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
秦天依愕然不已。
僅是武徒的秦無夜,反而占了上風,將凝真修為的秦牧擊倒在地!
“他施展的武學是驚天七劍上篇?”
秦嘯天為之動容:“他究竟是什么時候修成的黃級武學?”
要知道驚天七劍的修煉極為不易。
就難度而言,還要超過了小真元指和破魔掌法。
光有武道天賦不行,若你不懂用劍,多是徒勞無功!
秦秀則是微微一怔,而后呵呵笑道:“呵呵,這一戰,或許會是一場不可錯過的好戲啊。”
說著,秦秀偏頭看了一看秦宏。
只見這位地位權力在天陽秦家排行靠前的人物,反應同樣精彩。
由于太過震驚,秦宏面露錯愕之余,下意識地將茶杯抓成了碎片。
顯然,秦宏萬萬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會被視為廢物的秦無夜正面壓制。
堂堂秦家人杰,被一劍劈翻,仰望仗劍而立的秦無夜!
石臺四周,由寂靜到喧囂,無論是秦家子弟抑或是吃瓜群眾,全都不敢相信一代人杰秦牧會被秦無夜逼得倒下。
“這……我沒有眼花吧?倒地的不是秦無夜,而是秦牧?”
“本想秦無夜能夠擊敗秦羽,已經足夠強大,沒想到還是低估他了。”
“說不準他真能贏下秦牧,華麗逆襲!”
……
旁觀看客只覺一陣不可思議,武徒反殺武者?
這樣可就有趣了!
“秦無夜!”
秦牧暴怒,一個鯉魚打滾,提槍起身。
“再來!”
秦無夜劍指秦牧,沉穩得不像是一位十多歲的少年。
“不要以為我一時大意,就是你的真正本事了!”
秦牧長槍一晃,槍尖狂點。
朵朵槍花快若流星,相較于追風十三槍速度與威力共存,這一門武學更加傾向于快!
他在哪里輸給秦無夜,就要在哪里找回場子!
“防劍式!”
這一回,秦無夜轉攻為守。
他不急于殺敵,徐徐圖之,謹慎防御。
秦無夜舞出諸般劍影,仿佛被他抓住的,不是一口寶劍,而是一堵墻壁。
一劍連著一劍,如同張開的劍網,密不透風,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面對秦無夜的這堵劍墻,秦牧又急又怒。
然而,秦牧越發焦急,倒是起了相反效果,好幾次險些露出破綻,要被秦無夜反攻回來!
“秦孟,在你看來,這一戰的結果會如何?”
貴賓席上,秦宏冷不防地問了旁邊的一位族老。
秦孟,這是秦牧堅定不移的追隨者之一。
他堅信秦牧的將來定然不僅限于一方鎮子,這位秦家人杰會踏足皇都,君臨一域!
當日秦火兒大鬧秦家主廳,正是秦孟暗藏幕后,想要出手敲打這位脾性火辣的小輩。
若不是秦無夜稀里糊涂地出言化解,害得秦孟有招使不出,說不定已經得逞。
如今秦宏這話看起來莫名其妙,但是對秦牧忠心耿耿的秦孟偏偏一聽就懂。
他故作沉吟,便是高聲回答,演武場內清晰可聞:“依我之見,牧少爺若能冷靜對待,秦無夜機會不大。”
此言一出,不少視線隨即匯聚在秦孟這里。
有古怪,有戲謔,有瞇眼……反應不一。
秦孟任由旁人看他,一張老臉如同樹皮厚實,臉不紅心不跳。
秦嘯天更是眉頭大皺:“噤聲……小輩交手,旁觀者議論什么?誰還有下次,結束之后直接給我到禁閉室關上百日!”
