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微一邊用固定電話呼叫李建國，一邊拿著手機和杜小菁通話。
聽見李建國那邊已經接通了，趕緊掛掉。李建國和點點一看這號碼就能明白她已經到家了。
杜小菁：“喂，你干什么呢，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正洗耳恭聽呢，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的意思媽還是別找這個老頭子了，年紀太大，另外，我也覺得人家根本就瞧不起咱們，這個樣子，以后真成了大家怎么相處？”
“哦。”
“那家人說話出爾反爾，感覺太難纏，我真是……哎，你聽著沒有？”
“你說，我聽著。”
“我的意思就算了吧。”
“噢，這事你和我說了都不算數，你得問問媽的意思。”
“媽的意思？媽現在就沒什么主意！”
“你覺得？”
“她一會子這樣說，一會子那樣說，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個啥意思。”
“老頭子來了嗎？”
“來的是老頭的兒子女兒。”
“他們其實也跟我們的意思一樣吧，不愿意是不是？”
“看樣子是不愿意。”
“人同此心，能理解的。做兒女的誰能接受這個。”
“那就算了吧？”
“能算了，就算了吧。”
“鈴鈴鈴——”杜小微趕緊接起手邊的電話：“喂？”
“你回來了？”
“嗯。”
“吃了嗎？”
“還沒呢。”
“我給你帶點吧？”
“也行。”
“喂？”
“哦，姐，我跟李建國說呢，他打了個電話。”
“那我掛了。”
“好。”
第二天早晨。
杜小微被手機鈴聲吵醒。
“是大姨。”點點早就翻出了手機，爬在杜小微身上，吧手機按在杜小微的耳朵上。
“小微，我昨天跟媽說了我們的意思，媽一張臉都灰了，看樣子不同意不行啊。”
“哦。”
“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也不知道。”
“我今天就回了。”
“哦。”
“你就多操心吧，我遠，來來回回還要請假，不方便。”
“哦。哎——姐，我們現在至少還能肯定一件事情。”
“什么事？”
“老媽其實挺想嫁人的對不？”
“這個當然了。”
“那就容易了。”
“你啥意思？”
“嘿嘿，那咱倆就到處留心唄，看看周圍有沒有合適的老頭子。”杜小微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妙了，想著想著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這倒也是啊，讓媽也挑一挑，這事說不定就好辦了。”
“那咱行動起來？”
“我們哪里是有幾個孤老頭子，按說咱媽的條件也不錯，挺精神的一個老太太，那我回去打聽打聽。”
“嗯，我這邊也留個心，我回頭再動員一下李建國，我就不信了，它離了狗肉還不上席了。”
“同意。”
杜小菁收了手機，進了屋子。
“媽——小微說了既然你還想走一步，那就走吧。”
“小微同意了？”杜母的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嗯。”杜小菁瞟了一眼，皺緊了眉頭。
“小微說了，這個成不了也沒關系，我們再到處打聽打聽，看有木有合適的人，你也選一選。”
“她是這樣說的？”
“嗯。”
“這個成不了的話就不找了吧，全隊的人都知道了，太丟人了。”
“知道丟人你還找。”杜小菁瞪了一眼。拎起了包：“我趕九點的車，有什么事，你讓小微給我打電話。”
杜母抬了抬眼皮，整個人忽然委頓下去……
杜小微家。
“李建國，李涵，我估計，這幾周的周末我有的忙，你倆就自己操心自己吧。”
“嗯。”李建國嘟囔了一聲，閉著眼，翻了個身，繼續做他的美夢。
“媽——你要忙什么呀？”
“你奶奶的事。”
“奶奶要給我找個新爺爺嗎？”
“看樣子是這樣子的。對了，有沒有要洗的東西，趕緊找出來，我今天就洗了。”
杜小微突然覺得今天的精神格外地好。那就把家里收拾收拾唄。
“媽——，你啥時候洗澡？”
“什么？”
“你今天身上的味道不好。”
“啊？”杜小微臉一紅。
“那你出去買下早點，我先洗洗。”
“趕緊洗，真的太難聞了。”
浴室里，杜小微泡了片刻后，尷尬地發現，自己的確臟得夠嗆。輕輕一搓，身上的污垢象蛇皮一樣褪了一層。怪不得兒子嫌棄成那樣。真是，上次洗澡是什么時候？昨天還是前天？怎么這么夸張？最近這新陳代謝也太快了吧？定定地瞅著自己的胳膊，她突然發現這幾天，自己的皮膚是不錯啊，好像比前幾年的還要好。自我陶醉中。
“媽——你好了沒有？快出來吃早點。”
點點已經在外面招呼了。杜小微忽然覺得自己的生活還不錯。那個電視上怎么說來著：幸福其實并不貴。今天早晨，兒子出去買了個早點，她杜小微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今天早晨，她的幸福還不到五塊錢。
中午，李建國終于起床。
“你今天怎么這么香？”
“啊？噢，早晨洗澡了。”
“以前也沒這么香啊。”
“大概是洗發水的味道。”
“嗯，這種味道好，自然清新。”
“那下次照買這個牌子的吧。”
“噢，什么牌子？”
“呀，忘了，買的時候再看看。”
“咦，你這兩天不戴那個玉鐲子了？”
“換了個手鏈。哎，怪了你的鼻子平時不是不太靈光嗎，今天怎么回事，鼻子靈了眼神還好到不行！”
“嗯，手鏈挺好。”李建國若有所思地瞅了一眼杜小微，不再言語。
下午。
“登登登登登登登——”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是杜小昂。
杜小微疑惑了一下——家里又出什么事了？要知道，杜小微的這兩個兄弟那手機都是老婆專線。他們給杜小微打電話好像只有兩次吧，一次是半夜打來，告訴她父親出車禍的事；另一次就是借錢。今天這啥情況？
“喂，小昂，啥事？”
“我。”
“哦，媽，你用的小昂的手機？”杜小微太驚訝了——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就是跟你說，下個禮拜，你那大爹上我們家來，你到時候回來一趟，都見見吧。”
老媽這態度？杜小微忽然覺得她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這位母親大人。黃昏戀中的母親大人的態度真是太堅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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