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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與落葉

第十章,交易

秋風與落葉 秋夜月明 4635 2016-09-20 18:00:00

  由于隊伍拍攝數量太大,導致存儲器不足,無奈下只能由胖子與大電視臺(不便說明是哪個電視臺,總之很大很大)溝通,尋求幫助。胖子也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與他們展開了交涉。剛才那個記者把胖子帶到了他們車里,估計那個記者職位并不高,這樣的事應該定不了,于是直接把胖子帶到了他們領導面前,估計是直接與他們領導對話,尋求幫助。我對于胖子的溝通能力有著非常大的自信,所以覺得這是必勝的一場仗。10分鐘后,胖子回來了,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交涉得并不十分順利。

  “他們怎么說?”

  “嗯,忙倒是可以幫,不過條件太苛刻,我沒答應他們。”

  “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我覺得過分點的要求我們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存儲空間就是我們的命根子。”

  “別的倒也可以答應,就是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

  “什么要求,快說,別支支吾吾的。”

  “資源共享。”

  聽到這里,我立即明白了胖子為什么不能答應。這些數據對于我們來說,即是勞動成果,又是創作的源泉。為什么說數據是命根子,主要就是因為獨創性太重要了。我立即覺得這方法行不通,有點不知所措,胖子也沒了話。這時候旁邊的小妮子說話了。

  “他們不就是要數據嗎,給他們不就得了?”

  她的話然我眼前一亮,我立即反應了過來。

  “對!就這么辦!”

  “我怎么沒聽懂呢?”胖子不解。

  “我們前幾天的數據,共享,沒問題吧?”

  “哦!瓶子,你真壞!”

  到達震中前,我們拍攝了很多不太重要的東西。而且這些東西不止我們在拍,其他電視臺的記者也在拍。所以沒什么獨創性可言。而且我們本身有3個硬盤,重要的數據可以放在我們自己的硬盤里,而且通訊基本已經恢復,無線網絡不斷地向家里傳送資料的話,應該能把重要的資料全部保住。

  “OK,那么現在主動權就在我們手里了。既然他們要數據,我們就給他。不過我們也同樣需要和他們做一個交易。”

  “瓶子威武!”

  “他們也是專業的,知道數據的重要性。所以我們可以借此機會提出些要求。胖子,帶我去他們那交涉。”

  “好嘞!”

  于是,我便在胖子的帶領下,走入了一直向往的那個大電視臺的車里。為什么說一直向往,當然人都想往高處走。知名的電視臺,任何方面的配套都會非常完善,最好的證據就是我們看到的柴油發電機。一進到車里,頓時聞到了一種脂粉氣。車里有三個女的,一個在通訊設備旁工作著,另外一個在整理這些什么文件。旁邊坐著的,一看上去就比較有氣場,是大姐大。

  “坐吧。”大姐大直接發話了。

  我們也毫不客氣,直接坐在了對面。旁邊那個收拾東西的給我倆拿了兩瓶礦泉水。

  “條件不允許,沒有熱茶、熱水。怠慢了,希望二位不嫌棄。”

  這氣場,這架勢,很明顯身經百戰,幾句話就已經把我們壓制住了。再加上我們坐的位置逆光,她頭上有日光燈,照著我們這邊,好像審犯人一樣,顯得她的氣場更強。仔細一看,這為女性外表很有御姐范,頭發盤著,但是很整齊。帶著窄框的眼鏡,即使災區環境再惡劣,也保持著妝容,嘴唇的口紅也很明顯。正裝穿著,和我們一樣,有著記者特別的裝束--馬甲一枚,上面有臺標,對我來說閃閃發光的臺標。手上有戒指,戴在代表已婚的手指上。淑女坐姿非常莊重,手里拿著一份文件正在看。作為記者,我必須有敏銳的洞察力。不過她的工作證扣著放在胸前,沒辦法看清名字。我便開始用眼睛尋找一切可能的線索,胖子知道我這方面的能力,打開水瓶,喝著水配合著我。我的視線和大腦飛快地運轉,所有的線索在我腦內逐漸形成了一個鏈條。胖子剛放下水,我立即開口了。

  “張主任,您好”

  她先是一愣,然后不動聲色的試探道:

  “王隊長,你好”

  我的工作證是向外放著的,畢竟有求人家,還是要先自報家門。

  她繼續試探:

  “我們隊里也有你這樣的精英,你們能直接找到我,也是我的榮幸。”