“是,家主……我乃無心之失。”秦孟連連賠罪。
秦秀將一切看在眼中,似笑非笑。
秦宏目不斜視,舉止自若,好像真是秦孟一人的錯。
石臺之上。
秦牧當局者迷,被秦無夜牽著鼻子走。
得到局外之人提點,他頓時醒悟,不進反退,持槍站立,與秦無夜對望。
“你很不錯。”秦無夜忽然說道。
聞言,秦牧正要露出微笑,秦無夜又繼續說道:“不但有一個關懷備至,可以不分場合地沒臉沒皮的老爹,還養了一條喜歡搖尾乞憐的老狗,似乎只要你想,就可以撅起他的老屁股,對你獻上菊花……不錯,秦牧你很不錯。”
“噗……!”
前一刻還在為秦無夜憂心忡忡的秦火兒,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很快她又狠狠地剮了這個弟弟一眼,希望他能正經一點……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忘奚落秦牧有個什么樣的爹,養了什么樣的狗。
這些家伙是個什么秉性,莫非平日里還看不清楚么?
“話雖如此,不難看出他信心十足……指不定真能支撐一刻鐘的時間,成為小試第一。”秦火兒滿懷希冀。
“廢話少說……來一戰!”秦牧沉聲說道。
說話之間,凝真境的氣息蔓延而出,形勢急轉,變成了秦無夜這邊遜色一籌。
不管怎么說,秦牧的修為占了絕對優勢。
起先的時候,秦無夜正面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之后步步為營,暗地里主導了這一戰的節奏。
饒是秦牧各方各面遠勝秦無夜,依然被耍得團團轉,有勁使不出。
如今靜下心來,秦無夜怎么可能還是他秦牧的對手。
同時,秦牧又有點疑惑……面前少年出手果斷,心智如妖,這等妖孽人物,真是自己認識的秦無夜嗎?
“你急著求虐,我成全你!”
秦無夜當即轉守為攻。
“咻!”
“咻!”
“咻!”
……
古劍真靈,劍劍破風,快得常人的眼睛都有些跟不上秦無夜的速度。
“黃級武學,就你懂么?”
秦牧暴喝一聲,掌中長槍驀然帶電:“雷蛇槍法!”
不僅如此,秦牧掌中之槍,氣勢陡然暴漲,如山如海!
很明顯,他動用了體內真元。
沒有真元的輔助,任你戰力無雙,氣勢很難高漲到這個程度!
“雷蛇槍法……這不是秦牧在祖塔得到的武學嗎?到底什么時候修煉成功的。”
秦嘯天眼睛一縮:“而且他運轉真元了……這是要與秦無夜決一勝負的意思?”
“家主,牧兒月許之前方才修成雷蛇槍法……他本想留作底牌,奈何秦無夜強得出乎意料,他只好動用這門黃級武學。”
秦宏面帶笑意:“至于動用真元……作為被挑戰的一方,定是要守住擂臺,不能放水,能不能攻下擂臺,就看挑戰者的本事了。”
……
“這不是武學閣之物。”
秦無夜且戰且退,沒有和秦牧硬撼。
秦牧步步緊逼,寸步不讓……憑著他的凝真修為,若是擊中秦無夜,這一戰就到此為止了。
“真元……就你有嗎?”
秦無夜猛地止步,不退反進:“重劍式!”
下一刻,伴隨秦無夜重重地踏出一步,銹跡斑斑的古劍真靈,綻放強光,他要硬撼秦牧的雷蛇槍法!
秦無夜的劍像是山岳碾壓而來,勢大力沉;秦牧的電閃雷鳴,演化無數雷蛇。
“轟!”
雙方正面碰撞,轟的一聲。
古劍真靈倒退,巨力潰散;長槍一顫,雷蛇消失。
這一幕,看得眾人大吃一驚……秦無夜不但是八竅武徒,他竟是通了真竅的九竅武徒!
“他不會還是一位凝真修為的武者吧?”
