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咚咚咚地跑上來幾個人,見程一諾站在門口,尹辰一手拍來,笑著說:
“杵在這兒當門神啊你!”抬眼便看見房間里逆光站著的女生,看不清晰五官,氣質卻是清泠秀麗中透著極淡的冷艷。纖弱的身形,一身單薄的白色睡裙,瑩白的腳趾露在裙外,倔強地緊緊攀附在鋪著毛毯的地板上。
“哎呦,原來是金屋藏嬌啊!”說話的是另一個皮膚黝黑的男生,瞧見門口站著的兩人,笑嘻嘻地湊過頭來,看見清歌時,更是響亮地吹了聲口哨。
“滾下樓去。”程一諾回身給了每人一拳,大步邁進房來,右腳往后一踹門板,就將兩個好心上來叫他下去玩PAR的好友給關在了門外。
“你啊,都這么大了,還是這么沒半點規矩,阿辰和小木都是客人,怎么就給鎖外面了呢!”展欣一邊說著,作勢要來開門,程一諾皺著眉擋著門板,朝著展欣搖搖頭,撇著嘴甕聲甕氣地提醒:
“她穿得太少了……咳咳,會著涼。”
展欣怔了好一會兒,才會意地笑起來,她兒子這還真是看上人家了,還沒娶進門呢,就自稱是自己媳婦不說,連向來霸道沒半點耐心的心思都能為了人家變得細致了,甚至還吃干醋。
穿得太少,可不就是怕被別的男生給看了去?
直到展欣一臉揶揄地笑著離開,清歌才有些頭疼地出聲問:
“程一諾,我什么時候成你們家的兒媳婦了?”
“現在不是,以后就會是了。”程一諾隨手將生日帽丟到床上,拿著蛋糕走過來,“吃蛋糕。”
清歌這才注意到,他的臉上甚至都還沾了點奶油。
“今天你生日?”她似乎有些明白某人連催三次關于周末約會的事情的原因了,還真的是……又別扭,又傻的一個人啊。
心頭驀然有些空蕩蕩的,好像是原本滿載于杯的冰淇淋,被誰憑空挖去了一角,剩下的部分也在無聲無息地趨于融化。
有的人,有的事,纏繞不去是一回事,公然入侵又是另一回事。
只是,清歌信宿命,卻也從未給過自己等待宿命的機會。
眼前的女生在發呆,眼神都是放空的,眸光澄澈,毫無保留地倒映出他的臉來。
程一諾饒有興趣地看著,突然傾身逼近,噴灑出的鼻息溫熱而綿長,嘴角的笑意堪堪停在清歌的臉頰邊,微微一頓,湊上去不輕不重地印下一記親吻。
“許清歌,對著一個男生發呆,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笑的時候,眉眼精致邪魅,嘴角偏生只習慣性地一邊揚起,平添了幾分痞氣,露出的虎牙像是昭示著這個少年永遠無羈而執拗的性子。
“程一諾,隨便親吻一個女生,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她伸手按住他腰間的一處穴位,淡淡一笑,指下用力,男生眉頭猛然緊皺,骨子里的傲氣讓他發不出半點吃疼的呻口今,只好冷硬著嘴角,眼神復雜地看過來:
“許清歌,以后你不會對我家暴吧?”
清歌微愣,兀地抬手輕按眉骨:
“……你可以再無恥一點。”
“撲哧——”門邊傳來幾聲悶笑聲,房內的兩人難得默契地一聲叱問:
“誰!”