  “是的,您隊伍里的王曉娟就是我的校友,不過她比我小3屆。她應該也是你們隊里的一位王牌記者。”

  她表情仍然非常鎮定,不過對我突如其來的洞察力有些驚訝了。胖子雖然見識過我這個能力,但是對于這種談判,我突然放出大招,他仍然很激動。胖子的毛病就是一激動就抖腿,我見狀用右手拍了一下他的大腿。他立即繃緊身體,停止了小動作。

  她仍然不服輸:

  “王隊長,你們的設備這么艱苦,想必只有不到800G的空間吧”

  “是的,張主任。比起你們確實差了很多。我們僅有820G的空間。”

  因為胖子之前溝通的時候說了我們有三個硬盤,而且以地方電視臺的配備,應該不會超過320G一個,她也在抖洞察力。說到這里,她似乎得意了起來,我看時機到了,于是一鼓作氣發動了最后一次攻勢。

  “您女兒張倩一定非常想念您,想必您這次出差,家里人也都很擔心。”

  她聽到這,眼睛微微張大,雖然仍然在故作鎮定,但顯然已經接近認輸的邊緣。

  “我們肯定是在哪里認識過,我對你也有些印象。”

  我聽到這里,知道她已經輸了。于是轉守為功。

  “是的,我前世幫過你。因此今生是向你索要幫助的。”

  這幽默的說辭,她也笑了。旁邊的兩個女的也笑了,氣氛變得緩和了起來。看她的樣子,似乎非常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她的個人情況的。不過我從來都是不透露推理思路的,所以故意的回避了她的眼神。

  “好吧,看來我就算問,你也不會告訴我。我們就開門見山,直接說你們的困難。剛才你們的大將和我侃了10分鐘,都沒說動我。你怎么能讓我答應你?”

  “我不是來說服你的,我直接答應你的要求。”

  “這么爽快?”

  “當然,不過我也有要求。”

  “現在是你們來向我們求助,你有什么籌碼向我們提要求?”

  “有,就是數據。我答應你,還給你硬盤的時候,數據是滿的。”

  她很感興趣,直接問:

  “既然王隊這么開明,你先說說你的要求吧。”

  “我的要求你們肯定能夠達到。第一,我們需要兩張500G的硬盤,實際使用的話,應該會有接近900G的容量。還給你們的時候,我能保證不少于800G的內容。”

  “這沒問題。”

  “第二,你們使用我們的數據時,需要添加水印:XX電視臺拍攝畫面。”

  “這是行業規矩,你們不說我也會這么做。但前提是你們需要先行發表,不然我并不能保證。”

  “好的,我也沒問題。第三,我們需要隨意使用你們電視臺在現場任意車輛的電源和通訊設備。”

  胖子先是一驚,立即明白了我來這里的最重要原因。電源,代表了我們的行動范圍和機動性。通訊設備就代表了數據傳輸能力。這樣一來,我們整體效率會有飛躍性的提升。因為現場這家大電視臺的車輛和設備數量是非常驚人的。

  “這算什么要求,電源的話,災區群眾也是共享的。通訊設備災區群眾也在用。這個也沒問題。”

  看來,她并不理解這第三個要求的重要性。就這樣,我們的溝通成功了。旁邊收拾東西的女孩把兩個500G的硬盤遞給了我,然后問道:

  “你真認識我嗎?我就是王小娟。我的胸卡也是扣著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著,只說了兩個字:“秘密。”

  隨后便和胖子下了車,對我是肅然起敬。不出我所料,下車走了沒兩步,就接到了那個大電視臺人力資源部的電話,請我加入。我回頭看了看那輛車,張敏(張主任)在向我微笑,我也微笑著搖了搖頭,并且回絕了電話那邊的人力小妹。隨后直接拿著硬盤,回到了我們的營寨。剛進去,就被大家的歡呼聲淹沒了,因為我手里拿著的兩塊硬盤實在太重要。而且500G在那時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頂配。(我們的是320G。)胖子直接讓我坐下,然后就絮絮叨叨的問我到底怎么看出來的。我無奈,只好逐個解釋。

  “瓶子!你先說,王曉娟這個局外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手里拿著個文件,由于逆光,手寫的痕跡完全可以辨認。我看的都是倒過來的字,不過不足以影響我的判斷。這個叫王曉娟的正要提職,張敏正在看的是她提職的申請單。這么年輕提職,肯定是精英。上面有學校信息,我一看確實是校友,畢竟這個專業還是比較集中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叫張敏,并且是主任?”

