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木上。
飛木自帶的隱身功能讓顧良覺得這個東西十分方便，當顧良確切地使用靈力催動并且“駕駛”著這截粗大木頭后，顧良才發(fā)現(xiàn)這飛木的內部結構遠比它粗糙的外表要精致：飛行運載漂浮各基本功能暫且不提，光是隱身用的符咒就刻在了飛木的各個不起眼的部分，而載人的部分更是用上了空間法術，將這截東西的容量擴展到了一個令人驚訝的地步——這截破爛木頭起碼能同時容納兩三百人而不顯擁擠，甚至足夠讓每個人都鋪好一張帶著壁櫥的床鋪。飛木表面坑坑洼洼地地方則是進入容納空間的通道，這倒是顧良早就知道的。
在顧良一小段時間的使用之后，顧良刷新了對飛木基本構造的理解，顧良招手把一邊的慕巧巧叫到自己面前。
“師兄，什么事啊？”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這塊木頭的嗎？”顧良示意慕巧巧坐下，然后自己也盤膝而坐，不禁嘀咕道：“這舒適度真是約等于零……”
顧良抬起頭，見慕巧巧沒有聽見自己的嘀咕，而是端端正正坐好，便開始認真教導：“第一步，把靈力探出來，跟著我。”
慕巧巧認真點頭，然后閉眼，靈力探出來，開心道：“好了！”
“不錯。”顧良隨口夸獎一句，然后豎起一根手指，他探出的靈力隱隱呈現(xiàn)醒目的紅色。
“跟著我的靈力走。”
“好。”
“看到了嗎？”
“看到了。”
“看到就好。”顧良想甩手不干，讓慕巧巧自己摸索，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不太好，于是繼續(xù)教導：“能察覺到飛木的情況嗎？”
“可以。”慕巧巧認認真真點頭，同時很欣喜道：“好完整！”
“很好。”顧良點點頭，繼續(xù)問：“能感覺到高度嗎？”
“可以！”
“飛行速度呢？”
“速度有點……悠閑……”這悠閑兩個字真委婉。
顧良點點頭，說：“速度慢是正常的，因為我沒怎么注入靈力。”
慕巧巧驚訝看顧良，顧良指指飛木：“這是你們的工作，我只負責幫你們一把，不負責幫你們完成任務。”
“噢……”
顧良再道：“繼續(xù)熟悉，能感知到飛木四周的環(huán)境么？”
“不能……”
“用心去感知四周。”顧良認真教導道：“上下左右，前后內外。就像用靈力探查四周一樣，用心去關注周圍。”飛木自帶天眼，相當于是雷達。但是對于慕巧巧來說，練氣期就接觸天眼，畢竟有些早，不熟練很正常。
“能看到了……”慕巧巧道。
“能看到就行了，自己多練練。”顧良開始注入靈力，迎來慕巧巧的驚嘆：
“飛木動起來了！”
“因為我注入了靈力。”顧良翻白眼，“你也別愣著了，趕緊注入靈力讓它動起來。”
“哦，好。”慕巧巧也開始注入靈力，飛木突然動了起來。
“控制靈力的速度，不要太急，保持好一個穩(wěn)定值……對，慢慢穩(wěn)定。”顧良見慕巧巧對靈力的控制漸漸上了道路，就開始繼續(xù)教導：“這飛木，內部的空間變化是自帶的，不需要靈力維持，但是飛木的移動和漂浮需要動力，動力不全是靈力，但需要用靈力做引子讓動力活動起來。”
具體是什么動力顧良不知道，他只會啟動飛木——就像手表一樣，顧良會看會調，但內部構造、電子是怎么運動的、屏幕是怎么亮的，顧良一概不知。
顧良默默等待一會兒，見慕巧巧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叫穩(wěn)定靈力，就繼續(xù)道：“下一步，改變速度，改變速度很簡單，只要多加或者減少靈力就……”
“我會！”慕巧巧嘻嘻一笑，減少靈力，顧良心一驚。
“咳！”顧良忙多注入靈力，穩(wěn)定下飛木。
“怎么回事？”慕巧巧通過飛木感知四周，明明減少了靈力，為什么飛木速度還是沒變呢？
“巧巧啊……”顧良黑著臉。
“怎么了？”
“你看，是我們兩個人一起讓飛木動起來的，所以不只有你的靈力，我的靈力同樣在控制飛木。也就是說，要我們一起配合著改變，明白嗎？”
“噢……”慕巧巧很聰明，一點就通。
“接下來我得教你加速和減速。”顧良先制止慕巧巧進行下一步動作，然后教導：“在平常，也就是非緊急狀態(tài)下，不論加速減速，都要慢慢的改變，而不能急加速，也不能急減速。”
“為什么呢？”慕巧巧不理解。