有人喃喃自語。
沒有辦法,今天秦無夜帶來的驚喜實在太多,叫人目不暇接,甚至有些麻木。
如今,隨著九竅武徒的實力暴露出來,更是令人浮想聯翩……秦牧會不會敗于秦無夜之手?
要是戰前,估計十之八九都認為不可能。
這是一位凝真武者,秦家的人杰啊,哪里是你說贏就贏的。
至于現在……即使秦無夜真的贏了,一樣說不上多么奇怪啊!
“九竅武徒!”
秦牧怒氣上沖……秦無夜究竟還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若是秦無夜修為本就通竅巔峰,難怪秦里、秦山以及秦羽會接二連三地慘敗!
挑戰一位九竅武徒,他們不是自尋煩惱還是什么?
“好……很好,秦無夜,我承認小看你了。”
秦牧怒極反笑:“這一戰,不過到此為止了……你要輸了!”
話聲落下,秦牧的雙眸有著靈光亮起。
“這是秦牧的神瞳血脈,可以窺破武者弱點?”
秦無夜眼睛一瞇,迎著秦牧節節攀升的氣勢殺了過去,不給對方看穿自己的機會!
“你的弱點不多,或者說你修煉極為平衡……只是你仍然存在弱點!”
秦牧雙目凝起,瞬息之間就找到了對方破綻,舉槍殺向秦無夜的小腹。
哪怕漏洞不大,弱點就是弱點,一旦擊中,秦無夜還是要輸給自己!
“況且,你九竅武徒,區區真竅而已,還能與我這等誕生真脈的武者對抗嗎?”
秦牧冷冷一笑,長槍雷蛇游走。
“第四式,變化!”
秦無夜不為所動,他的劍連續變化,快、重、防,三位一體。
近身搏斗,乃至被秦牧窺破弱點,秦無夜依舊不落下風。
交戰激烈,劍光掠動,雷蛇暴走,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看漏一個畫面,就錯過了這一戰最精彩的地方。
“砰!”
“砰!”
“砰!”
……
秦無夜激斗秦牧,不分上下,仿佛每一擊都有可能分出勝負。
然而,眼光毒辣的武者卻看出了,秦無夜正在逐漸處于下風,可能下一個呼吸的時間,戰況就要急轉直下。
須知武徒即便通了真竅,真元仍舊不可能多于一位凝真武者……這是秦無夜最大的短板。
“給我倒下!”
秦牧驅動渾身真元,聚在一擊!
“轟!”
硬撼一槍,秦無夜的真靈古劍猛顫,本人連退幾步。
見狀,秦牧不禁大喜……秦無夜終于到達極限了。
“哼,武徒而已,真元稀少,可以戰到這一步,逼我秦牧認真動手,你足以自傲!”
秦牧冷哼一聲,眼神深處殺意凜然……他不止要擊敗秦無夜,他還要當眾廢了秦無夜!
一個爹娘不在,而且修為僅僅九竅的武徒,秦家還能真正追究他秦牧這位人杰的過失嗎?
“假如一個不慎被我殺了,秦無夜你可不要怪我,要怨,就怨你爹當年得到不該得到的東西,是他自尋死路,連累了你。”秦牧語氣譏諷,眼神傲慢。
秦牧的言行舉止,隱約透露了一些什么,說得秦無夜罕見地心頭一動。
“我不知道我爹得到了什么,只是我不怨爹,不怪娘,前人沒有為我鋪路留基礎,我秦無夜就一人一劍,殺上蒼穹之巔……武極通天!”
秦無夜悠悠說道,語速不快,但是目光相當堅定:“反而是你,就立場來說,你沒有錯,不過真要說的話,你還是有一處錯了。”
“哦?我錯在什么?”秦牧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錯在與我為敵!”
秦無夜的眼神驟然冷冽,劍指秦牧:“秦牧,滾過來……以我之劍斬你,結束這一戰!”
言語之間,他劍意迸發,體內丹田愈發光亮,仿若住了一個迷你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