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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難斷家務事

第十四章 上房揭瓦

神仙難斷家務事 獨孤三月 3039 2012-01-28 19:15:00

    杜小微這里正為婆婆的到來而煩惱。卻不知道幾十里外的娘家,此時已經鬧翻了天。

  杜小微的大弟媳金桂此刻正手拿鐵鍬威風凜凜地站在婆婆的屋頂上。一鍬一鍬的挖著房頂。而杜母和杜小菁兩個人坐在屋里,已經是一籌莫展。

  說起這金桂,倒也不負金桂這名號。的確和《紅樓夢》里呆霸王薛蟠的老婆夏金桂有一比。雙眉又黑又濃,一對大眼頗為有神。只是很多時候,這大眼里流露出的不是狠辣之色便是滿目的嫉妒,原有的幾分姿色也就因此大打了折扣。金桂進了杜家的門不久,便是鬧出了許多的笑話。生孩子的時候早就自立門戶的年輕媳婦硬要年邁公婆掏住院的各項費用。遂了心愿之后更是變本加厲,竟然開始當著丈夫的面對公婆說三道四。

  杜小微的弟弟杜小昂此時還沉浸在美好的愛情里。他眼里看到的只是一個有著大眼睛彎眉毛的漂亮媳婦。偶爾會撒個嬌,耍個賴。這個漂亮的小媳婦還給他生了一個更漂亮的男娃娃。而這個漂亮的媳婦放在自己的家里好像有些委屈了人家。

  杜小昂的眼里,金桂可愛無比,竟對金桂的做法不以為意。氣得杜母暗自不知落了多少淚。

  當杜小昂的眼里只剩下金桂的時候,金桂已經把這家人軟弱的性格給摸透了。她開始不把這家人放在眼里了。

  金桂不停的挑戰著這家人。

  沒人和她計較。

  終于,她覺得,這家人怕了她。

  有一天,常年在外工作的杜小微回家住了一晚。金桂斜了幾眼杜小微身上的套裙。氣鼓鼓的在自家屋里坐了一天。第二天一早,終于尋了個由頭,雙手插腰,沖著杜小昂一句大喊:“讓你小姐那個賤﹡給老娘滾”。至此,金桂對杜家的挑戰終于完成了第一輪。

  富于浪漫色彩的農村青年杜小昂對金桂的愛情到這一天已經消失了大半。看著眼前兇悍的女人,不由火上心頭,怒目圓睜,一言未發,對著金桂就掄起了巴掌。五個指印清清楚楚出現在白嫩的臉上。杜小昂咬牙切齒之間又飛起一腳,金桂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哭都忘了,恐懼萬分的望向杜小昂,醒悟過來之后,爬起來就往外跑。

  杜小昂沒理她。他終于找到了治這媳婦的最有效的辦法——暴力。

  金桂嘴角流血,去找公爹告狀。平時對她和和氣氣的公爹只是瞥了她一眼。沉默半晌,對她就說了一句話:“你的小姐姐能在這個家里呆幾天,你怎么連她都容不下?”

  金桂捂了臉,一瘸一拐地回了娘家。她沒想到的是,杜家的人沒有誰去找她回來。最后還是自己的爹厚了臉皮把她送了回去。由此知道,杜家的忍耐力還是有限度的。

  幾年以后,杜小微的小弟弟杜小倉也因為自家媳婦姚莉對杜小微惡語相加,一巴掌把她趕回了娘家。

  從此,盡管對杜小微這個大姑姐充滿了羨慕嫉妒恨。金桂和姚莉兩個人卻達到了共識:要尊重杜小微。

  于是,精力過剩的農村媳婦便把多余的精力用在了雙方的互掐上。

  本來就不太和睦的親兄弟又因為各自媳婦的原因,更加疏遠。

  老父突遇車禍離開人世。雙方的爭斗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兩家人都不想承擔贍養寡母的責任。無奈之中,杜小微把母親接到自己家。

  卻沒想到,杜小菁因為工作的關系居然要回娘家住。

  為了照顧杜小菁,杜母只好又回去。

  金桂最近也安分了不少。

  ……

  杜小菁剛到合法婚齡,就結婚了。因為對方能把她帶進城市。甜蜜的城市生活使得如花似玉的杜小菁更加的光彩照人。然而,隨著女兒的出生,夫婦之間的相互了解,幸福感隨著美貌一起消失了。

  生活中的困難隨之凸顯。一向被父母嬌養的杜小菁在婚姻生活中被一遍又一遍地錘煉。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終于開始艱難的成長。

  在杜家的這個多事之秋,杜小菁早就從溫室的花朵變成了自家的頂梁柱。由于她過度的照顧,她丈夫卻戲劇性的變成了溫室的植物。丈夫工資不能按時發。她拋家棄女,又回到了生活了二十二年的老家。在親戚開的公司當起了會計。每月發了工資,便急忙忙的坐著長途汽車回到自己的家。給老公買好糧和油,給住校的女兒送去一個月的生活費。在家住上一夜,再匆匆回到娘家。就著昏黃的燈光,連夜加班。

