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清川正挖著玻璃碗里的水信玄餅吃,這和果子是剛才這別墅的管家端過來給她的,模樣剔透如冰,里面有幾朵櫻花,粉嫩的,色相誘人。她挑了一口,涼涼的,有些海鹽味,她蘸了醬又吃了口就放下了,這東西寒涼,少吃為好。管家倒是有心,還送了些羊羹,水饅頭之類分外受女孩子喜歡的和式小點心。看來寒洛宸說得不假,他們這一趟帶了不少土特產。
她抬眼看駱杰,一雙眼睛淡染的黑色,沉靜得像濾過雜質的山水。她說,“沒什么事情。你們要去哪里玩?”
“竟涼山的滑雪場怎么樣?”寒洛宸開口,“半天車程就能到。”他看著藍清川,雪淡的容顏,漆黑凌厲的眉頭稍稍挑起,使整張臉秀麗濃烈。
“就我們三個人,沒什么可考慮的。”駱杰察言觀色,補充道,“這周末可以嗎?我們清早出發,到那邊吃飯。”
藍清川想了想就點了頭。結果周末早晨剛起,管家進來告訴她,方先生到了。
方逾鐘這次來,帶了一疊的文件,還有幾個光盤,很重的一個公文包,示意女仆接過去拿到書房。
藍清川洗漱完畢,下去見他。他坐在書房的沙發上,一身黑色的西裝,眉眼漆黑,還帶著外面的寒氣,可他的眼神卻比這天氣寒冷陰沉太多。
她站得離他一茶幾遠,穿雪白色的呢絨大衣,一直垂到膝蓋,配一條嫩黃色的大圍巾。下面一條緊身褲,還穿著拖鞋。
他掃了一眼她,倒是沒有先說正事,貌似很隨意地問了句,“你要出去?”
她還未扎上頭發,一頭墨玉般的長發散在后背,臉頰更襯得雪白剔透。她冷淡地點頭,連去哪里都沒有說。
方逾鐘與她之間的相處模式已經發展成這樣,不像父女,倒像是陌生人。
他于是開門見山,“這是創智的一部分資料,還有近幾年來它進行的開拓,都在盤里。根據這些,我要你在一周內做出一個能夠運行的半年期策劃案。行得通的同時,要帶來收益。”
這是她在他這里接到的第一個工作,且難度不小。創智是藍氏財閥名下的一個子公司,長板是新興的網絡技術。憑借創新人才和管理手段,深根內陸。
“這是實戰,所有的事情都必須是你親力親為。”方逾鐘的語氣冷酷嚴厲,“你最好能做出讓我滿意的成績,不然,還是回你外祖父那邊去吧。”
她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任何無力站穩腳跟的人,都是無法利用的廢子,包括自己。沒有實力,只能被舍棄。
方逾鐘對她從來就不會手軟。
她在窒息一般的沉默壓迫中說,“我知道了。”她無可奈何,只能去面對。她注定要走上這一條路,無人陪伴,只能自己堅強著一步步成長。方逾鐘所做的只不過讓這一切提早來到罷了,逼她提早去面對。
她父親走時又看了一眼他,一張臉陰郁蒼白,語氣中帶著警告,你不要和寒駱兩家的小子走太近,對你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