用事先粘上迷藥的毛巾捂住了白大褂的臉。等這人暈過去之后,千燐走到機器旁,試圖用他的能力去破壞這臺機器。
兩分鐘后,千燐停止了嘗試,他沖著七曜搖搖頭,說道:“我得進去了,你在這守著,千萬別讓人進來。”
“可是……”
“我不會有事的。”千燐說完,不等七曜再說什么,就跳進了機器。
機器檢測到有生物進入,自動關(guān)上了蓋子,開始運行。七曜站在機器旁邊,一些光點在蓋子上循環(huán)閃爍,組成了一個讓他感覺熟悉卻又不認(rèn)識的文字。他知道這是亞特蘭文字,可是這是什么意思呢?正想著,一身巨響從機器里傳來,七曜趕緊閃到一旁,用異能護住了自己。他聽見墻壁倒塌的聲音,正想著千燐現(xiàn)在如何了,只覺身子一輕,整個人飄到了空中。
他抬起頭,千燐正飄在稍上的地方,笑嘻嘻地看著他:“如何,我說我肯定不會有事的吧?”
“呃……嗯。”七曜不知說什么好,只能應(yīng)和著,他低頭看著下方,手術(shù)室已經(jīng)被炸毀,連帶那一整棟建筑也成了廢墟,不知情的異能者們慌亂地跑了出來,四處張望。
“那個穿白衣服的……呃,實驗人員呢?”七曜問。
“死了。”千燐不咸不淡地說,仿佛死掉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螞蟻,“不過你放心,那棟樓就他一個人。”
剛才七曜躲開爆炸時,有意地閃到了白大褂的身邊,用異能順帶護住了他,如果不是千燐強行把他帶到空中,那么那個白大褂是不會死的。
似乎是看出了七曜的想法,千燐問道:“你同情他?”
七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雖然愿意順手救一下那個白大褂,但也無非是順手罷了,要說同情好像真沒有,畢竟那人參與了這場不人道的實驗,也算是害了不少無辜的人,就算沒了性命,也是他罪有應(yīng)得。
“這場爆炸是怎么產(chǎn)生的,不能是我們,也沒有敵人入侵到這里,那么,只能是他操作失誤了。”千燐說著,帶著七曜降落到地上。
白城和尼克迎了上來:“你們沒事吧?”
千燐搖了搖頭,剛才的爆炸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傷害,他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是剛從家里出來的樣子。他示意白城和尼克不要多說任何話,就當(dāng)自己只是出來查看情況。
很快,異能者們接到指令,開始疏散群眾,千燐看看自己收到的指令,又看看七曜:“走吧,普通人。”
“喂,你明明知道……”七曜正想反駁,看見千燐嚴(yán)肅的表情,聲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我負(fù)責(zé)疏散這個新來的普通人,你倆去疏散其他人吧。”千燐對白城和尼克說。
“啊?”白城一臉茫然,尼克也是一臉不解。
“就是這樣,回頭見。”千燐說著拉著七曜匆匆離開。
他們來到一個四處無人的角落,千燐嘆了口氣,臉色有些陰沉:“你該走了。”
“為什么?”七曜不解地問。
“時間就要到了,未來的我剛剛告訴我了,真是可惡啊,把你帶到我身邊,又馬上讓你離開……”千燐臉上是掩飾不了的低落。
七曜像是看著傻子一樣看著他:“你在說啥?”
千燐搖了搖頭,忽然緊緊抱住七曜,又很快松開:“這樣,我也算抱過你了。”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喂,你去哪里啊?”七曜剛想跟上,卻發(fā)現(xiàn)四周的景象突然消失,沒有墻壁,也沒有千燐,只有一片黑暗。
之前經(jīng)歷的那些,難道都只是幻象嗎?他沒有真的看見白城和尼克,也沒有遇到身為“虹”的第一任適配者說話卻讓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千燐。他只是身在這黑暗之中吧,可是,那之前呢?
七曜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些伙伴們,還有讓他分外不適的血隱,他想起不久前他們還在對峙,難道那些也是假的嗎?他心頭突然一顫,猛然坐起,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飛行器里,他透過窗看著外面,讓他惶恐不安的血隱已經(jīng)倒下,其他亞特蘭人也已成為尸體,而他的伙伴們,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看見江堯渾身是血地站在一堆人類尸體之間,舉起深水之弓對準(zhǔn)了夕句。芥藍站在夕句身前,似乎想阻止他,此時,夕句側(cè)身一閃便來到江堯身后,輕輕一揮鐮刀,就要了江堯的性命。
七曜呆呆地看著這一切,腦子一片空白。這情況太過匪夷所思,他甚至忘記了思考。
而飛行器外,芥藍對于夕句的所作所為,也是倍感意外:“夕句,你給我清醒過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夕句沒有搭理他。
“冥祭!”芥藍絕望地喊道。
“執(zhí)行命令。”夕句冷冰冰地說。
“可是你殺了他們,你居然……”
夕句像是沒聽見芥藍的話,徑直走到血隱身邊。
一顆琥珀色半透明的石頭從血隱身體里飛出來,浮到半空中,又漸漸飄進夕句體內(nèi)。
夕句只看見血紅的陌生的文字圍繞著他飛速旋轉(zhuǎn),他明明不認(rèn)得那些文字,卻不知道為何讀懂了它們的意思——神級異能核心“隱”因神級異能核心“虹”而生,既可以克制“虹”,也可以輔助“虹”,成為敵人,抑或朋友,只在一念之間。
“克制。”夕句輕聲說道。
血紅的文字應(yīng)聲而變,沒入夕句體內(nèi)。
芥藍看著他,悲傷地閉上了眼睛。他原以為支持夕句的選擇,至少可以除掉針對七曜的血隱,卻不曾想,血隱是除掉了,“隱”依然存在,而繼承了“隱”的人,是已經(jīng)擁有一顆王級異能核心的夕句。
“走了。”夕句的聲音是那么熟悉,但語氣卻是那么陌生——如果說以前的夕句只是假裝高冷,那么現(xiàn)在的夕句是真的不帶有一絲感情。
“走?”芥藍自嘲地笑了笑,“我已經(jīng)不想再陪你走下去了。”
說著,他朝著夕句,舉起了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