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像個長輩似的耐心安撫著,引得語然牽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明明是個小孩子,懂得卻不少,看來天界大亂,一部分仙人被擒,一部分則逃出了天界,在凡界四處游蕩。
“這不是你現在該操心的事情,養好身體,才能正大光明的去干你想干的事情?!?p> 楚晗替語然蓋好了棉被,順便輕拍了拍,哄著語然睡著。
“可以不走嗎?我……”
語然閉著眼睛,抓住了楚晗的手,手有些顫抖,有些冰涼,楚晗反過來將語然的手握在手中,慢慢的用自己的體溫暖著語然的手。
“被子已經換成棉的了,怎么還這么怕冷……”
楚晗躍上了語然的床榻,伸出手臂將語然摟著懷中,漸漸的語然安穩了下來,沉沉的睡去。
“楚公子……”
老鴇帶著大夫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楚晗在不驚動語然的情況下慢慢讓開,好讓大夫診治。
“情況如何?”
楚晗見大夫走到早已準備好的筆墨紙硯前,寫起了方子,示意老鴇照顧語然,自己則上前問個究竟。
“尊夫人身孕已有三個月足,胎兒情況不太好,切記不可大動肝火,飲食以清淡為主,靜養為宜,待六個月后胎兒穩固,尚可如初……”
楚晗從沒有如此聽話過,就好像這個孩子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一般,其實孩子好不好楚晗倒不是十分在乎,可若是擾的語然不得安生,估計他是會早早了結了這孩子的性命。
“媽媽,好生送大夫回去,該注意些什么,知道嗎!”
老鴇點了點頭,左顧右盼的打開了房門,確認沒有“宮中人”在四周游蕩,不動聲色的帶著大夫離開了怡春院。
“我們主子不喜聲張,你應該知道該怎么做,要是走漏了風聲,怡春院的新主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老鴇塞給大夫超出常日的診金,按說這個大夫是怡春院的熟人,以往姑娘有身體不適的、墮胎、或者什么旁的事,基本都會請他,青樓是不允許有孩子出現的,就算是偷偷留了下來,不是生母被打得半死,就是子女從小為奴為婢,男的當一輩子粗使奴才,女的從小學習琴棋書畫,到一定年紀就會迎客接客,周而復始,可以說一家人一輩子都會在此度過,除非運氣好些,被贖了身,否則難有出頭之日。
看老鴇如此緊張,看樣子怡春院的新主子的確比起卓家有過人之處,飽讀醫書的大夫聽從老鴇的囑托,重重點了點頭。
“我是天上的神仙,你們都是凡人,全部跪下,跪下!”
老鴇轉身的瞬間,一個瘋瘋癲癲的男子又跑又跳的經過,身邊跟著一群小孩子,那男子滿身骯臟,隨便撿著地上的吃的,有不少已經被滿街亂跑的野狗吃過,一不小心撞上路人的馬車,也不知疼的起身就跑,反倒讓路人唾罵。
“那個人……”
老鴇皺了皺眉,看身形挺眼熟的,可是……
“媽媽這是怎么了?看什么呢?”
莫塵云自離開了南王府護送長孫兄弟回府,五天一直就沒有出現過,要是真出了這么大的事,莫塵云怎么會在此時才出現,又怎么會不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回來找語然呢?
“莫公子,你看那人……”
順著老鴇的目光看去,那個瘋癲的男子一邊撿食滾在泥土里的看不出顏色的吃食,一邊丟著石子,扔著對他指指點點的人。
“那是……”
莫塵云瞇起眼睛朝著那邊仔細看了看,身形極為熟悉,可那凌亂不堪的衣著和臟亂的發飾,卻是擋住了辨別的關鍵。
“怡春院可是來了宮闈之人?”
一時想不到合適答案,莫塵云讓老鴇派人暗中跟著瘋癲的男子,可還未踏入怡春院,就感覺到了深宮的氣息。
“之前宮里的公公剛剛來宣過圣旨,皇上封小主子為正四品美人,而且派了教習的尚儀,三天后就要入宮了……”
青樓里出了如此身份的人,想必是幾輩子燒高香才得來的,這可是比花魁更來的厲害,有了這個招牌,還愁沒有生意嗎?
看著老鴇沾沾自喜的表情,莫塵云疑惑了起來,剛剛才送兩個侄子回到郡王府,而且離開南王府之前,圣旨明明是說三日后在皇宮里舉行婚宴,怎么又被封做“美人”?
“她在哪?”
莫塵云后知后覺的,似乎感覺到了事情的蹊蹺,現如今找到語然才是正經的。
“小主子剛剛服了藥,這會睡著了,公子要去看看嗎?”
老鴇仔細的看著莫塵云前后的神情,一時捉摸不透,可又不好說破,明知道這幾個男人一心護著那唯一的主子,所以投其所好還是明智的。
“知道了……”
莫塵云皺著眉頭,顯然被毫不適應的脂粉味所沖擊,等等,脂粉味?
語然十分不喜歡過于刺鼻的味道,不論是什么,過于重都會反感,語然一開始給怡春院立的規矩就是將原有的味道焚燒干凈,用花香或自然之味代替,既省了開銷,又標新立異,可現在這濃重的脂粉味下,顯然有一種極為熟悉的味道,可一時又察覺不出被隱藏了什么。
仙人善用香的不少,可天界多數人被關押,云鏡山又不插手,原本還有指點迷津的仙翁,現在也不知在哪里,莫塵云一時不知該怎么下手了。
“鳳閣之外,玉竹林中,往事恩怨,難解難分……”
瘋癲的男子,在怡春院外徘徊,看樣子吃飽了,可來來回回在門口走了幾遍,嘴里搗鼓的就是這么幾句,聲音不大,可字字都傳入了莫塵云的耳中。
“看樣子有必要先去找個知情的人,聽聽從前的故事,找找答案才是正道?!?p> 莫塵云上下環顧了怡春院,沒有什么蹊蹺之處,這樣想著,一步一步轉身走出了怡春院,也終于看到了瘋癲男子的廬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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