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會被一些新的成績和收獲沖昏頭腦，打亂自己原定的計劃和前進的步調。比虎現在就是這種情況。鐵器和強弓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加快部落發展的希望。豚部落的加入和交換得來的人口大增加，讓他覺得擴張部落也并非之前想象的困難。火神部落一行，讓他認識到河部落擁有了獨霸一方的實力。這個時候，他那千人部落的首領的渴望就占據了他的內心，讓他巴不得一夜之間就使部落壯大到千人以上，然后建城立郭，完成王川畫下的藍圖。
聽了王川對雕笛部落的打算后，比虎道：“太慢了。”
王川拿出獸皮的地圖來，指著上面標記的部落道：“如果你要快速擴張部落，掠奪的是最好的辦法。以現在我們部落人口，如果再把那二十個奴隸吸收進來，我們就可以出動五十個人的戰士，如果再用鐵器和陶器雇傭西牛部落和贖鹽氏的人，這個數量可以達到一百人。如果我們通過弓弩和鐵器武裝這一百人，這方圓三百公里范圍內的所有部落，應該不出一年就會全都會被我們攻陷。我預計這個范圍內有五千人左右。這樣攻占掠奪下來，我們可以得到大約三千人……我就想問，你有沒有想過怎么養活這三千人？”
比虎道：“他們就不能自己狩獵了？”
王川笑道：“他們可以自己狩獵。為了讓他們自己吃飽，他們也得分布在這么大的一個范圍里。那么這和現在有什么區別？如果說征戰一輪之后，他們會聽我們的了，那他們吃的不夠了，會不會也會找我們要吃的？那這么一來，我們到底能得到了什么？”
這些問題顯然超出了比虎的見識。他吶吶不言，不知道怎么回答王川的話題。
王川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出身的那個部落，在選擇首領的時候，應該是選擇了一個武力值不如你的人。你心生不滿，才離開出走的是不是？”
比虎額頭的青筋突突跳了起來，低聲喝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記得自己從沒有講過這些，自己也沒有夢囈的習慣。難道王川這人真能看穿人的心神？
王川道：“你別緊張。我就是隨便猜的。如果事情真是這樣，我倒是知道他們不選你的理由。”
“他們只是……”比虎幾乎要說出什么來了，然后卻強忍著自己的情緒問道：“是什么理由？”
王川道：“管理千人部落，需要的不只是勇武，還要知道怎么讓部落的人都吃得飽，穿得暖，過的舒心，簡單點說，就是要知道民生。而你在這方面顯然不怎么合格。”
實話總是難聽的。比虎聽到自己還有缺點之后，也幾乎要辯駁一番，最后他卻忍住了。他知道，和人比見識，王川比他見過的所有人加起來都多。王川的話總有道理。然后他就想起自己在王川面前不動腦子的決心，很快就照王川教的深呼吸的方法，深呼吸幾下后平復了自己的情緒，道：“你的意思是說，掠奪這個辦法不行？那我們該怎么辦？”
牛人就是牛人，被逼到這份上了還能自己拐回來。要發掘比虎的過去只怕還的努力。王川心中暗嘆，也把思路轉了回來道：“掠奪只是說現在行不通。等我們的農業發展起來了，就該用這種辦法讓他們加入到我們部落里來了。在此之前，你記得我們在追牙傷的時候，我們在河邊說的事情嗎？”
比虎道：“記得。你說我們現在的生存基礎太薄弱了，把他放出去是火種。開春后，我們再以交換為名，逐一查探，不能讓牙傷呆在我們部落附近三十日可以到的部落。”
王川道：“牙傷沒有放出去，這火就得我們自己來點了。開春后真的去這些部落交換。用我們的現在有的陶器，鹽或者打蟲藥這些。對我們友好的，我們就拉攏和扶持他們，給他們講我們的傳說和發明，把他們的孩子弄到部落來培養。對我們不友好的，我們暗暗記下來。等我們騰出手來，一個個滅掉。等過幾年，那些孩子放回去，就都變成了我們的火種了。同時我們在部落內部進行種植和馴養的工作，找到能得到更多食物的辦法。等我們的食物一多，這些人自然就會向我們靠攏的。這樣相信不用十年，周圍所有的部落都會變成我們河部落的人。到時候，我們部落何止千人？”
比虎不滿道：“還是太慢了。”
這和他想的轟轟烈烈一點都不同。害的他還一個勁的制作弓弩，想把雕笛部落的人拉攏過來，以為開春就可以出去征戰呢。如果照這個辦法行事，他開春出去就得跟冬熊一般，想想就不開心吶。
當然弓弩還得多造。這個年月，就算不出去征戰，也不能讓人欺負了。
沒有農業畜牧業，奴隸的用途不大。要不然就得像現在這樣一個個收服了編入部落里面。但這樣的效率太低了。沒有收服的奴隸開春放出去打獵的話，那就等于肉包子打狗，肯定是有去無回的。
明年開春以后，王川在部落把農業種植這一塊搞起來，比虎就負責外圍的交易和聯絡。把周圍部落的大些的孩子弄過來教上幾年農業種植，一來可以當免費的勞力，二來等這些人只會在地里刨食之后，再通過天地君親師這一套洗腦后放回原來的部落去，最后通過鹽和陶器等羈絆他們。這樣等他們長大之后，那些部落無形中就會發展成河部落附屬的村子了。到時候河部落振臂一呼，方圓幾百公里，就能連成一片。不比一個個打下來省力？
和比虎商量好了開春后的工作計劃。未來一年的工作重心就有了。這些東西回頭再跟阿母和幾個頭目提一提，明確一下大家的方向就行。其他人不像比虎這邊有這么多想法，一般都不會有什么意見。
雕笛畢竟是個孩子，到了河部落之后，看著什么都新奇，就有些不想走了。上次是急著把孕婦弄回去奶孩子，這次看她的樣子，她是不把河部落的所有東西玩一遍的不會走了。
比虎和她的家人溝通之后，索性決定把雕笛和壯牛的婚事辦了。這樣永遠不走都沒問題了。
婚禮這種東西對雕笛來說是新鮮的。她如同牽線木偶一般被清洗干凈，換上部落女人用最華麗的獸皮臨時趕制的新衣，在樹皮的唱禮下拜天地，一路嘴里都哩哩啦啦的不知道在說著什么，眼睛四下轉動，不時咧嘴大笑，不知道在歡樂什么。
讓兩個沒經驗的人進洞房也是歡樂的事情。兩人才進了新建的木愣子房，外面的人幫他們把門關上，不到一分鐘兩人就各自跑出來。壯牛說里面太空，兩個人睡一晚心里不踏實，讓王川等人一起住進去。雕笛卻跑到了她的家人那邊，跟家人顯擺自己華麗的獸皮衣服，好像做剛才那一套就為了換這些衣服一樣。
王川可沒心思看兩個原始人洞房，指不定里面的場景慘烈到什么程度呢。最后他被纏的沒法了，只好把小象塞進了木愣子房中給他們作伴。小象估計還得過幾年才會發情，多接受些教育應該沒有問題。
壯牛成親這一天，部落同時也舉行了一次入族儀式。奴隸中幾個換來的，表現最積極的人被割去了劉海，加入了河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