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安石沒這么多的心思,顯然對李參的青苗錢非常有興趣,笑道:“雱兒給為父的說說,若為父要在這舒州執行這青苗錢可行否?”
“絕對不可行!”
果然王雱這么說了之后王安石皺起了眉頭。
而張方平有些笑意,“小子,說說為什么在陜西可行,在舒州不可行?”
王雱道:“舒州是內地,而陜西是邊境戰區。戰區者生死之地,臨機專斷,不論執政官做何種舉措容錯率都相當高,就算錯了被原諒的幾率也很大。”
“二一個陜西地界有過范仲淹執政,慶歷新政的影響和底子仍在。那么關中的民眾比較信任官府,凝聚力較強。民強則土豪士紳弱,相對吃相不敢太難看。”
“就是這個原因,李參推行青苗錢不會有太大反彈,其實就是范仲淹留在關中的核心遺產。”
“而淮西是內地,沒有戰區的容錯率。老爹這些年的高調作為又被太多大佬盯著。且淮西沒有范公打下的底子。民眾對官府的信任有限,凝聚力有限。”
“于是在司馬光主政的情況下您什么也不做就是功勞,越做阻力就越大,阻力一大就有人要鬧事,一鬧事淮西就要陣痛。在國家內憂外患之際帶來陣痛,就是不負責的表現。”
王安石聽后沉默了。
張方平指著王雱的鼻子哈哈笑道:“老夫就說了這犢子骨骼驚奇,將來可擋大任,你們還偏偏不信我。他的確是個神童。”
“時刻準備著為國朝效力。”小屁孩開始毛遂自薦的樣子。
卻是張方平給他后腦勺一掌,一副已經不需要他的樣子道,“趕緊的去睡覺,小孩子睡太晚不好。”
孩子沒人權啊,好想快些長大。
王雱屁顛屁顛離開的時候這么想著……
大雱的尿性沒有驚喜,王安石沒猜錯,說賺了“一點點”的時候其實賺了很多。
且不說采用饑渴營銷的耍猴方式,經過幾次提價后、賣給雞蛋幫的雞苗價格有多喪心病狂。
算利潤率的話那基本上在三十倍上下。
只說保護費業務始終都在井噴增加中。這就是厚積薄發。
起初幾日馬金偲等人要非常辛苦的巡邏街市,要和地痞斗毆打架,那個收入寒磣啊,一開始一天就兩貫錢的樣子。
但后來在良好的售后服務和口碑下,讓大家花的物有所值。
于是仍舊是傳銷的一種形式,即人脈圈子擴散,影響了越來越多的群體來繳納保護費。
所以這種雙重增長是滾雪球。
最新一日的保護費由馬金偲報上來的時候,日收已經一百貫了。
“現在不是終點,連起點都不是。這點財富就能被嚇到的話,如果我告訴你們,往后的日收就會超過現在的總資產,你們當然也無法理解。”
王雱組織他們開會的時候是這么告訴他們的。
全部人昏死在地。
日收若等于現在的總財富的話,他們理解不了那是什么量級的資本了。
但王雱是認真的。
現在的日收入連舒州三層潛力都沒爆發出來。
且漕司的放貸批文已經下來。
王雱已經加大對散戶的雞苗供應,直接把雞苗給他們算作小農貸款。
不要抵押,來簽字打白條就行。還款期限寬松,利息九厘。
這么做的戰略意義不在利息本身,等于為算盤保安公司開發出了新客戶。
井噴的日子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