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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吳鉤

第九十二章 風乍起

宋時吳鉤 卷大蔥 3140 2017-01-18 13:30:33

  第九十二章風乍起

  嗵嗵嗵地腳步聲在前院里響起,朝著后院而來。

  “咦,念槐,你,你冒煙了?啊,走水了。念槐,快起來,你嘴上著火了。嘩---”一股水柱從天而降,兜頭潑了下來。

  “孟兄,你做甚?”公輸念槐一個激靈,跳了起來,甩了甩頭上的水,低頭一看,手中的半截香煙已經軟塌塌地不成樣子了。

  不要剝奪別人的愛好,這比拿刀子殺人還殘忍。

  你從酒鬼手里奪酒瓶子試試,酒鬼寧愿拿腦袋撞你,也舍不得用酒瓶子給你開瓢,那酒就是命啊。

  同樣,公輸念槐雖然不是煙鬼,但煙這玩意兒在這個時空里是有錢都沒處買的珍稀物品,在好煙人眼里珍貴無比。

  關鍵是公輸念槐正倘佯在尼古丁營造的陶陶然醺醺然的寧洽氛圍里,思索著需要制作哪些工具的渾然無物的狀態里。

  這就如同一個睡夢中的人被別人突然捏著脖子拎起來一樣,火冒三丈是必須的。

  “我做甚?念槐,睡著了?來,我看看你的嘴,燒壞了吧。”孟之經手里拎著個臉盆,湊了過來,打量公輸念槐的嘴巴鼻子。

  “別謝我。咦,念槐,你的鼻子嘴巴沒燙傷啊。邪了門了,一進后院,我就看見你嘴巴上冒煙,還隱隱有火光閃爍,幸虧為兄手里端著盆水。不過,怎么看不出燒傷的樣子啊。”

  “嘿,”公輸念槐抖了抖衣服,輕嘆一聲,“孟兄,你看,小弟的衣服濕了,你得賠我的。”

  “賠衣服沒問題,小兄早看著你的衣服太扎眼了。噢,你指縫里夾的是什么?”孟之經上下打量著公輸念槐,發現了公輸念槐手中的香煙。

  “呵呵,這東西嘛,是一種草。”公輸念槐舍不得扔掉,曬一曬,卷個喇叭筒還能解一時之需。

  “一種草?”孟之經不依不撓,伸手就去拿。

  公輸念槐把手貼在褲縫上,輕輕一捻一揉,掐掉過濾嘴,撕下煙紙,順到手腕處,沾水的煙絲托在掌心里。

  過濾嘴與煙紙是決計不能讓孟之經看到的,不是違禁甚似違禁,這關系到自己的身世與來歷,不能外泄。

  “呵呵,就是這種草。”公輸念槐的大腦以三萬六千轉的速度轉動著,得找掩飾的說辭啊。

  孟之經倒不疑有他,拉過公輸念槐的胳膊,從公輸念槐的掌心里拈起一撮煙絲,湊近了細細端詳。

  “念槐,這是啥草,嗯,味道這么怪。”孟之經聞了聞,皺起了眉頭。燃過的煙絲味道很難聞,那股子尼古丁煙油子味道,哈哈,聞過的都知道。

  “噢,小弟稱它為臭美草。呵呵,來自海外。”公輸念槐對孟之經的好奇心是沒得治了,只好再拿海外來頂缸。

  “臭美草?”孟之經狐疑的目光不離公輸念槐的臉龐左右,“是很臭,那為啥還美呢?”

  “喜歡顯擺的人,我們不都說是臭美嘛。”

  “你說這種草喜歡顯擺?噢,要是這樣,小兄還是遠離些好。君子不為也。”孟之經把手中的煙絲放回公輸念槐的掌心里。

  “對,對,孟兄謹守君子之道,不該接觸這些自吹自擂的東西。小弟這就收藏好,以之時時警示自己。”公輸念槐小心地蜷起五指,把煙絲握在掌心里。

  “不對啊,念槐,剛才好像不是臭美草在顯擺,而是你在顯擺啊。”孟之經又發現了一個疑點。

  “對啊,孟兄,咱們以后不穿綢衣,只穿粗麻布的衣服,如何?”公輸念槐腦仁疼,還得不停地攪和,攪和亂了孟之經,問題也就解決了。

  “這與穿綢還是著麻有何關系?噢,照你說的,穿綢就是顯擺嘍。哈哈,虛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兄就不打擾你的虛美之心了。不過,念槐你確實也有顯擺的理由和資格。”孟之經拍拍公輸念槐的肩頭,以示理解。

  “孟兄,咱這院里有水,為何還要從前院端水過來?”公輸念槐一指孟之經手里的罪魁禍首,就是這盆水讓自己斷了吸煙的樂趣,還弄了個落湯雞。

  孟之經一指院子里的瓷罐,“適才小兄發現這些罐子上落了一層灰土,就想拭抹干凈,明天就要提純了,仔細一些也是應該的,一番心血斷不能因為一點點疏漏而白費了。”

  公輸念槐拱拱手,“還是孟兄思慮周全,小弟就不奉陪了,睡覺去嘍。”