  ……

  一個院子里的金桂眼睜睜看著杜小菁進進出出,總覺得自己沒得到什么好處,早存了一肚子的氣。

  在杜小微家住得久了,杜母回到家里難免有了一些不適應。她穿著女兒買的衣服,在村里進出。卻不想招來一些村婦的嫉妒。

  偏有那么一天,遇到了個自小就合不來的女人。畢竟有段日子沒見面,兩家還帶著點姻親,礙于情面,只好站著聊了幾句。那女人斜眼在杜母的身上打量了半天,“哧”地一身冷笑:“這回你老漢把錢給你掙下了,看你穿得,嘖嘖——比城里的老太太還洋氣。”

  杜母兩眼一黑差點栽倒:“你羨慕嗎。那就讓你老漢給你掙去!”

  踉踉蹌蹌回到家里,淚流不止。

  金桂見婆婆臉色蒼白,渾身冰涼,趕緊叫了姚莉,妯娌兩個把婆婆送進了醫院。

  杜母的血壓總算是降了下來,但是因為太激動,眼壓太大,眼底竟然出血了。這種情況只能到省里去治療。

  杜母自己掏了費用,兒子媳婦們陪著去了兩回。眼看著治療就要結束。金桂發了話:“你不光養了兒子,你還養了女兒呢,叫你女兒陪你去!”

  眼看到了最后一次治療的日子,金桂和姚莉都找了借口,不肯再去。

  杜母婉轉地向杜小菁轉達了金桂的意思。

  杜小菁不耐煩地剜了母親一眼:“我還要回家呢,我一個月就回這一次。你自己不會去看啊?怎么就那么窩囊!”說著,揣了點錢,抬腿就走,一路搖擺著找人打麻將去了。

  杜母一個人在炕上坐了足足半天,才出了門。

  借了鄰居的電話,把事情給杜小微學說了一遍。最后問道:“你星期四有沒有事情,沒事的話,你帶我去吧,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杜小微皺著眉頭聽完,星期四正是自己最忙的一天。好在先任的領導提倡孝道,為這事請一天的假應該沒問題。想了一下:“那你星期三來吧,我們早點去。”

  一切都被金桂看在眼里,金桂的心里更加厭煩起杜小菁來。

  杜小菁每每進門,金桂不是摔著門進去了,便是眼睛轉向了別的地方。

  這杜小菁在娘家一住就是十個月,越住越郁悶。高興地時候和母親嘀咕嘀咕,不高興地時候,就找個地方打麻將。

  金桂整天看著大姑姐坐在屋里掙錢,回來就有人伺候著,心里更加不舒服。不時在杜小昂耳邊嘀咕。

  俗話說天作下雨,人作有事。

  沒想到金桂的小兒子突然一天肚子痛,在床上直打滾。金桂趕緊抱了孩子一路小跑,送孩子去院。杜小昂后面收拾了東西,也一路跑著追去。

  而這一幕,恰好落在下班回家的杜小菁眼里。

  估計著杜小微也忙得差不多了,杜小菁撥通了妹妹的手機:“妹子,家里出事了。金桂又跑回娘家了,小昂在后面追呢……”金桂早就從醫院回來了,此刻正立在墻下。杜小菁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了一陣。雙眼噴火,腰一擰,扭回了自己的屋子。

  越想越氣。

  于是,出現了開頭的一幕。

  金桂高高站在婆婆的屋頂上一鍬一鍬往下挖。挖一下罵一句,罵一句,挖一下。

  田里干活的,路上繞彎的,都看好戲似抬起了頭,向著金桂望去。

  金桂兀自不知,心里恨恨的。嘴里罵著婆婆,罵著杜小菁,手里一直不停。

  屋里。杜母篡住杜小菁的手,娘兒倆,就縮在屋角。

  杜小菁忍不住要沖出去大罵。杜母拉住她:“丫頭,你今天要是出去了,這個家,你就呆不住了。出去是省心,可那得多少錢?再說,找房子,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讓她鬧,有人管她呢。”

  金桂不停地挖。一個屋角都快讓她挖掉了。

  屋里的人還是沒動靜。

  金桂雙眼冒火,繼續挖……

  杜小昂此刻已被人叫了回來。

  看著房上的媳婦,一怒:“金桂,你給爹們下來。”

  金桂停住了鍬,居高臨下的對著丈夫冷笑:“老娘的房子,老娘想挖就挖。”

  杜小昂不再叫她。單手一抬,梯子被平擺到了地上。再也不看金桂一眼,進屋了。

  ……

  “有什么話你下來說吧。房子和地皮都是老人的,你做的是犯法的事情。”院子里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本村的村長。

  ……

  這天晚上,杜小微好容易哄著點點睡了。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什么人這么沒眼色!”看也沒看,直接關機。天都這么晚了,天塌下來,也得等著我睡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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