  “你笨啊,她看完要簽字啊。王曉娟整理文件的時候,我看到有大量經過簽署的文件。名字最多的就是張敏,簽字的位置就是主任。這么多同樣的簽字,集中出現,明顯不是巧合。”

  “愛我去,太厲害了。。。”旁邊的小妮子已經要燒腦了,小黃癱在地上,做出口吐白沫的架勢,引來了大家的笑聲。

  “她女兒!她女兒叫張倩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手機放在桌子上,剛進去的時候正好亮著,里面有通話記錄。都是同一個人打來的,我懷疑是她丈夫。不過并沒有姓氏,只有繼科兩個字。然后她收起手機,背面有個女孩子喜歡的貼紙,還有歪歪扭扭的寫著‘倩倩’兩個字。記者這種動物,一般對自己的隱私比較在意,所以我認為她直接把手機收起來的動作,是為了保護隱私。這也讓我更加確定了這個叫做繼科的人的身份,確信無疑,這就是他丈夫。然而她拿起手機的動作又正巧漏出了手機的背面,她又不經意間透漏了另一個信息,就是她的女兒。一般以‘倩’字結尾的,多為單名。小名‘倩倩’,而不叫‘某倩’,則證明了她的女兒名字只有一個‘倩’字。并且以這個人的性格來看,必定是非常嚴謹的,絕不會只寫名字不寫姓氏,不加姓氏很可能和自己同姓,這樣的概率我估計大約有30%左右,而其他的可能性都不到10%。雖然她女兒姓氏的推斷非常牽強,但是推斷到這個程度,答案只有一個。所以我就直接蒙了一下,沒想到運氣好,真的蒙對了。我也知道了她老公叫張繼科。不過由于后來直接轉守為攻,就沒再提這事,不然她會更驚訝。其實這也是很冒險的,我自己也捏了一把汗。”

  推理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最后都是靠運氣。但也說明了,我確實還不到火候吧。

  掌聲和歡呼聲,活躍的氣氛確實是一種調劑。我爭取的東西立即就有了用武之地,不過通過剛才的溝通,我也確認了一件事。這個張敏是非常正直的一個人,他刁難胖子,主要是自我保護意識比較強烈。本身她對于我們的數據,可能根本就不感興趣。主要目的是試探我們是不是真的記者,還是來偷硬盤的。她得知我們對數據的珍視情況,便已經放下了包袱,決定幫我們這個忙。不過我答應的,還是要做。立即吩咐小黃帶著幾個女隊員開始回傳數據。并且把無關緊要的一些數據放在了這兩個硬盤里。

  這時,王曉娟過來了。說她們領導有請。

  我自然不能退縮,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和她又回到了她們的車里。主要還是邀請我加入的事,其實我不是不想加入,而是還有很多放不下的東西。客場的情況非常復雜,無奈下我又說了一遍我的推理思路,引得王曉娟連連叫好,目光滿是崇拜。她這么盯著我,給我弄得也不好意思起來。我又無意說了張繼科這個人,結果又是一陣叫好。。。其實我并不喜歡推理,每一次都感覺腦細胞死了一片,所以不是特殊情況,我都不會透露這種能力。既然我說出了思路,也就證明我潛意識里是想加入這個大電視臺的。她們看我執意不肯,也沒有辦法。張敏給了我一張名片,說如果有想法,隨時可以聯系她。王曉娟似乎有些不同的想法,也給了我名片,小臉有點紅紅的。不過我及時的說明了我有女朋友的事實,雖然當時比較尷尬,但是畢竟不應該給人家留下什么不應當的感情。小娟后來一直沒和我說話,有點消沉。我的工作證上是有電話的,所以她們找到我非常方便。最后張敏說,只要拿著她的名片,任何一輛他們的車都可以給我們提供幫助,不過硬盤是一定要還的。我向她們告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車里。不過后來(3個月后)有了意外收獲,胖子的那個朋友在地震報道結束后,加入了我們隊,據說是沖著我來的。張敏也向我抱怨,搶了她的人,并且后悔聯系我加入她的團隊。不過她也確實守信用,在發布東西的時候,即便我們沒有現發布的東西,她們也加上了我們要求的水印字樣,我們也成了跨臺的朋友。

  因為電源的共享,我發現他們的配套設備確實多,手機充電是萬能頭(一大堆充電接口的那種),我找到了我撿到手機的充電頭,在我們車子以外的地方沖上了電。可是這一沖,卻把我帶入了一段我今生無法忘卻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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