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躊躇滿志想有所動作;但一連幾日,也不見御妹來請圣旨祈求賜婚?
好奇心促使他將人叫到御書房仔細詢問:“你對丞相那樣的頂尖人才還不滿意?”
御妹眼神躲躲閃閃看起來怎么羞慚羞愧的很?表情死不認賬就像沒見過丞相似的?
原來她怕皇嫂“血光之災”的話應驗到自己身上不敢說;可皇兄急躁氣性更可怕啊。
吞吞吐吐中將丞相是女子的實情說出來,皇上差點栽倒在地上:丞相也是個女的?
再聽說皇后的處理方法,他瞪大雙眼張口結舌:龍輦依律連皇后也不能隨意乘坐呀?
獲知真相的皇上懊悔得腸子都青了:自私是什么?最得力的助手啊,被親手給毀了!
他屏退所有人獨自在書房團團轉個不休;一會兒喃喃自語一會兒砸東砸西氣憤莫名。
自己內心即驚奇驚懼,又神情糾結憂愁伴隨莫名的欣喜異常;
思前想后,甚至產生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有內侍稟報皇后求見也不宣召,這是他第一次駁皇后的面子:他還沒有準備好啊!
好不容易盼來上朝日,朝堂氣氛依然按部就班地和諧安逸照常進行;
朝政依然有條不紊地捋順安排井然有序,大臣之間和睦共處相安無事。
望著階下兩根堂柱子,皇上心疼地撫慰道:“丞相瘦了,季靑將軍也瘦了不少啊。”
他按捺住內心沖動,想和稀泥地睜只眼閉只眼,先混過當前這個時段,再徐徐圖之。
可李丞相是事不驚天不罷休的執拗,在議政結束時出列躬身道:
“微臣有私事稟報圣上,聽憑圣上按國法條律處置以儆效尤。”
“愛卿,你最懂朕對你的器重與期待啊!什么樣的隱情非要拿到朝堂上來說?
中間歇朝一次今日議政太久,朕累了;朕不想聽你的隱私,請丞相守住躁動不安。”
皇上邊說邊站起身,想趕緊溜之乎也;連“散朝”的話都來不及吩咐下去。
李珺玉一聽話音,這是承認知道自己是女子的事情了?還猶豫什么?
她雙膝跪地匍匐在階下,成敗在此一舉:“微臣的隱私事關國政,請圣上傾聽。”
滿朝文武大臣被突然出現的狀況給震驚了:前面說私事不應在朝堂上議論,現在是?
皇上邁出的步伐被“國政”二字給硬生生的拽住,無奈地返身重新坐下。
眼望自己的股肱重臣,自己偶像的人設就要徹底崩塌了,自己卻無能為力萬分被動。
陣陣想抽自己的沖動涌出來,無語中那個曾經讓人欽佩渴求的聲音堅定響起:
“微臣事出有因被圣上搜羅到朝堂之上,也盡心盡力為朝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前些日子突然重病臥床不起,讓我竟然明悟了人生的哲理和使命。發現:
每個人都應在自己正確的位置上,做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無需過分追求成功。
更無需與身邊的人攀比對照,只需做好自己人生中的每一件事,完成使命。”
……
大臣們面面相覷:這是說咱都應該堅守自己的崗位,不要心生比對妄想向上攀爬?
皇上內心一輕松:還好還好,千萬別暴露你的真實身份啊;好讓朕有時間安排捋順。
“李愛卿說得有理有深度。”皇上特別強調“李”這個姓氏,提示他別胡言亂語。
可怕什么來什么,接下來的話再一次震驚朝堂上下:
“微臣已經明白該回歸本位,做自己分內該做的正事;因為微臣是個女扮男裝的人。
微……,民女就是石淵大夫家的長女,那位避災離家出走的成季靑未婚妻石玉珺。
曾持才傲物目空一切,無意中看到渴求人才的朝選布告,想試探個人能力才去參選;
試后被錄取為狀元,更覺得自己與天下男子相比不輸其右,雄心勃勃難以雌伏。
原本是想來京城尋求庇佑,卻發現夫家的危機更需要被庇佑;故出手挽救覆巢之災。
不知圣上能否原諒民女的無知?能否看在微臣盡心盡力輔佐的情分上原諒我任性?”
聞聽此言如身墜冰窟,皇上心中從里到外拔涼拔涼的:你怎么就那么坦誠相見?
連一絲絲讓自己尋空擋幫你避免觸犯國法的機會都不給?太讓自己失落失望啦。
眾大臣猛一聽這話不僅僅被震驚,更將許多事情聯想清楚:難怪和成季靑走得最近?
最震驚的當屬成太尉石淵大夫成季靑,她竟然自己揭短公開了身份?什么情況?
萬籟俱寂中,譚丞相的聲音竟然那么突兀:“啟稟圣上,李丞相之事情有可原。
她對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精神可嘉;請求圣上網開一面,饒恕她的無心之舉。”
“譚愛卿,她在朝堂上陰陽顛倒混淆視聽;你說,該從哪些方面給她原諒的理由?
求仁得仁夫復何怨?她既然想得懲罰,朕就成人之美全其志向,責其欺君死罪。”
譚丞相嚇了一跳:皇上這是真下得了狠心?
“來人,將李珺玉剝去官服押入斬字監中,明日午時在皇城午門外行刑場候斬。
因其身份特殊,普通官吏不配行使此特權;由譚丞相親自到場監斬,不得有誤!”
霎時間所有人驚呆了神識合不攏嘴,傻傻呆呆看著皇上捂著胸口顫巍巍被內侍扶走。
直待皇上消失了背影,大家才“哄”的一聲紛紛議論起來:
“怎么回事啊?比徐丞相的懲罰都嚴重很多?比皇后的待遇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眾官員不能理解皇上的所作所為,眾口鑠詞紛紛為李珺玉打抱不平起來。
李珺玉面目雖有些凄然意外,卻面帶微笑眾目睽睽之下,被廷尉們尊敬有嘉地引走。
譚丞相對大家一聲怒吼:“肅靜!散朝!”朝堂上眾臣一愣,瞬間走得只剩下三人。
他面對成太尉顫聲問道:“你早知道了?為何不來找我商議?”
石淵大夫低頭作揖道:“我以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怕走漏風聲讓玉珺難堪。”
“而今她不曾斟掇方法直來直去觸怒圣上,欺君之罪你讓皇家怎樣下得來臺階?”
成太尉也后悔萬分:“只想著引導她慢慢找機會脫開此身,卻不想她竟然那么激進?
難道這次生病,她是因為遇到什么不得已的遭遇,才不得不自表家門以明心志?”
“如果是在宮內出了事,皇后就沒什么消息透露到家里嗎?”
“不是沒有,根本無法交換意見。和她的溝通渠道被近日宮中突發的戒嚴令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