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凌云山,一路向上,田恬自打跟尉遲默格宮里宮外跑以后,輕功突飛猛進,可是她真心架不住從宮里到爬到山上一直飛,好沒到一半去象蓮寺的路程,她就已經受不了了,尋著路是不是停下來爬個一段路,尉遲默格回頭望她,輕抿了嘴,不知道是笑她窘還是不悅她的累贅拖沓。
等他們到道觀,月頭早已出了東山,慢慢悠悠地登頂。
到上頭時雪漸大,他們與道觀的掌事討了一間房間,聽尉遲默格說他們夜中踏雪而來,只為見著觀中夜雪,頗為佩服他們。與他多說了兩句。田恬一臉訕訕,頗有鴨子聽雷聲的懵逼。又不好走,故作鎮定地左右亂瞟。
待他兩被童子帶走,田恬才松了一口氣。
前身很少遇到官文言語的人,她父親和哥哥從商與官府打交道,小時也只知父親會幾句,父親和那些個當官的打交道,他們一般都是在一旁看著的。她以后是要嫁人的,這東西不甚碰,也就沒學。本來也覺得沒多重要。文言講得就別扭,更何況這繞繞叨叨的東西,可自從和花有落他們燒烤回來,聽著他們講那些個,就有種怪異,有些可恨前身沒有學這些,插不上嘴。雖說她連文言也不甚學。現在看著尉遲默格有些像看新大陸,發現官文很上道。
中途有個侍從模樣的人來找尉遲默格,行下屬之禮,披著墨藍色的披風戴著斗篷,未得見其面。
那人言語幾句,尉遲默格微微頷首,他繼續講下去。
田恬欲出去,現在外頭雖下著雪,但好在開闊,沒有房中的憋悶,又多了個與尉遲默格說事的人,在里面似乎有些不太方便。稍稍坐了一下,便跟尉遲默格說她去看看風景。順帶替他們關上了門。
外頭的雪不似來時的大了,夜色正濃,合著簌簌的風雪聲,倒顯得此夜很靜,她踏著雪,走在環山的木廊里,上有瓦蓋,下有覆著白雪的良木,外頭的飄雪遮掩著遠方沉睡的山,一片的安寧,田恬卻覺虧欠了尉遲默格。
他身為宮內統領,身居要職,卻屢次帶她出宮,耽誤了職務不說,更冒著被發現的風險,這種情誼已經是赴湯蹈火了。
越覺沉悶,可他好像什么都沒得到?
田恬踏著雪走到一半,發現外頭的雪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了,她將燈籠的手柄插在山石中,撐著欄桿看外頭的萬籟俱寂。也沒多久尉遲默格便來了,她看了一眼他,他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風,厚實又保暖。
轉頭繼續看風景,尉遲默格已經站在她身旁了。
“默格,剛才那個是什么人,我不會被發現吧?”她有些氣弱。尉遲默格無聲搖頭。
田恬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尉遲默格大半能聽懂,跟著她應和。
她又沉默良久,看著遠方,像是打著什么打算。下定決心,忽的轉身想在他面具上落吻,可惜,他太高,本是踮起腳的,伸手搭他肩膀是被披風絆到,心嚎糟了,踉蹌一步踩著他的披風,尉遲默格往田恬這邊微偏,竟被她成功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