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藍的語氣異常鄭重,司空琰愣了一瞬,挑了挑眉稍,問,“怎么說?”
沈藍櫻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我貼身的那件衣服是她們倆給我換的?”
“對。”
沈藍櫻撇了撇嘴,道,“那就很明顯了唄。她們必須要給我換衣服,這樣才能看見我手臂上是不是有櫻花狀胎記啊!我看那這兩個丫鬟很有可能已經被別人收買了。”
沈藍櫻思索著說道,“她倆是九公主和十公主的貼身丫鬟,還是雙胞胎,你不是說過么,就算是熟人有時候都會分不清她們,更別說我這個冒牌兒貨了。若是有人懷疑我是假公主,把這倆人叫來絕對是一力降十惠的好方法,甚至都不用親自調查,咱們就自亂陣腳了。而且咱們還不能把那兩個人支開,那樣的話反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沈藍櫻說著說著,突然臉色一變,“不對,十公主那里什么情況?!她應該知道九公主已經被刺殺了啊,也應該知道你找我做替身了啊!那,那不管是什么人想要調走她的貼身丫鬟,她都應該會攔住啊!難道說,十公主那里已經……”
沈藍櫻這邊惶恐的開著腦洞,司空琰卻直接笑了出來,而且就像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不下來,“哈哈哈,藍櫻,你想象力還真是豐富……”
沈藍櫻被他笑的發蒙,“額,哪里有問題么?”
野心家止住笑,道,“推理的過程道是沒什么問題,不過你倒是說說看,咱們什么時候露出過破綻?”
先前他們一直在雍朝的西南部,那里天高皇帝遠,根本沒幾個人認識昭盈公主。況且,連最熟悉昭盈公主的司空琰都覺得他們沒有露出破綻,別人便更看不出來了。
司空琰遞給沈藍櫻一張折子,道,“事情沒有你說的那么嚴重,不過你確實說對了一半。潼雨和雪漓是拿了圣旨過來的。”
明晃晃的奏折上,字跡工整簡潔,末尾是惠帝的御用印章。沈藍櫻只接過來瞄了一眼,就把折子還給了司空琰,“我看著費勁,你念給我聽唄。”
司空琰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折子里內容倒是沒什么,只是這字跡,不像惠帝親筆。惠帝也不會干出這么不合情理的事,把兩個丫鬟都派到昭盈公主這里來,十公主身邊就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了。這點我倒是很同意你的觀點,這兩個丫鬟很可能已經被收買了。”
司空琰將圣旨卷好,扔到一旁的桌上,“昨日十公主飛鴿傳書給我,說圣上本來不贊同這么做,卻耐不住李貴妃極力相勸。李貴妃我跟你說過,二皇子和七公主的母妃。至于她這么做的目的,我倒不是很確定。不過,不管怎么說……”
“不管怎么說,這兩個人留不得!”沈藍櫻突然接下話茬。
司空琰一愣,繼而哭笑不得的道,“干嘛這么狠?”
沈藍櫻幽幽的瞪他一眼,“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倆丫鬟只會一直跟著我,誰知道會干出什么事啊!萬一從她們看出我不是真的昭盈公主,再匯報給收買她們的人,那咱們都得完蛋,還不如讓夏軻直接把她倆做了,到時候賴在九幽教頭上不就好了。”
司空琰悠悠的道,“那只有她倆死了,你還活著,你不覺得更此地無銀三百兩么?”
此時沈藍櫻的心情非常簡潔,只有一個字,靠!
“你放心,那些殺手殺了昭盈公主沒錯,那如果再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人,雇主只會覺得是殺手失手了,沒人會懷疑你們長得一模一樣。除非那雇主得到了一位很厲害的占卜師。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全天下的占卜師都集中在九幽教和千璣門,根本不可能幫助二皇子。”
集中在九幽教和千璣門?不可能幫助二皇子?這么說……
沈藍櫻驚道,“你還跟千璣門有關系?”
司空琰直爽的道,“現在咱們所處的宅子是王奕辰的,他就是千璣門門主的嫡傳弟子。”
沈藍櫻震驚的看著司空琰,“這是王奕辰家!?我去!你怎么什么人都認識!?”
司空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端起藥碗遞到沈藍櫻面前:“潼雨和雪漓的事我會調查,你就別管這么多了,先把藥喝了。”
看著眼前黝黑的看不見碗底的湯藥,沈藍櫻先是愣了一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拉被子,鉆了進去,把腦袋蒙的緊緊的,“堅決不喝!”
身邊的床墊向下微微凹陷,司空琰在她床邊坐了下來,在被子上拍了拍,輕聲哄道,“乖,快點喝藥,你昨天還發燒呢。”
沈藍櫻安靜了一會兒,一只爪子從被子里伸了出來,然后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了出來,“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不信你看。”
修長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脈腕,半晌司空琰有些驚訝的道,“恢復的真快,你體質還真好。”
沈藍櫻以為不用喝藥了,就又從被子里鉆了出來,“你當我像你家昭盈公主一樣體弱多病么,我昨天都跟你說了啊,我睡一覺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司空琰直接把被子扯到一旁,以防她再鉆進去,“什么叫什么事都沒有?你雖然已經退燒了,但身體還很虛弱,趕緊把藥喝了,喝完身子就不冷了。”
“不要!上次你就是打著喝藥的幌子,給我灌了一大碗黃蓮水的!”沈藍櫻朝里面挪了挪,縮在木床的角落里,尋思著司空琰總不會爬到床上來抓她。
司空琰哭笑不得的道,“好好好,上次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不過這次真的是藥,你相信我。”
“不信!”
“我信譽就這么差?”
“沒錯!”
司空琰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拿起桌上的茶杯,把壺里的藥倒了一部分出來,然后在沈藍櫻驚異的目光中一飲而盡,朝她亮了亮杯底,“看見沒,我都喝了,喝不死人的。”
沈藍櫻從驚異中回過神來,拿起司空琰剛用過的杯子,自己從藥壺里倒了杯藥,毫不猶豫的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