  公輸念槐手心里還攥著一撮煙絲呢,得找個通風隱蔽的地方趕緊晾曬晾曬。而且夜色已濃,也該上床尋夢去了。

  孟之經看著公輸念槐受驚的兔子似的竄進屋里,抬抬手,嘎巴嘎巴嘴,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念槐不輕松,想睡就由得他去吧。還有張言他們幾個,也夠用了。”

  夜風驟起,枝搖葉舞,嘩啦啦的聲音圍著房屋打旋兒。片刻后,屋子里傳來木床呻吟聲。

  “起風了!”公輸念槐一骨碌爬了起來,朝窗戶看去。窗戶紙被吹得忽嗒忽嗒響。

  “我艸,早不來晚不來,非這個時候來。”公輸念槐嘴里嘟噥著,一點也沒耽誤,跳下床來,趿拉著鞋子,開門探頭往院子里看去。

  “呼----,嘩嗒嗒,”門扇被吹得搖搖晃晃,公輸念槐一縮脖子,這風太暴烈了些吧。

  公輸念槐跨出房門,反手把門帶上,抬頭望天。

  星光閃爍,如同走在山野里的燈。一團團黑云,猶如雙十一搶購一樣,匆匆忙忙地掠過天地之間。給大地蓋上了一層灰黑色的帷幕,隔斷了星星窺視的視線。

  “要下雨?”公輸念槐喃喃著,朝前院走去。

  “幾點了?睡了多長時間?孟兄還在前院嗎?他們忙乎什么。”公輸念槐大腦里一片混沌,想不起來有什么事情非要連夜完成。

  前院里一片昏暗,卷起的枯葉打著旋兒四處亂飛,擾亂了從門縫里透出來的光。

  “他們貓在屋里做甚?”公輸念槐邁步來到房門前,單眼吊線,從門縫里往里看去。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啊呀,誰?”一聲短促的厲喝聲傳了出來。

  “張大哥?你們還沒睡?”公輸念槐歪頭朝屋里看了一眼,“還沒磨完?”

  “公輸公子?您也沒睡?”張言打開房門,延請公輸念槐,“一百多斤呢,嘿嘿,我們做的也慢了些。”張言不好意思,人家公輸念槐吩咐點事兒,到現在還沒幫公輸念槐做完,有些丟面兒呀。

  “哦!是,是。小弟疏忽了。”公輸念槐一聽,這才想起來,三麻包吶,一百五十斤,上次用去了八斤,還有一百四十二斤。

  更要命的是,研磨用的石臼太小了,放在藥房里正合適。用來研磨硝石硫磺木炭就太小了,三種原料還得分開研磨,效率自然上不去,費時費力就難免了。

  “都在啊。”公輸念槐進屋一看,孟之經正用石輾子推來推去,牛犇用細籮細細地羅,兩人的臉上灰蒙蒙的,在燭光的映照下,陰森森的嚇人。

  “嗨,念槐呀。來,看看,快了。小兄像這樣細心地做活,還是小時練字時有過。不過,為兄發現,研磨的過程正好可以修煉身心,能讓人平心靜氣。現在為兄心中就是一片寧洽。你看,外面起風了吧,要是以往,小兄早竄出去了,現在呢,呵呵,此陣風過,后陣風來,何須著急。只待它慢慢消沉。”

  “嘖嘖,孟兄,小弟說過,人在晚上容易變成哲人。先是孟叔,現在是孟兄。嘿嘿,小弟還是回去睡覺吧,免得打擾了哲人的成長。”公輸念槐提了提麻包,照這個速度,還得忙活一個時辰。

  “念槐,是否擔心下雨淋了瓷罐子?”孟之經手里不停,抬頭看著公輸念槐,“天不亮,雨下不來。做完這些,就去找些雨布過來。你呀,還是回去睡覺去吧,我們這里也沒你插手的地方。”

  “這么肯定?這雨一下,很多活計就得停下來,小弟造肥的效果也得打折扣。”公輸念槐現在很想穩定下來,可是天不從人愿。奈何!

  眼看著鋪開的攤子不得不收攏,心里的郁悶無處發泄,憋得慌。

  “史通判會否因為天氣原因推遲來棗陽的日程?”倉促中上馬的很多東西,就是讓史嵩之來看的。

  當然有利就有弊。下雨會影響造肥,但也給造炮提供了緩沖時間。不過這還得看史嵩之會否受下雨的影響。

  凡事不操控在自己手里,就會處處被動,會產生無處著力的無奈感。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受影響的,除非雨下如潑,道路泥濘難行。看這雨下得如何吧,最終還得等有無新的行文下來。”

  孟之經明白公輸念槐心憂什么,否則他貴為將主長子,也不會來做這些賤役之事。因為孟之經明白,這些東西看似發起人是公輸念槐,但受益最大的是他老爹,他老爹受益,就等于是他受益。

  公輸念槐轉了一圈,發現確實沒有能搭把手的活計,還是回后院吧,自己也正有東西要畫,如果睡不著的話。

  公輸念槐告了辭,又轉回后院,一路上順便看了看瓷罐,發現這些瓷罐已經被拭抹干凈,看來這些活計都是自己睡覺時,孟之經三人做的。

  “嘿嘿,要是雨下來了,這些功夫是否白費了?”公輸念槐忽然想起上大學的一則笑話。

  下雨天,天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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