“因為如果速度改變幅度很大，這對于內部的人就是一種折磨。”具體原因就是慣性，經(jīng)常坐車的人都明白，老司機為了平穩(wěn)，會刻意讓加速度變得很小，對車內人的影響就會很小。而那些不注意的人，突如其來一腳油門，猝不及防一腳剎車，乘客一會兒東倒一會兒西歪，這絕對是一種折磨。乘客輕者咬牙控制方向，重者驚呼出聲。
（PS：題外話，擠公交的男性當然不希望遇到老司機。多擠擠有好處的。）
“好吧。”慕巧巧接收顧良的提議。
“那現(xiàn)在開始嘗試。”顧良發(fā)布指令：“減速……（顧良急忙注入靈力控制速度）速度再慢一點，再緩一點，對……減速……非常不錯，加速……好，非常好，再加速……減速……非常好。”
“行了。”顧良首肯慕巧巧的駕馭能力：“現(xiàn)在我注入的靈力保持不變，加速減速或者怎么做，你一個控制就好。”如果不是慕巧巧一個人的靈力無法支撐飛木的全程運行，顧良都不想注入靈力。
“別玩得太瘋，飛木里還有十幾個孩子呢。”顧良最后囑托一句，然后就閉嘴不再說話。
“好！”慕巧巧應一聲，然后就興沖沖地繼續(xù)鉆研飛木了。顧良看了眼慕巧巧，畢竟是小孩子，玩心大，有飛木這樣的新玩具……話說如果換做顧良在十一二歲接觸到這樣的玩具，他不拆了飛木都算有保留。
隨著成長，好奇和活潑已經(jīng)不剩下多少了……顧良感嘆，他現(xiàn)在就完全是個混吃等死的人物。
在一旁玩了許久的慕巧巧許是感覺到勞累，突然叫顧良：“師兄！”
“哎。”顧良睜開眼，這一聲師兄真甜。也是因為慕巧巧是女孩子，這要換了個男孩子甜甜叫他……
慕巧巧問：“師兄，這個飛木是誰都能使用嗎？”
“只要靈力足夠，注入靈力就可以啟動。”
“那就是說誰都能用咯？”慕巧巧問。
“巧巧，不論是主動還是潛意識，要把凡人也當人。”
“我沒有不把他們當人啊……什么叫潛意識？”
“就是雖然你沒有明確意識到，但你仍這么認為了，這就叫潛意識。”
“唔……”慕巧巧吐舌頭，“好高深。”
顧良呵呵一笑，不再計較：“只要有靈力就能使用，然后呢？”
“那萬一有人心懷不軌，想要搶奪或者控制這飛木怎么辦？”慕巧巧得意，“是不是有那種能直接操控飛木的東西？”
顧良臉色一滯，有這樣的一鍵控制權，那當然是為了防備別人。如今這飛木上，有靈力的只有顧良、慕巧巧、尤殷三人。而三人中，可能會被防備、被不信任的唯一人選就是……
天眼掃了掃尤殷，后者似乎沒什么變化，但心跳卻出賣了尤殷。事實上，當然有一鍵奪回控制權的零件，那是一塊小木頭，正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小旗周圍，這也是顧良放心當著尤殷的面教導怎么使用飛木的原因。
雖然信任與不信任是常事，但這本就是個尷尬的話題，不論成熟與否。
慕巧巧本來很得意地看著顧良，但她見氣氛突然沉重，連一邊的尤殷都有些沉默，她立刻明白了自己的不妥，連忙道歉：“對不起。”
“沒事。”顧良沉著臉異常悲痛地回一句。尤殷和慕巧巧一起抬頭看顧良，不被信任的應該是尤殷，你這么沉重干什么？
“尤殷，過來吧，你也幫幫這孩子。”
“……”尤殷不知所措地站了一會，最后還是走到兩人身邊，如兩人一般盤腿坐下：“好。”
“嗯。”顧良故作沉痛，走到一邊，透過窗戶看窗外的風景。只留尤殷和慕巧巧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摸不清頭腦。
“師兄……”慕巧巧輕輕出聲，很關切。
“告訴你也好。”顧良托腮看窗外，然后緩緩開口：“這個能直接操控飛木的東西……自然是有的。而這一塊東西，就放在掌門那里。”
慕巧巧摸不著頭腦，不明所以。
“重點就在于……掌門不讓我把它拿出來。”顧良補充，然后接著看窗外，繼續(xù)道：“我當然也知道掌門這么做是對的，我如果是掌門自然也會這么做，也一直不介意，但是這事情如果講明白了，我也還是有些不舒服的。”顧良這行為叫自罰，用責怪自己來吸引別人的注意，讓別人沒有余力去思考，故而忽略一些事情。
而這些被忽略的事情，就是顧良不希望別人注意的事情。
“巧巧，以后這種有關信任的問題輕易不要說出來。”顧良最后說一句，然后看向窗外，心里對自己佩服到無以復加。瞎逼逼了一大堆，居然只有最后這一句話是真的。
顧良在心里呵呵一笑，像信任這種話題，和桑秋尊者說是沒問題的，和單心也經(jīng)常這么罵著，和張繼說說自然也是沒有關系的……似乎只能和這三個人說？顧良一愣，自己交際面這么狹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