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陳圓圓一愣，還沒來得及答話，那男人已伸手要去拉她，柳如是一把拉過圓圓，卻聽寇白門發了話：“胡老土，你作死啊，放開你那雙豬爪，敢碰她一下，我讓你死在我這兒。”

　　“胡老土？”陳圓圓想這名字怎么這么熟，“啊，就是秦公子那位朋友呢，怎么他回到了這兒，又為什么與白門姐姐僵上了呢？”

　　那胡老土放了手，回轉頭，說，“大姐，我請你去，你不去，這我請別人還不行啊，袁大人名聲是不太好，可得罪不起啊，請個姑娘過去，也就是陪著喝喝酒，唱兩支曲子，最多摸兩下子，也算不了什么，你怎么今天這樣小氣了。”

　　寇白門冷冷一笑，“這秦淮河邊，姐兒遍地都是，誰讓你來我這兒的。”

　　正爭執，卻看陳圓圓輕輕的問，“胡公子可是蘇州人？”

　　胡老土聽了這句話，心就先酥了半邊，定了定神，說，“是啊。”

　　“小女子陳圓圓，往日曾與秦公子相熟，屢次聽他談起胡公子，這才冒昧相詢，望公子見諒。”一番話語，三分客套，七分恭敬，只聽得胡老土心花怒放，忙不迭的應聲。

　　“他都說我什么？”

　　陳圓圓笑了一下，回說：“秦公子時常贊你為人質樸，頗有俠氣，最是扶危濟困，為朋友著想的。”

　　胡老土聽的直晃腦袋，他早就忘了自己曾給秦公子出的鬼主意，還以為那秦公子當真如此贊他。

　　“他還說，公子你府上，是賣，是賣，”圓圓笑了一下，想了想，覺得有些為難，可也想不出別的詞，直說，“是賣豬肉的。”

　　柳如是早忍了一肚子的笑，這個時候再忍不下，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胡老土有些尷尬的點點頭，說，“姑娘你真好記性啊，那么看來咱們還是熟人呢。”

　　“嗯，當然是，所以，”圓圓朝胡老土輕輕笑了一下，說，“所以，你不能為難我們吧。”

　　“你回去吧，我們還有事情呢，這回我就不送你了，改天有空再來喝茶吧。”這幾句話圓圓說的柔若無骨，又笑意盈盈，胡老土暈乎乎的帶著隨從離了雨花閣。

　　寇白門看完了這一出，只忍了笑，對陳圓圓說：“小丫頭，不簡單么，幾只臭蟲跟我耗了半晌，卻被你這么嬌滴滴幾句話就給打發了。”

　　“那是湊巧，剛好這胡老土我知道，所以才勸得走。”

　　柳如是搶說，“什么湊巧，還勸，你那根本就是撒嬌耍賴。”

　　圓圓沒應聲，只鼓鼓嘴，得意的笑了笑。

　　寇白門點點頭，說：“圓圓你剛剛若是對他說‘你去死吧’，說不定他也聽。”

　　幾個人笑做一處。

　　“所以說，可愛的女人最可怕。”寇白門總結道。

　　“因為男人都是傻瓜。”柳如是接著說。

　　“你們就取笑我吧，不過我現在餓了，找吃的去。”陳圓圓一邊說話一邊轉去了后院。

　　忽然半路遇到了蘭小蝶。

　　“姐姐，你去哪兒了，我擔心死了。”小蝶說。

　　陳圓圓沒回應，只拉了小蝶就往后廚走。

　　兩個人悄沒聲的進了廚房，見四下無人，只有一籠蒸餃，還冒著熱氣，又飄出陣陣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