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跳級考試

　　一個月時間很快過去，2003年的三月一日，風和日麗。

　　今天是D市一中開學的日子，不同以往的是今天有學生要參加跳級考試，而且是連跳兩級，這在一中雖然也曾有過，但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這是謝家現任家主直接向校長提出，目前只有學校高層管理知道，這次考試十分低調。

　　一漫今天如往常那般早起鍛煉，并沒有因為今天的考試有所特別準備，飯后接到父親謝繼華的電話，詢問考試準備的如何，一漫都沉著應答，又交代了幾句便結束通話。

　　收拾妥當就坐上謝繼華給她安排的奔馳汽車，司機阿全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看他的步伐可以斷定是個練家子，一漫心中暗自點頭，對謝繼華的安排感到滿意。有一個有能力的司機，至少她的安全多了一層保證，這個阿全就算不是忠心于她謝一漫，對謝繼華還是忠心的，而她現目前和謝繼華還沒有利益沖突。

　　到了學校看見一個高挑的眼鏡美女迎了上來，阿全下車替一漫打開車門，一漫點點頭示意阿全離開。

　　環視這個學校，一漫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學校啊，不知道這地方怎么樣，她還從來沒有來過學校這種地方呢，也從沒上過學，更不知道畢業是什么感覺。她只受過特訓，只真槍實彈的殺過人，她沒有一張文憑，她只是出師了，呵呵。

　　“三小姐，謝爺讓我帶你到教務處參加考試。”

　　“嗯。”

　　從這個眼鏡美女的態度看，她應該是謝繼華安排在學校里的人，或者是要仰仗謝家的人。

　　扣扣扣……

　　“主任，這是今天來參加跳級考試的謝一漫同學。”

　　“老師好。”謝一漫拿出插在兜里的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聲音清冷，讓人感受不到一絲尊敬，也挑不出毛病。

　　她一身白色的休閑裝，一雙黑色軍用皮鞋，怪異的搭配，卻又被一身女王氣勢襯托得和諧。

　　“謝一漫是吧，今天的考試校長已經和我說了，我已經安排各科老師準備，一會兒在樓下的教務員室考，你準備的怎么樣了？”教務處主任的聲音和藹，又盡力展現他為人師長的威嚴。

　　“嗯，謝謝老師關心，我對自己很有信心。”謝一漫的坦然，不僅沒有引起反感，還讓人覺得她這樣的人就是應該這樣，從容而自信。

　　“那好吧，祝你成功。你先到樓下教務員室去準備準備，先考語文，十分鐘后我就讓語文老師過去。”

　　一漫走到門口，暗自環視這個有二十多平面積的教務員室，這個習慣是多年特工生涯養成的，每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先熟悉周邊的一切，估測哪些是可以利用的，想好退路。不僅僅是防備，也是未雨綢繆。

　　這會兒教務員室還沒有人，一漫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噔噔噔……高跟鞋的聲音有節奏的響起，一個身材發福面帶威儀的中年女老師站在門口，透過她，看到后面還有之前那位眼鏡美女，待二人走進，一漫不悅的皺皺眉。

　　因為她看見眼鏡美女后面跟著的人是謝之翔，這謝繼華和謝繼文在搞什么，謝之翔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哈羅，堂妹，聽說你要跳級考試，我也想來玩玩，有哥哥罩著你，不用擔心哈，待會兒不會做的題哥幫你。”謝之翔也是一雙桃花眼，五官精致，皮膚白凈，從面相上看是很養眼的。在謝家老宅家宴那晚謝一漫就發現她這個堂哥是個人精，這一個月一直沒出現，連過年時的年夜飯都沒參加，聽說是去他外公家了，沒想到如今碰面會是這樣一番場景。

　　“謝之翔同學，找位置坐好。今天參加考試的就你們兩位同學，現在把語文試卷發給你們，考試時間是兩個小時，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謝之翔這個寒假也是認真準備過了，他本來成績就好，這一個月又有專業的老師輔導，對這次考試也是自信滿滿。

　　“有。”一漫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想一整天坐在這里發呆。

　　聽說謝一漫有問題，中年女老師一個冷眼掃過，她本就不看好這個學生，當初進一中就是靠關系進來的，在學校的名聲也不怎么樣，現在還整出這些妖蛾子。

　　“謝一漫同學覺得沒信心通過可以選擇不考，好好在自己該在的班級學習，不是跳級就可以分在高三重點班的，還是好好學習，不要為了不切實際的想法耽誤自己。”在她看來，謝一漫跳級就是為了接近高三重點班的何晨寧，那可是學校的好苗子，今年一中能不能捧個省狀元就看何晨寧的了。

　　“老師，我只是希望能把各科的試卷都發給我，我做完了想早些回家，下午不想過來了。”一漫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中年女老師，看著明明是四十來歲的樣子，怎么這么急躁，莫不是更年期提前了，還是陰陽不調和，想著哼出一抹諷刺的低笑。

