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奴沒有說話,只是那么撇這眼看著虛幻,意思和明確,那就是你們就是不配!
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怯云閣,嚴格說來這里只是接待宣和帝的地方,只不過是畢竟宣和帝還是要面子,這里也兼做其他營生,畢竟這里乃是禮部教坊司下的宣徽院,原本就是官妓之所。有著宣和帝的后臺,很多比較清靜的官妓也想到這里來避世。
陸直的偏袒讓這里倒成了真正有心官妓的一片樂土。
而自然這里獨特的風.情也讓怯云閣慢慢的有了一些名氣。
這便是怯云閣的底氣,也是這龜奴的傲氣。
世間龜奴萬萬千,也只有我怯云閣的龜奴在面對很多文人大官,這般傲氣的推人出門。至于眼前這個小書生,這么點的歲數就來青.樓,還張嘴就要找夏黛先生,你以為你是太子不成?
即便是太子,來到了怯云閣也不敢大聲說話。
虛幻只是淡淡的說道,“你還是去通報一聲的好,以免……”
“免什么啊?”
“就你這樣的窮酸秀才,還想來我怯云閣,你有那個銀子嗎?”
“說你是窮酸秀才都是抬舉你,哪家的孩子,毛都沒齊呢,還找姑娘?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樣,是秀才了嗎?告訴你,我們怯云閣,就是進士、狀元來了,也得乖乖的聽話!”
“趁早該去哪里玩泥巴的趕緊去,別耽誤大爺休息,晚上還要忙活呢!”
虛幻沒有說話,畢竟這龜奴話說的是糙,可眼力還是有的,畢竟干他們這行的,靠的就是眼皮子和嘴皮子!當然如果換個人,不是虛幻的話,這話也對。
只是虛空和尚卻看不過眼,一伸手,抓住龜奴的肩膀,一把拎起來,二話不說徑直往里走去。
虛幻搖了搖頭,對于龜奴原本還是覺得可憐之人,可想想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也就沒有說什么,跟在虛空和尚身后,從容的走了進去。
大午后的,怯云閣的大堂之內并沒有多少人,最多也就是一些奴婢在打掃安置什么的,看到那龜奴被一個和尚抓住肩膀拎進來,一個個也都是有些驚訝,畢竟,在她們的心目中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畢竟,這里是怯云閣,自從黛兒姑娘大紅大紫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敢在怯云閣門前鬧事。
站在大堂之內,虛幻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不由的為宣和帝感到可惜,大周朝有錢,可有錢也不能這么浪費,僅僅為了一個欣賞的官妓,便動用國孥工匠,把一個青.樓修建的如此精美.妙致,這也算是天底下算得上名號的皇帝!
“告訴我黛兒姑娘的房間怎么走?”虛幻看著龜奴緩緩的問道。
龜奴的頭一愣正準備大肆的罵一頓這窮酸書生,卻不成虛空和尚早就盯著他,看到他這般作態,索性一巴掌就打在他的臉上,冷冷的說道,“貧僧乃是爛陀寺的和尚,就是一巴掌拍死你,也不過是閉廟禁閉三年外加三貫錢而已,你覺得貧僧有沒有這點錢?”
爛陀寺的和尚?
缺錢,誰信!
龜奴可是知道,爛陀寺接待的全是整個大周最為尊貴富裕的人家,比如大相國寺的名聲來是不如,可如果比起關系人脈能量來,那爛陀寺敢說第二,沒有任何一個寺廟敢說第一。
不是前幾個月說爛陀寺封寺了么?怎么又冒出來一個爛陀寺的和尚?
盡管心里是這么想的,龜奴卻絲毫不敢真的去硬抗,這和尚乃是出家人,殺了人,尤其是像他們這種賤籍的,一般是不會有人真的去殺人償命的。而寺廟里如果護短,一般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畢竟,賤籍不為人!
在龜奴的帶領下,穿過大堂,繞過小花園,才到了一處幽深的小院落前,這小院子不大,卻顯得很是精致。
虛幻上前一拍門,然后朗聲的說道,“里面黛兒姑娘可在,小生虛幻拜見!”
倒是不久,一個小丫鬟俏兮兮的開了門,看了一眼虛幻,還有那邊的虛空和尚,然后皺著眉說道,“我家姑娘剛回來,你就來,算什么,也就是我家姑娘心善,進來吧,就只許你一人!”
虛空和尚只是微微一笑,松開龜奴的手,順便盤腿坐在了那院門前的青石之上,只看這般的風度,倒是有幾分高僧的模樣,可這放在那龜奴的眼中,便是是豬的裝腔作勢!
爛陀寺的和尚會這般不在意?
虛幻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便跟著那小丫鬟走了進去。
坐在這正堂之內,虛幻有些意外,因為這正堂有些怪異,與其說是正堂不如說是書房,四周的書架,書案,還有那卷缸,四周放著的博物架,以及墻壁上掛著的術法與丹青,很是讓人感到書卷氣息。
“淫僧虛幻?”
“呵呵,青.樓之中說淫僧,東京花魁欲思春?”虛幻淡淡的回了一句,看著那宣和帝瘦金書法的他轉過身,看到一個女子從一側翩翩走來,裊裊而行,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夏黛只是淡淡的一笑,“真是讓佛子說笑了,黛兒見過虛幻佛子。”
“小僧早已經還俗,還請黛兒姑娘不要提什么佛子之說,那不過都是過眼云煙,倒是黛兒姑娘喜歡的話,淫僧之名倒是可以說,畢竟整個東京城應該沒有什么不知道這個稱呼了吧!”
虛幻望著夏黛緩緩的說道,一邊說,一邊認真的看著夏黛的表情。
夏黛雖然年齡不大,可是自小因為身份的原因在青.樓長大,而后又是迎來送往的,這心理早就鍛煉的堅強,聽到虛幻這般說話,反倒是咯咯的一笑,柔聲的說道,“虛幻官人可真是說笑了,這稱呼哪里能讓女兒家說的出口啊,難道你近日來就是為了調.戲奴不成?”
“呵呵,黛兒姑娘國色天香,也未嘗不可呀。”虛幻依舊盯著她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夏黛緩緩的走到虛幻的一旁,伸出手指在虛幻的眉心一點,嬌笑的說道,“虛幻小相公真是說笑了,要是您真的有這個意思,奴就遂了你的意,如何,只是,你敢么?”
你敢么?
夏黛笑著看著虛幻,那意思說不出的得意:我可是皇帝的女人,你想要調戲,可以,我讓你調戲,只是,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