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尤佳應約到了李建國的病房。
這時候的李建國外傷基本痊愈。液體還在吊。
尤佳戴上眼鏡,仔細的觀察李建國的幾處外傷:眉毛,耳朵和下巴上的傷口已經愈合。“這些傷口過段時間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手背上的擦傷也沒什么要緊,不過面積有點大,很難消除。”
李建國的眼中露出幾分痛色。
杜小微暗暗好笑,拿出口袋里的小鏡子,塞進他手中。“沒破相,你自己看看吧”“撲哧”一聲,尤佳趕緊掩住嘴。“老師,那沒事我就先走了。你放心,應該可以出院了。”
杜小微對上她滿是笑意的眼睛,客氣的將她送了出去。
病房里,李建國拿著小鏡子,仔細的看那幾塊傷疤。杜小微在面前站了許久,才發現。不由有幾分訕然。隨即沒話找話:“那是你學生啊?”“嗯——剛畢業就帶的。”“哦——”“嗨,你真沒破相。看上去和以前差不多。”杜小微所見美男無數。象李建國這種相貌,雖不能說慘不忍睹,有多抽象,說到底還不至于自戀至此。聽說他的前女友曾以“俊逸”來形容他。呃——可能,大概是她的生活中沒什么機會見到美男吧。又或者,銀行中層的身份加上不菲的收入,一個相貌平凡的年輕男子就“俊逸”了?李建國不會到今天還相信自己相貌俊逸吧?杜小微不由有些頭痛:“李建國,你看哈,我還不至于那么膚淺,一個人吧,最重要的是品行。
外表是沒法選擇的,要不我會要求上帝造我的時候給我一副修長的身材。你呢,本來吧,咱就實事求是,你和你的兩個小舅子我的弟弟比起來,你的相貌是很普通哈。可你能力強,人品好嘛。人家不就圖你個人品嘛。你要是再丑點我也能接受。你看你有驚無險的,沒傷著胳膊沒傷著腿,不是有那么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嘛……”
李建國坐在病床上,眉眼一抬,對著自家媳婦瞅了半天,又垂下頭去,隨手拿起枕邊的書。
杜小微趕緊見好就收。一只手伸向李建國的左耳,忽的想起某人的左耳幾天前才縫了針。只好順勢在他完好的那半邊腮上擰了擰。
李建國就象一個被衙內調戲了的良家婦女。咧著嘴巴想告一狀,想起種種利害,忍氣吞聲了。
偏偏杜小微不饒他,又揪了揪他的頭發:“笑一個”。
李建國無奈的翻翻眼皮,嘴角往兩邊抽了抽,算是笑過了。然后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手里的小說。
杜小微也沒和他招呼,直接去了醫護值班室,咨詢李建國出院的事。剛叫了聲“大夫”七八個病人家屬涌了上去,醫生的辦公桌被圍了個密不透風。爭著搶著提問題。杜小微只好退后幾步,耐心的等著。
身著白大褂的骨科醫生倒也不煩:對著人群一聲冷哼“你們這么吵,叫我怎么說?”安靜了。“來,按順序來,你先說。”有了秩序,效率似乎提高了不少。十幾二十分鐘后,人群終于散去。那醫生一個轉身,含笑看向杜小微:“你有什么事?”“哦——就是問問十六床李建國的情況,麻煩你……”“沒問題,就是皮外傷,沒有傷著骨頭。”“那,請問他是不是可以出院了,我什么時候給辦出院手續呢?”“出院?我沒說讓出院,誰讓他出院?”想到尤佳還在實習階段,在這地方想必也是不容易。杜小微沒接骨科大夫的話茬。心念一轉,微微一笑:“那,能不能麻煩你再給檢查一下?”“沒問題。走。”病房里,李建國不時對外面看看。終于看到杜小微帶著醫生走到了他的床前。“十六床是吧?我來給你查查。”骨科大夫在李建國身上捏捏,敲敲,對杜小微笑笑:“沒事啊,只是皮外傷。再吊上三天液體就好啦。”看著那醫生眼睛在杜小微身上轉來轉去。李建國不由雙眉緊皺。
三天后,也沒和醫生打招呼,李建國自己辦了出院手續。直接回家休養了。杜母見李建國已經出了院,自己也不好再留。就透漏了回家之意。于是,杜小微找了輛車,直接把母親送回家里。
在杜母回去幾天后的一個中午,杜小微下班后打開門:李建國在上網。廚房里,一個圓圓胖胖的身影來來去去。“媽——您來啦!”一個身體富態,滿臉堆笑的白發老太走了出來。“回來啦。”果然是李建國他媽,杜小微的婆婆!杜小微的頭又開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