　　這下室內的另外三人已經被她雷的外焦內嫩了，下午不想來了，這場考試一共要進行一天半的，她居然說只需用半天時間，是她本來就知道自己過不了還是她對自己太自信？

　　想到這次考試出題的難度，上面也特意交代了要讓他們考出真實水平，既然這謝一漫敢對她夸下海口，那她就不會對她客氣，一天上午考兩門的時間她想要考五門，看這一天上午過去沒做完她怎么哭。

　　“那好，我去幫你向教務處主任申請一下。”說著就噔噔噔的踩著高跟鞋離開。

　　一漫繼續走神，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高跟鞋的聲音再次響起拉回了一漫的思緒，注意到謝之翔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自己，眼珠一轉，一漫知道了原因。

　　“呃，堂哥，我下午還有點事就不想來了，你還是按正常的考試安排考吧，嗯，祝你好運。”

　　謝之翔聽了他這個堂妹的解釋差點吐血，這是什么解釋，不是比沒解釋還讓人無語么。他不知道一漫的實力，但他清楚自己的能力，一上午的時間是遠遠不夠的，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已經來參加這個考試了，沒通過豈不是很沒面子。哎，他怎么攤上這么一個怪物堂妹，就算通過了好像也不會很有面子。

　　中年女老師把教務處主任請了下來，隨行的還有負責這次考試的各科老師。

　　“謝一漫同學，你確定要一個上午考五門？是不是張老師言語有些過激，你在不理智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張老師不清楚這小丫頭的背景他可是知道的，謝家家主可是跺一跺腳這D市都要震三震的人物啊，這小祖宗得罪不起啊。本來看她信心滿滿，考過了大家臉上都有光，這，這半天考五門那肯定是不可能過的啊。

　　“老師，我確定，這個決定與張老師無關，下午確實有點事來不了。現在九點，把五門試卷都發給我，一點鐘交卷，耽誤各位老師午餐時間實在抱歉，三天后應該會出成績，到時候請你們吃飯。”

　　天啊，他們聽到了什么，感情這小祖宗根部不覺得自己過不了，三天后出成績請吃飯，這些題都是與這兩年高考題難度相當的啊，就是現在高三重點班成績最好的學生用半天的時間也做不完啊。

　　一漫的話已經說的這么滿，教務處主任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這么多下屬在這，他不能失了威嚴，只得讓各科老師把試卷發給謝一漫，并發了語文和數學兩科試卷給謝之翔。看著謝一漫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只能祈禱奇跡發生。他還有事就回自己的辦公室了，等會兒再下來看看。

　　試卷發到手上，五門課程的試卷加上答題紙有二十多張，一漫把各科試卷快速瀏覽一遍，都是那些參考書上出現過的試題，雖然她從沒做過題，但是那幾天的參考書和題解也不是白看的。

　　一漫對著試卷在答題紙上快速書寫，只見她手中的筆好似有生命般在紙上翩然起舞，留下一串串龍鳳鳳舞的墨跡。那字蒼勁有力，筆試雄厚，張揚跋扈，絲毫不受束縛。一會兒時間，數學和理科綜合的答題紙已經滿篇風華。

　　一漫向監考老師索要了兩張文科綜合的答題紙，又開始拿著筆在紙上飛舞，而此時的謝之翔已無暇關注一漫的表現，他正和一道數學題斗智斗勇。

　　室內只有沙沙沙的寫字聲，幾個監考老師已經被一漫的表現驚呆了，這是那個進一中都是靠關系的高一學生謝一漫，這就是那個被同學嘲笑是花癡的謝一漫，聽說她出車禍了，高一后半學期都沒上課，難不成這段時間沒有出車禍，是被送到哪里去秘密培訓，還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不成？

　　一漫停筆看了看各科的答案，沒什么好檢查的，除了語文沒寫作文，都已完成，還有二十分鐘就一點了，時間剛剛好，還真有點餓了，要不提前交卷去吃點東西。

　　教務主任進門看到的正是一漫交卷的情形，她翻看了一漫的試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注意到語文試卷竟是空白時有些疑惑，還有二十分鐘啊，如果作文寫上這將是一份完美的試卷啊。

　　“謝一漫同學，等一等。這還有二十分鐘時間，如果時間不夠，我們可以讓你延遲交卷時間，謝同學可以把作文寫完。”

　　“我覺得有這樣的分數就夠了，而且我沒有夢想。”一漫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出了教室。

　　這次考試的作文題目是“成長的夢想”，說真的，她真的沒有夢想，他只希望可以活著，好好的活著，不用擔心性命安危，不用提防他人算計，這些只是她美好的愿望，談不上夢想，夢想也不是隨便說說就能實現的。

　　謝一漫自顧自的去吃東西，還不知教務主任已經熱淚盈眶的捧著她的試卷直奔校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