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的陽光威力已顯不足,即便是中午也不是很毒。馮少哲的車怎么會無端端自已燒起來?
“難道知道我們要搞它,自爆了?”劉武捏著下巴道。
“也許這只是一個巧合吧,上天替我們出了這口惡氣!”這是文科學的解釋。
陳遠是個不相信偶然的人。在他的思想里事出必有因,只是和自己有沒有關系就無從考究了。
星期一到公司,衛東叫陳遠到外面跟他一起抽支煙。
兩人點上煙,吸了兩口。衛東嘿嘿一笑道:“陳董,爽不?”
“還不錯。”陳遠吐了一口煙,發現衛東的笑有點邪門,甚至讓人覺得瘆的慌。他感覺到,衛東說的不是煙,“什么意思?”
“50萬的寶馬,灰飛煙滅……”衛東吐出一口煙來,說話的語氣配合這煙霧,活像個幽靈。
“難道是你干的?”陳遠兩眼圓睜。
“不不不,是自燃,自燃……”衛東神秘道,“我只不過是給他加了點催化劑。”
“大白天的放火,你玩得太大了吧!不怕被人發現嗎?”陳遠覺得衛東的做法著實魯莽了。
衛東卻笑了:“聽我給你說,陳董……”
原來,衛東上午路過停車場的時候看到了馮少哲的車,他就找了個放大鏡貼在了寶馬車的擋風玻璃上。放大鏡想必大家都玩過,利用放大鏡的聚光原理來點火的實驗估計誰都知道。隨著陽光的移動,凸透鏡匯集的太陽光斑落在了中控臺上的香水盒上,由于車內溫度本來就很高,再加上局部高溫加熱,香水起火了。
這就是馮少哲的寶馬自燃的原由。
陳遠聽得毛骨悚然。之前他還覺得自己的報復方案有點陰,沒想到衛東的手段不僅陰,而且夠損!
俗話說智商高的人干起壞事來,要多壞有多壞,壞的讓你咋舌。
衛東八歲的時候父母離異。法院把他判給了父親。父親多金,離婚沒多久就找了一個年輕妖媚的女人回家。兩人常常在臥室里嘿咻不關門,絲毫不顧及在客廳寫作業的衛東的感受。衛東雖小,但諸事已通。
有一天,衛東趁二人不在家,找了個注射器,抽了一管子辣椒油,進了臥室,翻出TT,往每個袋子里注了一股。
晚上,他便聽到隔壁的臥室里傳來那二人酸爽的呻吟……
衛東的擅自行動雖然是破壞了陳遠的計劃,但也算幫陳遠出了口氣。這件事就此翻篇了。
周二下午,要開班會。陳遠雖然已經提前知道班會的主要內容,但想到大家即將對他這個二等獎學金的獲得者投來懷疑、鄙視的目光時,他還是有點小小的忐忑。
同學們基本都到了,十分鐘后,依然不見關琳。班長打了個電話,然后宣布輔導員有事來不了,具體什么時侯開,等通知。
同學們鳥獸散。
說好的開班會,怎么不來了?
陳遠給關琳發信息:“琳姐,班會怎么不開了?”
一直沒有收到關琳的回信。陳遠便去了公司。
晚上回到學校,關琳才回了信息:“今天不舒服,在休息。”
不舒服?關琳如果不是難受的厲害,又怎么會放全班同學的鴿子?陳遠快速朝教工公寓走去。
到了關琳門口,準備敲門,又覺得不妥,既然她難受到不能工作,肯定是生病了,那么她老公十有八九在陪她。自己這樣空手而來,哪像個探病的。
陳遠收回手,轉身下樓。出了學校后門,在路邊攤上買了兩大袋水果回來,這才敲響了關琳的門。
過了許久,門才打開。關琳穿著睡裙,面色蒼白地站在門口,“你怎么來了?”
“你生病了嗎?臉色這么差。”陳遠說著往客廳里瞄了一眼,并沒有見到其他人。
“進來吧,買這么多東西做什么?”關琳轉身走到沙發上倒下。
陳遠放好水果,走到關琳的身邊,看著她精神萎靡,嘴唇干裂,有點心疼:“琳姐,你怎么了?”
“沒什么,可能是因為那天淋了雨,感冒了,睡一覺就好了。”
“你沒發燒吧?”想起那天的淋雨,陳遠十分自責,真應該他去買菜。
“發燒?”關琳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沒有吧。”
“自己試不出來的。”陳遠說著將手按在了關琳的額頭上,“這么燙,琳姐,你發燒了!”
“是嗎,沒關系的,感冒而已。”關琳躺在沙發上,懷里摟個抱枕,身體蜷成一團。
“不行,我得送你去醫院!”陳遠強行把關琳扶了起來。
“我沒事的,我不去!”關琳一點也不配合,陳遠一松手他又倒下去了。
“你老公呢?他怎么不來照顧你?”陳遠對關琳的這個男人失望至極。
“幫我買點藥吧,大晚上的我不想去醫院……”
陳遠也只好如此,如果是程菲菲他可以不容分說,扛起就走。但這是關琳,他的輔導員,一個有夫之婦。
陳遠跑到藥店,感冒藥,退燒藥,退燒貼,買了一大包。順便還買了一支體溫計。
“先量一下體溫吧!如果體溫太高的話,我還是要送你去醫院!”陳遠說著把溫度計遞到關琳面前,“你說琳姐你這么大的人了,家里連個體溫計也沒有,頭疼腦熱的藥也不備一些。”
“小屁孩!教訓起我來了!”關琳嘟了一下嘴,活像個孩子,“我之前備了藥,可惜都過期了。”
陳遠笑了,他想起一個段子來,“我就經常備藥,有一次我發現有幾片感冒藥快過期了,我怕浪費,于是大冬天的穿個單衣到外面跑步,回來又洗個涼水澡,最后我終于感冒了,結果你猜怎么著?”
“怎么了?”
“藥不夠!”
“呵呵,呵呵……原來是笑話,我還以為你真那么傻呢!”關琳被逗的樂開花,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關琳這一笑,胳肢窩的溫度計掉肚子里了。關琳穿的是睡裙,又不能當著陳遠的面掏,站起來讓它自己滑下來,又怕它摔碎了。
兩人相視一下,陳遠識趣地背過身去。
關琳掀起裙擺,掏出了溫度計。
電視機沒開,屏幕光滑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