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高二，祁愿就直接不打算回孤兒院了，帶夠了衣服和錢，去學校的那天祁愿幾乎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打包走了。

祁諾因為是高三，很早就已經開了學，祁諾雖然不會說話，學習成績卻一直都很好。但是很多大學可以選擇不收取聾啞人，祁諾必須有比平常人更好的成績，甚至他得自己去尋找機遇才能上一個好大學。祁愿和齊阿姨，新院長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久玖發現祁愿最近的狀態越來越好，學習以外的事情祁愿似乎一點都不關心。她不會和其他女生去聊娛樂八卦，有人在她面前說起某某某的壞話，她也不會茍同，只是淡漠地笑一下。她以前的班主任在教理科班，第一次月考后碰巧看到祁愿的成績，他很驚訝地發現祁愿已經和久玖的成績相差無幾了。

“文科班的兩個學霸都在文科一班了。”文科二班的班主任看著成績單有些醋意地說。

祁愿的班主任笑了笑。

“那個久玖，高一的時候就經常在年級前幾見，這個祁愿倒沒見過。”辦公室的一個老師翻著成績單隨口說了一句。

“要么是只文科好，要么就是碰巧考的好。”一個歷史老師正在飲水機旁接水，應了一句。

“你這兩個說得都不對，祁愿進班的成績，只說文科成績在我們班只是中游，但你們可以看看她的暑假作業，相當認真啊，應該是暑假回去努力了。”祁愿班的班主任有些為祁愿感到不平了。

“現在的小孩，放了假哪有心情學習。欸，咱們要不打個賭，看看高考時她的成績怎么樣，嗯？”歷史老師喝了一口水，放下了水杯，“老趙，你支持誰？”

被稱為老趙的是祁愿的數學老師，人很幽默。“我啊，不和你打賭，你個大老爺們，要是輸了，我可不想哄你。”

辦公室一陣笑聲。

“祁愿，你竟然把選擇題最后一個算出來了，你這就太夸張了。”久玖拿著祁愿的數學卷子。

“代入么。”祁愿正在做英語完形填空，隨口說了幾個字。

“難道是我IQ降低了？你的智商應該就那點吧。”久玖嘀咕著。

祁愿抬起頭瞪了久玖一眼，久玖咧咧嘴，笑了。

“祁愿啊，問你個正事。”

“曰。”祁愿以為久玖要問什么題。

“那個尾笙——”久玖說不下去了。

祁愿停住了筆。

“初薇她很喜歡他，對嗎？她和我說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久玖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憂郁了。

“嗯——，嗯。”祁愿不想騙她，其實祁愿現在蠻希望久玖能和初薇在一起，畢竟已去的人不會再回來，而初薇還要生活，而且最好是快樂地生活。

“那他一定是一個很優秀的男生吧。”久玖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喂，你能別畫風變這么快嗎？你也很優秀啊。”祁愿看久玖這罕見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了。

“可是人是分先來后到的，我遲了，我在那個雨天看到她被人抱著，可能就已經在心里為她留了位置，而那天以后，她的心里只有尾笙了。只是遲了那么一步——”久玖停住了，扭過頭去。

“久玖，我一直覺得蠻奇怪的，只是一個雨天那么那么模糊的背影，而且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你怎么就會記得這么清楚，我真的——嗯，先拋開這個，如果，你真的喜歡初薇，就要等待，我很喜歡一句話，所有的等待都會有結果的。”祁愿低了低頭。

“也許她也在等著尾笙——”久玖的聲音低了下來，“但是，只要我比她等得更久就行了吧。”

“可是，久玖啊——”

“嗯？”久玖側過頭。

“你不知道嗎？尾笙他——再也回不來了。初薇她等不到尾笙的。”祁愿輕輕嘆了一口氣。

久玖驚訝了，久玖久久沒有說話。

祁愿也再沒有多說什么。

高二下半學期，文科二班的一個男生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就喜歡上了祁愿。

每天下午祁愿去了教室都能在桌兜里找到一堆零食。巧克力，酸奶……祁愿每次都很無奈地把桌兜清空，她也不知道是誰給她放的，只好把東西都給了坐在旁邊的久玖。久玖倒是來食不拒，每次都樂此不疲地幫祁愿把所有東西都吃掉。祁愿哭笑不得。

“祁愿。”那天課間操同學們正在樓道里排隊，久玖突然站到祁愿旁邊。

祁愿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朝后看，那個對著你癡笑的傻小子就是那個讓我每天能量充足的人。”久玖壞笑著。

祁愿向后看了一眼，果然有一個男生正看向她，看她突然轉過來，那男生臉立馬變得通紅，旁邊的男生看他那樣都在笑著，打趣著。

祁愿轉回頭，微微笑了一下，她想起以前自己每次看到阮青諾，估計也是這個樣子。剛才那個男生看起來靦腆甚至有些害羞。祁愿想雖然被人喜歡著總是值得高興的，但祁愿還是不想再讓那個男生再為她費心了。

那天下午去了，祁愿照例把桌里的東西拿了出來，把那些吃的連同一張折起來的紙給了久玖。

“下課以后，幫我給了那個男生吧。”祁愿輕輕地說。

“我可以看看么？”久玖一邊說一邊就拆開了，順便還扎開了一盒酸奶。

祁愿也沒有阻止他。

“喂，你這就不好了，你告訴他你對他沒有那種感情，這也太傷人了！”久玖憤憤不平。

“長痛不如短痛。”祁愿簡單地說。

“哪里是短痛。”久玖折住了紙。

“那他早點放棄我，難道不會減少他的痛苦嗎？”祁愿瞥了久玖一眼。

“我又不是說他。我說太傷人，傷的是我，我以后再也吃不到好吃的了，難道不是長痛嗎？”久玖顯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一邊去。”祁愿才反應過來，又補充了一句，“記得給了啊，不要和人家說什么不該說的話。”

“知道了，我就說一句。”久玖壞笑著，”吃的可不可以繼續給，哈哈！”

祁愿無奈一笑，“你敢。”

“說真的，祁愿，你現在是心如止水啊，所有的男生在你眼里是不是都跟女的一樣，你說人家對你這么用心，那男生長相也不錯，你怎么就不動心？”久玖打趣著。

“沒感覺啊。”祁愿自然地回答。

“那你對誰有感覺？難不成你還沒忘了阮——”久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收起了笑。緊張地看著祁愿，怕她下一秒就哭了。

祁愿輕笑了一聲，“阮青諾？”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死了，可祁愿知道阮青諾，不，孑立只不過是回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我現在只對學習有感覺。”

久玖看到祁愿對阮青諾的名字竟絲毫沒有回避，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但對于祁愿沒有一點難過的表情又有些不理解。難道是故意讓自己變得冷血嗎？久玖想不通，只好尷尬地笑了笑。

（天界）默獸依舊在守著喬樹。

那天早上他醒來，突然發現旁邊的那堆塵埃里有一個小小的，淡綠色的東西。他揉了揉眼睛，湊近一看，那是一個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